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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候将军,久违了!”
濮阳之战的时候6仁就认识了夏候敦,但因为彼此间的心态不同,反过来夏候敦对6仁却没什么映象——对6仁来说夏候敦是个古代名将,碰上了自然会比较留心;但对夏候敦来说,濮阳之战时的6仁只不过是郭嘉身边一个小小的书吏品芝麻官”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个“师爷”,夏候敦又哪里会去留意?更何况之后6仁身陷濮阳的时候夏候敦已回防鄄城又转守范县,两个人就没有再打过照面,夏候敦又哪里会记得6仁?唯一有点映象的事,却还是之前6仁去徐州购回应急粮草的事……
反正刚刚过河的夏候敦这会儿只觉得看6仁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间也想不起来,索性向6仁行了个军礼便直接开口询问,不过呢,即便是问过之后,夏候敦也没回想起来什么……6仁见到这般情形也只能心中暗叹,难怪在这个时代那么多人把名望看得比什么都重,甚至会到“为声名不惜舍命”的地步,现在6仁真的是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寂寂无名者的悲哀……
因为6仁与李典都没有骑马(很有限的牲畜都分到各处提供劳力去了),夏候敦碍着6仁好歹也是个校尉的面子也不便骑马,便把座骑交给侍卫,自己与6仁、李典一同步行。走出几步夏候敦望见了营区与正在劳动的众人便向左手边的6仁问道:“敢问6校尉,你率领大队人马来鄄、范交界处作甚?之前鄄城也并未有书信将令传往吾处,昨日吾麾下探马探知有兵马来此时因天暗不曾望得旗号,吾误认你这支兵马为黄巾流寇,昨夜都险些率众往劫汝营!”
6仁微微一怔,心说怎么老曹没有把自己来这里屯田的事告诉夏候敦的吗?居然还差点闹到夏候敦来夜袭!别人是中了“内讧”之计才会自相残杀(咳咳……想起了《三国志这里不用内讧都差点打起来。有心想暗中埋怨夏候敦几句,可是扫了一眼自己手下这些连统一军装都没有的屯田杂牌军,6仁也只能苦笑。的确,就他手上这支装备混乱不堪,军中还带着众多妇人的杂牌军,斥候探马什么的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真的很容易误认为……黄巾余党。
摇头苦笑了几下6仁道:“在下奉曹公之命,率两千人众(都不好意思说是军马了)来此处试行屯田之政。夏候将军,幸亏你昨夜没有来劫营,这两千人众中除了五百人是旧日军兵之外,其余的有大半皆为妇人。你如果率众打过来……兵马也不用多,单这三百铁骑就能将此间人众屠戮一尽了。”
这话说得连褒带贬,但在旁人耳中更多的是带着几分诉苦的味道,夏候敦听过之后也只是扬了扬眉头。等一众人马四百多人路过田区的时候,夏候敦看了数眼却皱起了眉头,没有理会6仁邀去大帐小坐的邀请,而是捋起了袖子下了田头检视。6仁虽说知道夏候敦在历史上也曾有过“身自负土,率将士劝种稻”的事,但那还是在n年之后,突然一下见到夏候敦如此,6仁也难免有些好奇。
只是6仁的话还没说出来,夏候敦却先指着田地带着几分怒容向6仁道:“6校尉!汝既为典农校尉受命屯田,多少也该知晓些农事方可!你这田是怎么耕的?”
“???”6仁的头上冒出来一大串的问号,走到夏候敦所在的稻田中检看了一下却没觉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当下便好奇的反问道:“敢问夏候将军,这田……有何不妥之处吗?”
夏候敦似乎有些上了火,指着田地周围道:“这田……(省略n多字),这垄……(再省略n多字)!还有,吾刚检看过你交于百夫长的耕图与竹简,岂有将稻苗安插于水中之理?6校尉,汝若不识农事可寻田间老农讨教一二,亦或是寻《汜胜之》参读,似汝如此这般只能枉费人力,至秋却终无所获的!孟德将试屯重任交托于汝,汝万万不可儿戏视之!!”
