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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天幕黑沉沉的。
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辆计程车冲出了车流,如同一尾鱼儿跃出了河面。
然后。
就听一道刺耳的声响!
那计程车猛地一甩车头,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整个车身瞬间侧向滑出半米,明亮的灯束在街旁的路标上一扫而过。
照出了四个明晃晃的大字。
——宋安北路。
紧接着。
在一声歇斯底里的闷响中。
计程车再次提速,引擎阵阵咆哮轰鸣,飞快地拐进了右侧车道,大约开出三百米,才在路边停了下来。
“先生,黑骑士酒吧到了。”司机偏过脸,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这……这就到了啊。”陈野捂着胸口,脸色一片煞白:“师傅,冒昧问下,你……呕……以前是开赛车的吧?”
“不是啊,先生您猜错了。”
司机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他诧异地睁大了眼,但还是保持着职业的微笑道:“曾经开过一段时间的公共汽车。”
“哈哈哈,这样,呕……”
陈野白着脸尬笑两声,但话还没讲完,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先生,您这是不舒服么?”司机有些担忧地问道。
陈野低头摆了摆手。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他强压下翻涌的五脏六腑,这才继续开口道:“师傅,我建议你考个飞行员驾驶证。”
司机面露讶异道:“飞行员驾驶证?开飞机呀?那玩意我可开不动,天上飞老危险了,我觉得开车挺好啊。”
“师傅,你这是开车呀,你这是飞得太低了!”
陈野幽怨地开口了:“你知道吗,就你刚才那速度,一摆一蹿一气呵成,我都以为我在上天的路上了!”
这话一落下,车厢里顿时静悄悄的。
司机呆若木鸡地看着陈野,脸色慢慢涨得通红,然后低着头连连道歉。
……
下了车。
夜晚的空气渐凉。
陈野拉紧衣服,抬起眼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闪闪发光的,金色皇冠状的霓虹招牌,下面还嵌了几个花体字。
——黑骑士酒吧。
这时候,正是酒吧的营业时间。
各色各样的豪车在门前往来出没,形形色色的青年男女也嬉笑打闹地进出,好一派车水马龙的热闹场面。
纵使隔着距离。
喧闹的音响声也仍是清晰可闻。
陈野不禁皱了皱眉,他向来喜静,不喜欢喧嚣吵闹的气氛。
“呼……”
忍着掉头就走的冲动,陈野摸出手机,给李致年拨了通电话,然后靠在街角路灯下,缩着脖子默默地等待起来。
过了好半晌。
一个衣衫松垮的青年两手抄着裤兜,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做了个中分造型,发梢染上些许银色,左耳别着黑钻耳钉,一米八九的大高个,偏就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美人脸。
只见他走到陈野跟前,一手撑着路灯,一手搭在陈野肩上,歪头笑嘻嘻地问道:“哟,今儿个什么风,把陈哥儿也刮过来了。”
“怎么想起小弟了?难道陈哥儿想通了,也准备潇洒一回?”
他笑起来时,脸颊上陷出两个小酒窝,左耳的耳钉在灯光下烨烨生辉。
“有急事!”陈野不禁满头黑线。
“年子,先随我回去一趟。”他伸手推开这个不正经的家伙,在路边招了招手,再次拦下一辆计程车。
昏黄的灯光斑驳地洒进街道。
李致年抱着双臂,长腿支地斜靠路灯,眼看陈野坐进了后座,他才慵懒地撑起腰杆,踱步走到计程车前。
“陈哥儿。”
他笑嘻嘻地俯下身,一手搭在车门上,衬衣的纽扣松松垮垮地塌到了胸口,露出盖着鲜红唇印的精致锁骨。
“你不告诉我,我可不跟你回去。”
“抓奸……”
陈野翻了翻白眼,一把揪住李致年的衣领。
还不待李致年反应,就把他拽进了车内,然后在一阵惊呼声中,把车门一关:“师傅,开车,去听松见雪小区。”
李致年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出声阻止道:“别呀,我这还有……酒……”
他见陈野面无表情地瞪了过来,声音越来越小,而后话锋一转,讪笑道:“还有,还有也就没什么事了。”
“师傅,咱们快走吧!”
计程车师傅是个秃顶的中年人。
这时候听到李致年的催促,先是愣了愣,然后神色古怪的忙着答应下来。
两个男的去抓奸?
那问题来了,到底他俩谁被绿了?
师傅怀揣着满满的好奇,在后视镜里偷瞄了两人一眼。
——世风日下啊!
——还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帅小伙呢!
他暗自摇了摇头。
……
很快。
计程车启动。
汇进川流不息的灯海。
……
这时候,后车厢里。
李致年理了理衣领,把散乱的纽扣系起,然后凑过来问道:“陈哥儿,啥事儿这么急,我那车还停在酒吧停车场呢。”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陈野捂着额,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也没给我机会呀……”
李致年小声嘀咕,但在陈野瞪了一眼后,立马又熄了声。
“行吧,我的错……”
陈野抬眸扫了眼前排司机,眼神示意了下,然后用手指把他的额头推开:“先回你家,到了地方再告诉你。”
李致年鬼机灵,察言观色自有一套,对上陈野的眼神,他唇角一勾,也不再继续追问。
车厢里霎时变得安静下来。
但很显然,李致年不是个安分的主。
他百无聊奈地靠着车座,眼睛滴溜溜地到处乱转,很快瞧见了陈野手边的保温杯,眉头顿时一挑,呲牙笑道。
“哟,出趟门都拎上保温杯了,陈老爷子这是出门散步嘞?”
“还别说,陈野陈爷。”
“就你这名字,叫着就忒占人便宜,如此看来倒也挺符合的。”
陈野正闭着眼假寐。
听到李致年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无奈睁眼看了他一眼,随后把脑袋转向一旁,继续闭眼休息,不打算搭理他。
两人打小的交情,他还能不了解李致年么。
那是越搭理越来劲,得了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简直是蹬鼻子上脸的典范!
“……”
眼见自讨没趣,李致年撇了撇嘴。
他也把脑袋扭向一旁看向窗外的夜景,给陈野留了个后脑勺。
——谁还不是个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