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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三月好春光,漫山迎春花;人道红豆生南国,今有几枝;冬去春来又一载,凭添心牵挂;他乡游子何时归家?”
濮阳城外屯田田间,6仁正带着婉儿与四个侍卫在慢步巡视眼望了望温暖而明媚的阳光,6仁也是心有感触的吟出了这么四句,不过在当时的文人看来嘛,这四句也未免有些韵律不通。
身侧的婉儿轻声道:“凭添心牵挂,他乡游子何时归家……主上是想家了吗?”
6仁抱臂一笑:“是啊,想家了。真没想到我这种人居然也会有想家的时候。”6仁口中的的是自己本处的现代。一晃穿越到汉末就几近三年,6仁也不知有多想念自己本应所处的现代社会。也不说什么大环境,单是现代的生活条件就比汉末好出太多太多了。
婉儿眨了眨眼,迟疑着问道:“婉儿追随主上已经一年有余,却还不知道主上的家乡是在哪里呢?”这一问不止婉儿,就连郭嘉借调给6仁的四个侍卫都拉长了耳朵,因为6仁从来就没有对别人说过自己是哪里人,连郭嘉都不知道。
仁抓了抓头皮,想了一会儿索性胡掰:“我刚才不是吟过‘红豆生南国,今有几枝是南方人,吴之四姓朱的6氏族人。只不过我是家境贫寒的偏枝旁系,父母又早亡,所以很小的时候就四处流浪,靠乞食为生。不过现在还行啦,好歹也给我混出了点头,至少至少也能算得上是衣食无忧,不必再如年少时那样四处乞食为生。”
某侍卫恍然道:“原来校尉曾浪迹江迹、遍尝苦辛,难怪心性会如此不羁,而且见多识广!”
6仁也是老脸不红的点头笑了笑。
婉儿问道:“主上的家乡是何般景象?”
这一问却要让6仁如何作答?6仁又没真的去过三国时的吴郡。不过呢,6仁还是有自己的说词:“我浪迹多年,家乡吴郡是什么景象早都记不清了。不过在我的记忆中,长江以南的地方多河多湖,一年四季都美景如画。像西湖、太湖、鄱阳湖,春夏之季的景色更是美不胜收有钱塘江,每年钱塘江起潮之时,那种壮观的景象可是别处无法看到的。”
婉儿的俏脸上泛起了几分神往之色:“单是听主上这么说,婉儿都很想看看了。”
6仁环视着周边正在忙碌的农民,也是随口就接上了后面的话:“我也很想去看看。只是…忙完了这几年,我就带你去我的家乡隐居。过我们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反正婉儿你记着就是了,我真正的家乡会远远出你的想像的。”有些话还不便明说。
婉儿脸上神往的神色又重了几分。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四个侍卫听到6仁的话之后各自对望了一眼,都稍稍的皱了皱眉。
又巡视了一阵,顺便指点了几处稻田中农民的失误之处,忽然道上马蹄作响,马上人远远的向6仁唤道:“6兄,一别数月,别来无恙否?”
“李典!?”
快步迎了过去,李典也跃下马背向6仁见礼。各自礼罢6仁便问道:“曼成你身统两屯,怎么会有空到濮阳来?”
李典笑道:“前些时日荀公收到6兄行文,怕6兄突然一下身率十屯会打理不过来,所以命典从两屯中抽调一些去年6兄教习的农师来此相助。而典见两屯之民皆精熟安乐,就留了几个族中子弟暂领屯事,自率农师来濮阳与6兄小会一番。”
6仁喜道:带了些农师来?太好了,这下我又能轻松不少了。”
随行的马车上备有坐席与事先煮好的茶水,而婉儿这时已经选了片树阴铺好,请6仁与李典在席间入座,自己则跪坐在了6仁的身旁。礼茶饮下,李典望了6仁身边的婉儿一阵,忍不住开言打趣道:“几个月不见,婉儿姑娘是越来越美了。哎6兄啊,我听说就连大公子曹子修都垂青于婉儿姑娘,闹得你还以死相谏,有没有这回事啊?”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6仁的脸色马上就由晴转阴外加臭得可以:“不提这个行不行?我只告诉你一句,我现在在濮阳城中的居所算得上是华堂美舍,丁夫人还赐了六个侍女给我。本来我完全可以让婉儿呆在府中不出来,免得跟着我巡视十屯终日颠簸劳累的,可我还是把婉儿带在了身边,为的不就是怕大公子有事没事趁着我不在就往我府上跑吗?大公子是什么身份,真要拦又哪里能拦挡得住?”
李典窃笑不已,婉儿则俏脸红若朝霞,低声微嗔道:“主上……”
李典笑过之后正色道:“6兄,我还听说十余日前,你与韩元嗣就在这附近的田间剿杀了濮阳田氏的两百余家奴,至夜又往田氏举兵问罪,可有此事?”