6仁楞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夏候敦话中的意思,哭笑不得的回应道:“夏候将军,粳稻是水稻,并不是旱稻啊!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旱稻的种法……”后面的话6仁不太好说。因为按6仁仔细参阅过雪莉传过来的资料,大致推断出的结论是汉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旱稻。而汉代所谓的旱稻,实际上都是水稻旱种,产量也相当的低。而以6仁眼下的条件,他根本就不可能去寻找真正的旱稻……比如很多人常说的占城稻。可是占城在福建那边,6仁想去也去不了啊!就算被6仁找到了,以当时的情况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栽培成型,别忘了咱们的袁隆平大师为了培养一个品种的杂交水稻可花了九年时间,成熟了n多次!此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关于占城稻现代学者也怀疑是水稻旱种,只不过产量方面稍高、对土壤要求也并不高而已。
按6仁的想法,是想在回现代之前做点什么利民的事。考虑到他留在汉代的时间不过两年,自己又只是有雪莉传输给他的农业资料,真正来说本身并不是什么农业专家,什么培养、改良品种的事6仁既不敢也没信心去做。想来想去,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更正一下华北地区水稻种植的误区,把水稻正确的种植方法留下来而已。为了小心从事不出差错,6仁有关稻种的选择都是选取了一年只能一熟,但是适合在华北地区种植的粳稻,而并没有选取在亚热带地区能一年两熟的灿稻。只是没想到他这才刚刚开始呢,夏候敦这个大钉子就冒了出来。
6仁的话是不好说出口,那边夏候敦可是喝斥连连:“稻既是稻,又岂有水旱之分!?汝如此不识农事就休误春耕农时!吾劝汝要么趁早更改,要么回鄄城还却官职印绶!此间屯田人众,吾会致书鄄城另遣他人代之!”
夏候敦的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很不友好,而6仁平时虽然不愿惹事生非,但并不代表6仁胆小怯弱,相反6仁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之年,真正被人一激那反应可是非常强烈的。之前6仁因为怒气上脑,一怒之下做出的吓人事可不是一件两件。现在夏候敦这一番喝骂下来……
“……我靠!到底是谁***不懂啊!?老子芯片里装的都是一千八百多年后,不知经过多少专家学者研究出来的精华,难道说还会比不上你读过的那卷什么《汜胜之》子就不相信西汉的《汜胜之》能完善得过我芯片里的《水稻种植大全》!”
一念至此,管你是瞎猴蹲是瞎猴站,6仁的语气也变得不再客气,冷冷的回敬道:“夏候将军,种稻之法可比统军。兵有剑近弩远,稻亦有水旱灿粳之分。此稻若栽种得法,顷产之粮既可供一什就食一年,但若不得其法欠收必矣!方才夏候将军所言种稻之法多有其误,就有如使弩兵与敌兵近战搏杀,使剑兵却远避敌军!”
夏候敦见6仁这样顶撞他,火也上来了:“我见你不得农事之法,好意规劝,你却如此不领我情面然如此……来人啊!”意思是想把6仁拿下。
6仁也不含糊。穿越两年,这种事他也经历过好几回了,左手食指先顶到了眉心准备激活芯片,右手也按到了剑柄上,同时全力大吼道:“你敢!!”
夏候敦剑也抽出一半怒道:“尔切看吾敢也不敢!”
6仁与夏候敦这一对上,却吓坏了当中的李典。忙不迭的刚想上前劝架,6仁却先开了口道:“夏候将军,别忘了你虽职在我之上,但你司管的是范县,我并不归你统属,而且我也并没有越过河界进入范县!若你对我有何不满之处,大可传书于鄄城荀公,我之去留亦由荀公裁断!似你如此这般,与依仗身为曹公近戚以势逼人又有何异!?你若执意而为,先你不见得能把我6仁怎么样,而你一意孤行间坏却曹公法度,你又当如何!?”
候敦当场卡壳。
6仁心中暗暗偷笑,心道:“哼哼,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瞎猴蹲现在还没资格假节,又因为是近戚的缘故,比旁人更要小心重纪守法的事,不然的话日后也不能受曹操信任的督二十六军。我拿法纪压死你压死你压死你,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愤恨中,夏候敦佩剑还鞘,冲着6仁恶狠狠的道:“也罢,吾不可身犯孟德所立法纪,今天就且先放你一马!不过6义浩,参奏之书吾一定会上,汝自己好自为之!”
