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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一百五十三回 唇枪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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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放亮,6仁与曹洪统领的三千粮队正在收拾物件准备出。(网站而在营盘外围,6仁带了百来个士卒在挖掘坑**,把昨夜一战中战死的两军士卒一一下葬。当近四百具尸身尽数葬下,6仁先前命6氏子弟就在附近摘来的野花都已经编成花环,现在摆放在了每个坟包前。

    这对6仁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就像当初6仁在徐州小村里会一个人花了两天时间把村民与那过百曹兵的尸体全数下葬一样,6仁的心性是不愿看到有人曝尸荒野的。但被关在营盘中囚车里的张辽遥望到了这一幕,心头却生出了一份很异样的感觉。而当6仁吹奏起那曲《御剑江湖》权当是给这些人送行的时候,张辽只感觉双眼泛潮,赶紧低下了头去好不让人看到他的失态之举。其实这三百来人是张辽一手**来的精锐亲兵,自张辽侍奉丁原时起就一直追随着张辽,对张辽而言并不仅仅是亲兵那么简单。突然一下就尽数全没,张辽心里又怎么会不难过?

    葬罢曲终,三千粮队又再次启程赶往彭城。曹洪在前面开路,6仁则坐到了张辽囚车的车辕上。前面不是说了吗?6仁很想搞清楚张辽为什么不在吕布的身边,却会在这里出现。

    望了望囚车绑得像个综子似的张辽,6仁微笑摇头,示意某个6氏子弟送过来些干粮和水,6仁放到了囚车里面道:“张将军,先吃点东西再说话吧。”

    张辽望了眼6仁,扭过头去不予理会,只是他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很不争气的长鸣了一声。

    “……”6仁哑然,再仔细的望了望张辽的脸色,这才觉可能是因为昨天没什么光亮没看出来的缘故,此刻的张辽脸上带着几分饥馑之色。6仁屯田三年有余,没少和饥荒的流民打交道,因此一眼就能看出张辽这情况至少饿了有四、五天。有心想劝张辽吧,想想张辽的臭脾气,觉得还是用激将法比较好,于是便笑道:“张将军,你又何必如此不屑呢?有句话叫‘宁做饱鬼,不为饿魂’。就算我们想杀你,你好歹也得吃饱了肚子,身上有气力在黄泉路上也好与那些小鬼争斗吧?难道说你怕我这些干粮里有毒?”

    张辽冷哼道:“死尚不惧,某又岂会惧你这些曲曲毒食?你又可敢解开某身上的绳索,容某从容进食乎?”

    6仁笑了:“有什么不敢的?你转过去,我帮你解开就是了。”

    张辽转过身背对向6仁,6仁却也不敢太过大意,抽出袖中的匕小心的割开绳索的死节放开了张辽的双手。张辽到也没玩什么花招,手一被解开马上抓起干粮就是一顿猛啃。就像6仁看出来的那样,张辽真的是饿坏了,两人份的干粮三下五除二的就吃了个干干净净。你说吃就吃了吧,张辽居然还来了劲,拍着肚皮仰天长叹道:“人之将死,有肉却无酒,惜哉!”

    “我……”6仁心说怎么这些古代将领都这德性?说是有份豪杰之气吧,6仁却总觉得和一个无赖差不了太多。摇头笑笑,6仁向自己车驾那里的6氏子弟道:“把我车里的酒取一筒来。”

    很快就有一个竹筒递到了张辽的手中,张辽二话不说拔开筒塞,先放到鼻下闻了闻,愕然道:“这、这是……”

    6仁没好气的道:“毒酒,敢不敢喝?”

    张辽瞪了一眼6仁,冷笑道:“汝以为某乃一介武夫便不识酒乎?此酒乃西域佳酿葡萄酒。”

    “哎呀,你到识货!”6仁面上呀然,心中却在暗叫道:“坏了,那混蛋拿错了!我车里就那四筒葡萄酒,还是给老郭带的,那混蛋怎么把这四筒中的一筒给拿过来了?”