6仁点点头。
李典微微皱眉道:“6兄,你要小心这个濮阳田氏。旧日里我们山阳李氏曾和这个濮阳田氏打过些交道,本欲行婚嫁联姻之举,只是典叔父乾与田淑会面之后便即作罢。据叔父所言,这个田淑貌似忠厚,实为心性狡诈之人。虽一时对6兄你隐忍退让,只怕……”
6仁摆摆手道:“我知道。事实上我有请元让将军差心腹之人在暗中帮我盯着田氏,怕他会有什么阴险的举动而坏却濮阳农桑大计。这段时间我还从屯田百姓的口中也得知了不少有关田氏的事。这个田鼠,根本就是坏得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像这十屯百姓中就有不少是被田鼠借吕布之乱时强夺去了土地,已无活路才应慕屯田之人,抢男霸女之事田氏更做得多如牛毛数之不清,而且这个田氏哪怕只是眭眦之怨都会尽力报复。前番我和韩元嗣杀了他两百多家奴和他的族弟田高,不让他收回我们已经耕种了的土地,他肯定会想办法来除掉我,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敢乱动罢了。可惜反过来也一样,我们现在也不能动他。”
李典道:“6兄千万小心!你的身边一直只有四个侍卫,真出点什么事会悔之晚矣的。只可惜我是到了濮阳才知道的这些事,身边也没带什么信得过的人。6兄且小心数日,典一回鄄城便驰书于族,差些心腹子弟来保护6兄。”
6仁拱手道:“诚所愿也!那我就先谢过曼成了。”
李典回礼道:“典典小事,不足挂齿。不过典还真有个不情之请。”
6仁奇道:“曼成有话就直说吧。”
李典的目光飘向了婉儿:“自6兄与婉儿姑娘走后,典已经好久没能听到婉儿姑娘的笛乐了。虽说两屯中的乐工皆为6兄与婉儿姑娘教习出来的,可是听在典之耳中,虽有那份清宁之意,但总觉得还是少了点应有的韵味。今日与6兄相见,可否请6兄让婉儿姑娘在此吹奏数曲,令典一饱耳福?6兄,典也说句粗鄙点的话,你我相交年余,典之为人6兄心知,你应不会把我当成是垂青于婉儿的大公子吧?”
6仁尴尬的笑了笑,递给婉儿一个眼色。婉儿会意,咬着嘴唇起身去车厢中取来长笛,回到坐席前再向李典盈盈一礼道:“李都尉,婉儿献丑了。”
李典急忙回礼道:“婉儿姑娘请!”
长笛吹孔凑到了婉儿的樱唇边,轻柔而悠扬的笛乐便在田间响起。事有凑巧,坐席旁的树是一棵桃花树,笛声起后微风总是会带下几片桃花瓣,缓缓飘落到婉儿的身上,无形中给这乐美、景美、人更美的景致凭添了几分很特别的韵味。而此时此刻的6仁也好,李典也罢,还有二人的随从侍卫,似乎都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了——如醉如痴。
只是6仁与李典都没有注意到,在离二人坐席稍远一些的地方,有数骑也在向这边惊而呆望,却是便装出城游走踏青借此来散散心的田淑与其心腹家奴。
耳边是悦耳的笛乐,眼中是俏丽的佳人,田淑人也有些痴。拉过一个农夫,缓缓伸指指向婉儿问道:“此女是谁?”
农夫不知道这个身着文士便装的人就是田淑,望了一眼婉儿便回应道:“那位吹笛的姑娘吗?是6令君的侍女婉儿。6令君在十屯巡视的时候,常会和婉儿一起吹奏曲乐给我们听,人也一点架子都没有,还用心教我们插秧种稻,借府库官粮给我们充饥裹……6令君真是好人啊!”
田淑一听“6令君”这三个字脸色马上就大变,方才平伸的手也慢慢的垂了下来。又望了数眼,田淑鼻中重重的哼了一声,拨转过马头,脸色阴沉中徐徐策骑而行。
与田淑并骑的家奴赶上来问道:“既然是出城踏青散心,怎么田公不继续听下去了?”
田淑冷哼道:果此女是旁人家室,我就是抢入府中又能如何?濮阳城中又有谁敢只为了一个侍婢就和我作对?但是这个6仁……我现在还不想惹他。还有,我听说这个婉儿是连曹家大公子曹昂曹子修都为之垂青的女子,我不能乱动啊。”说是这么说,田淑又回过头去望向婉儿,眼中那份带着贪婪之火的目光,旁人一望便知他心中是有什么想法。
那家奴小眼珠转了几转,凑到田淑的耳边低声道:“田公,小人到有一计能让田公一亲芳泽,只是田公在一亲芳泽之后一定要舍得。能舍得的话一则能锉却6仁锐气,令田公一吐心中不快,二则亦能令田公交好于曹家,介时除掉6仁也不是难事。但若是舍不得美人,只怕会令田公惹祸上身。”
田淑又呆望了婉儿许久,眯起双眼道:“说来听听!”
家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耳语了一通,田淑的眼缝则越眯越细,最后阴笑着点头道:“妙计!妙计!事不宜迟,你快去办吧!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
小人去了!”
家奴打马而去,田淑则立马远望向婉儿,心中阴笑道:“6仁,我看你能狂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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