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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井这种东西,没有特别逆天的、超凡脱俗的能力,但融合、共享武学方面又可怕到了极点。
每次融合武学,其中水花荡漾,百道身影、千般兵器、万般武学摇摇晃晃。
那么它对武学是有一种天然的敏感与感应的。
辛卓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用望月井水浇灌一下,试一试,里面到底有祖父的什么秘密。
有用了便好,没用就算球。
望月井水和普通井水,似乎无法兼容,一桶水倒下去,开始并无作用,只是落了一地灰,但当望月井水浇灌后,石碑忽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那玄乎的太虚勾勒细密的纹路,亮起了细微的光点。
有门!
辛卓加快了一些速度,并且令望月井水均匀、完整的去浸湿无字碑。
太虚勾勒的纹路越来越亮,一点点往下蔓延,然后露出了整体的“花纹”,一种奇怪的势缓缓出现。
只是,
他的双童忽然收缩,一时头皮发麻,连退三步。
因为他发现,属于祖父脸的那些纹路与原有的太虚勾勒纹路的光亮颜色明显不同,这痕迹,是新做的!
新做的祖父的脸?
何解?
有人在套路自己?
他勐的看向远处,七八道破风声,正在迅速逼近。
跑不掉了。
噗通、噗通……
心跳加速。
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孙子怀念祖父的局?
利用自己奇怪的悟性和对祖父的亲情,去破解无字碑?
原来这才是秋宫阁的真正目的!
很粗鄙、很直白,也很碰运气。
偏偏自己没忍住。
世上只怕没人忍得住,人没有半分好奇心,那和木头有什么区别?
他吁了口气,再次看向石碑。
隐隐可见一道虚幻的身影,那是一个宽袍大袖、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人,骑着一头……
蛇?
蛟龙!
在对着一块石碑隔空虚刻。
太虚勾勒。
世上有龙,有神仙?
这是一幕奇怪的幻想画面,还是确有其事?
下一刻,那老人和蛟龙忽然消失,无字碑散发着刺目的光芒,接着轰然碎裂,稀碎的石子散落一片。
然后,望月井自动出现,井面浮现出一行行字迹,赫然是一篇心法——
《净玄渡厄太上经》。
貌似一种超凡脱俗的、可以令人拥有无上武力的心法。
只是,紧接着字迹发生变换,以一种六十四玄卦的方式扭动,下方又重新组合出另一排字。
两种法门!一明一暗?
【超武心法:净玄渡厄太上经】
(注:杂而不精坏根基,井主不可修)
【超凡之法:xxxx】
(注:玄妙精巧,井主可修)
xxxx?没有名字,只有内容!
辛卓陷入沉思。
“啪嗒……”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落地溅起轻微的水花声。
“辛卓!”
是梨夫子的声音,没有半分情感,冷漠的像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你果然是个妖孽!”
普静师太的声音更冷,并且带着一些毫不掩饰的杀意。
辛卓转过身面对众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好局!”
“还行!”
秋宫阁梨夫子、秦玉流、蒋夫子和徐夫子,水月庵普静、普贤和普淙。
七个人站成一排,脸色阴冷无比,如果说之前还有点和睦的意思,或者同为书院夫子的和谐,那么现在就突然变了,变的像是生死仇敌。
“簌簌……”
青雨依旧在下,淅淅沥沥的洒落整片院子。
一与七对视,冰冷而沉默。
“你若不是邪恶之人又怎会入局?”
伴随着说话声,远处又有一道身影走了过来,走的很慢,但不难看出是慧如卿,便衣宫装的慧如卿。
她仍旧是那么漂亮,那么体态婀娜、俊俏可人,可此时神态却变了,雍容华贵,犹如一位骄傲的皇室公主。
她看向辛卓的眼神也变了,如果说之前还是个陷入情思、见情郎的小姑娘,现在便是冷漠的吓人,好像彼此间完全是陌生人。
辛卓看向她,没想到她会来,似乎想笑一下,但实在笑不出来。
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他相信了祖父临死前的话,就像张无忌他妈说过的话一样。
一切都很突兀,细致推敲又貌似很合理。
“你参悟了无字碑经文!”
梨夫子的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
“是!”辛卓点头。
听见肯定的回答,众人对视一眼,眼睑颤抖了一下,神色中带着震惊与喜意。
普静师太问道:“用的何等方法?”
辛卓想了想:“说不出来,说了你们也不会懂。”
“不用问了!”
慧如卿走到面前,发髻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半步摇凤钗微微晃动,目光有些复杂,但很快变的坚定,冰冷冷道:“杀了他!”
三个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感情,就像在杀一只鸡鸭。
普静等人略感诧异的看向她。
辛卓的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她。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伪装到一种浑然天成的地步。
这样是不是太累也太过可怕了?
“徒儿何意?为何如此仓促?”普静师太蹙眉。
慧如卿冷澹的回答:“我曾听侍仙人讲武经一年,伏龙山乃太祖潜龙之渊,此地有龙气,太祖终其一生,包括我大周历代先祖都没有统一南黎、东夷、北苍和西域,便是因为龙气还有残存。
这小子我很早就见过他,当初愚笨无知、执拗粗鄙,突然间聪明绝顶、悟性超然,又擅《道德经》和《孙子兵法》那等人间不该有的逆天典籍,如今还顿悟了无字碑无上经文,世上岂会有这等人?怕是已经被那残存龙气、也是我大周厄运龙气附体。
这与太祖当初何其像?这种妖孽不除,难道还要等到他撅了我大周的根基吗?”
四下里一片安静,只剩下雨水的“簌簌”声。
那位慧如卿的老仆人忽然从远处掠来,重新看了眼自家主子,微不可查的露出一丝惧怕,然后卑躬屈膝的站在后面,彻底带入了奴仆角色,嘶哑尖锐的说道:“这是大周升平公主的旨意。”
普静彷佛刚刚认识慧如卿,不由叹息,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其他人则对着慧如卿行臣子之礼:“见过殿下!”
慧如卿微微颔首:“动手吧,这种人一刻也留不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且等他传授经文,再做计较!”
普静、梨夫子等人看向慧如卿。
慧如卿眼睑微沉,神色难辨,半晌后,转身走向远处,姿态从容优雅:“那便依东方先生所言,留他几日。”
辛卓目送着慧如卿远去,他有些后悔,后悔前面为什么不办了这个女人。
随后他看向众人,笑了笑:“我如果不教呢?”
远处传来慧如卿仆人的咳嗽声,一队金甲宫廷高手,押着六个人走了出来。
崔莺儿、慕容休、黄大贵、白尖细、韩七娘和韩九郎。
六人被殴打过,衣衫破烂、遍身是血,脸色苍白无比,艰难的看着自家大当家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出突然的变故,诉说委屈,但被金甲宫廷高手拦住,然后带离。
辛卓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挺突然的,很难想象做人会有八百个心眼子。”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刚刚得到望月井那会儿崔莺儿说的话:
“我们的困境是饿狼寨、勐虎寨、官府、水月庵和秋宫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