    这种场合6仁你想收回来也拉不下面子,再看张辽仰脖就是一大口下肚,放下竹筒时很随意的用衣袖拭了一下嘴,豪爽的大笑道:“痛快,痛快!想不到某在临死之前还能喝到这西域美酒,死何足惜?”

    6仁闻言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怎么张将军以前喝过葡萄酒吗?”

    张辽道:“旧在长安,董仲颍未死之前于温候待之甚厚,其中就有数次将自西域商旅处掠得的葡萄酒赐于温候。温候得酒之后与我等聚而饮宴,故某曾喝过数次。”

    “原来是这样……”6仁心说西域那边的商旅碰上了董卓这号级土匪头子呆在长安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丝绸之路想不断绝都不行了。

    张辽又灌了一口,沉声问道:“此酒并未流传到中原一带,你又怎么会有?”

    6仁笑道:“我早年游走天下,得到了制酒秘方,而在许都子廉有一片葡萄林。这酒算是我与子廉合力制成的吧……其实数量并不多,就你手里这筒原本还是我想带给老郭的,没想到却便宜了你。”

    “老郭?”张辽神色一变,急问道:“可是指曹公帐下司空军祭酒,郭嘉郭奉孝?”

    6仁双手一摊:“除了他还有谁?曹公帐下幕僚除了他还有谁姓郭的吗?”

    张辽低下头去紧攥起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好个郭奉孝!某若不是误中其计,又岂会轻失彭城而隐伏于此?彼又封阻道路,令某无法回还徐州归附温候,更兼粮绝……”

    6仁乐了:“原来你是栽在了老郭的手上,丢了城池、断了退路,还绝了你的粮啊?难怪你会带着那三百多人躲在道旁的丘陵里想劫掠粮草,却又因为饿着肚子不敢硬来,到真打起来的时候还气力不继的……唉,你就认了吧!我这么跟你说啊,可能在十年之内,论设谋坑人可能还没有谁能比得上老郭的。他是个能堪比鬼谷子的鬼才啊!”

    张辽冷冷的瞥了6仁一眼道:“听闻说你素与郭奉孝交厚……都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而你们都是一样的奸险之徒,混在一起到真是恰如其份!”

    “……”6仁这会儿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手指虚指了张辽几下,心中暗道:“这算什么啊?这就是千古留名的一代名将?就这德性?我怎么看着和我那个时代网游里pk输了就拼命的说对手如何如何用不正当的手段的二百五差不了多少?难不成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精神是我们华夏民族一直流传下来的劣根性?”

    当下只能摇摇头笑道:“张将军,你又来了!难道说张将军你就这点器量?我一向听说张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日见你如此却有些失望。人当知耻而后勇,张将军你一直在说我如何如何,可是你负于我手,你过在何处就没有好好的思量过?”

    张辽的举止也纯属自知必死的输了就骂娘,图个嘴上痛快。可是当6仁真的提起的时候,张辽也不由得低下头去仔细思考自己到底是输在什么地方。想了很久,张辽才满脸不解的抬起头来道:“某确有一事不明。昨日某命斥候哨探,探得你离丘三十里处下寨歇息。三十里,某伍中眼力最好的斥候在高处尚且看不真切,你却又是如何觉某麾下斥候的?难不成你真有神技,有能远观百里之眼乎?”(ps:三十汉里,大概是十二至十三公里左右)

    6仁大笑,从袖中取出了望远镜大大方方的递到张辽的面前道:“神技我没有,我只不过胸中所学之事比旁人多一点而已,再就是运气比你好一点点。昨天你的斥候爬在那棵最高的树上斥探,正巧我选了那棵树试用此物,因而被我望见。还有,我也靠樵采混过生计,知道一般的樵夫根本就不会爬得那么高去樵采,你麾下斥候又自恃相隔甚远,我这里会根本就看不到,因此有些肆意而为,被我一眼就看出来是别有用心的军士。”

    张辽又不知道这望远望是个什么东东,便好奇的接过来试望。不过一望之后,张辽的脸可就变了形,差点没一下把望远镜给摔去地上:“这这这……这是什么神鬼之器?”

    6仁慌忙一把抢回来:“别乱摔!就这一具不知费了我多大的劲才做好!不是你的宝贝你不知道心疼的是不是啊?”

    张辽惊愕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此刻他的声音都有些在打颤:“是、是你做出来的?你、你有此物相助,胜过精明斥候十倍,某却也败得不冤!”

    6仁也着实有些来了气,嘴上可就不再饶人了:“你输给我的不止这一点点,你还输了心态!”

    张辽沉声道:“怎么说!?”

    6仁冷哼了一声道:“你也是领兵多年的人,那你曾几何时见过寻常的运粮队伍会费那么大的气力去设起营门寨栏?”

    张辽不是笨蛋,被6仁这一点就明白了过来:“难怪你昨天会说某不来,你的营门寨栏都会是白白设置的……”

    6仁道:“这个叫做惯性思维。其实是人都这样,既然有可供通行且完全敞开的大门,又有谁会想到去翻墙?我设下营门寨栏还敞开大门,就是故意把你往陷马坑那里引。实不相瞒,那深逾两丈的陷马坑,我也只够时间去挖那一个。”

    张辽无语许久,忽然仰天长叹道:“罢了罢了,6先生你神机妙算,张辽输得心服口服。只是我还想问你一下,今日临之前,你为什么要将两军士卒尽数下葬?”

    6仁道:“只是不想做违心之事而已。敌又如何,我又如何?纵有仇隙,一死当清,难道就因为曾为仇敌,就不给已死之人一片安息之地吗?”

    张辽想起了当初刘备在徐州时,曾提起过6仁在离开徐州前曾经凭着一已之力下葬了城外小村里两百多具尸身的事,又想起6仁在今早葬尸献花并以曲送行的一幕,不由得对6仁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想了想轻叹了口气,向6仁拱手一礼道:“先前某无礼太过,还望6先生恕罪。”

    “呀?对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嘛!”

    6仁心中暗笑,赶紧的回了一礼。礼过之后6仁想起了点什么,向张辽问道:“张将军,不知高顺高将军现在何处?”

    张辽犹豫了一下,觉得这应该不算什么不能说的事便回应道:“某奉温候之命镇守彭城,高顺则镇守小沛,温候统兵坐镇徐州,三地之间互为掎角相互救应以拒曹公。此陈元龙之计也。”

    “谁?谁出的主意?陈登?”6仁一听这个名子就笑了起来,指着张辽道:“恕6仁直言,此计若出自陈元龙之手,小沛与徐州必失!若我所料不差……徐州现在就已经是一座空城,温候多半已经按陈登之计,将兵马粮草全都转送去了下坯。彭城、小沛?张将军,我说一句你可能不愿意听的话,你与高顺不过是两枚弃子,镇守两地不过是在为温候转运钱粮兵马到下坯争取到一点时间而已。”

    张辽一听这话就蹦了起来吼道:“不会!温候一向视我等如兄弟,断然不会弃我等于不顾!”

    6仁摇了摇头,心平气和的道:“不会?那我问你一句,高顺的陷阵营现在还在高顺手里吗?”

    “……”张辽无言以对。

    6仁接着打击张辽:“再问你一句,自得徐州之后,温候可有对陈宫陈公台言听计从?”

    “…………”

    第三次打击跟着来:“陈元龙父子二人对温候谄言不断、一意献媚,你难道又一点都看不出来?”

    “………………”

    最后的一次打击:“温候自得徐州已是一方诸候,却贪恋妻妾美色。凡事只听妻妾之言,不从将计……今日的温候已不是当年能与你们同甘共苦的温候,张将军你该心中有数才是。对今日的温候而言,是你们这些将吏重要,还是他的妻妾重要?”

    张辽无言许久,突然人在愤恨中重重的一拳捶到了囚车槛栏上:“别——说——了——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瓶子也不说什么了。无耻求票求收藏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