这见面没多久就闹了个不欢而散,一旁的李典都有些担心之后的事该怎么办。却见6仁歪着脑袋,眼珠转了几转,忽然向准备离去的夏候敦唤道:“夏候将军,不如我们来个赌赛吧?”
夏候敦猛然回身:“赌赛?是何赌赛?”
6仁道:“据我所知,范县尚有许多未曾安置的流民,夏候将军为何不回范县召纳一千五百人,再以辅以五百军士,也就是如我这里的二千人众一般……”
夏候敦只是鲁莽但并不笨,一听这话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你是想说,你我在公平的情况之下各遣两千人众,然后汝取汝法,吾依吾法的在此屯田?至秋收之时谁收粮多谁为胜?”
“不错,正是此意。”
这个时候的夏候敦哪里会管6仁?刚想甩手不理,6仁后一句话就飘了过来:“怎么,夏候将军心怯了,不敢应战吗?赌局若立,亦与战场一般。似你不敢应战便已是输了。”
夏候敦是谁?三国人物中最受不了激将法的人物之一。现在被6仁的这句话一激,夏候敦就差没跳起脚来骂6仁了:“有何不敢!只是6义浩,我又焉知你此举是不是想不令我上书参奏于你好保取官职?赌赛期间你又会不会耍诈!?”
6仁无所谓的哼笑了两声:“我6仁的确不是什么君子,但也绝不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信于不信在夏候将军你自己。你若敢接此赌局,我们就以黄河为界,界北归你,界南归我。你我两千人众至多开田一千五百顷,至秋后统而计之。胜负之分亦有两种,一为全田总产,二为你我各至对方田中任选五顷,我们再比比顷产谁多!”
夏候敦闻言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副将过来在夏候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夏候敦马上便用力点头道:接此赌局!不过我要另加两条。其一,赌赛期间你我均可差人去对方田间查看有无舞弊之举;其二,你我均不可为求胜负而互相妨害!”
6仁点头,因为这个提议其实很公平。又想了想6仁道:“虽为赌局,但你我皆不可坏却公事。我来之时曾向曹公许诺,只要天不逢灾,至秋后至少要收粮三万斛,除留两万斛自用备食之外,其余万斛纳为官粮。夏候将军,若我不及此数,我会散尽家财往赴徐州购粮补足,但若你收粮不足呢?”
夏候敦想也不想就回应道:“同你一样!”
我们再谈谈这赌局的博彩……”
夏候敦抢过了话头:“若你能胜过我,哪怕只胜出十斛之数,我夏候敦愿拜你为师,己执弟子之礼!”
“我囧!”6仁又被闹了个哭笑不得,心道我吃饱了没事要你这个徒弟干嘛?除了说起来好听点之外,似乎就捞不到什么好处了。当下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只消输于我黄金百两,再加上好的丝帛五十匹即可。”
夏候敦稍作思索便点头应允,回过头来刚想要6仁也出相同的东西的时候,田间有个什长急忙跑到夏候敦的面前大礼参拜说有要事相告。夏候敦与6仁都有些莫明其妙,但夏候敦还是让这什长起来说话。什长小小心心的凑到夏候敦的耳边说了几句,夏候敦的眉头扬了几下便向6仁道:“我不要你的金帛,也不会上书罢却汝官。但若你输,我要你的那个侍婢婉儿!”
什—仁当场火冒三丈:“不允!我输钱输帛输官都无所谓,但绝对不会拿婉儿去赌!”
夏候敦冷笑道:“怎么黄金百两,丝帛五十匹,还换不来一个娇俏侍婢吗?一直都是你在定赌局赌规,那赌彩由我来定也天公地道!6义浩,你我就这样定下了,到时若你输局,你就算想耍赖也赖不了,我若想抓你一个侍婢易如反掌!!”
“你——!!”
6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而这场约赌中的互激之战到底是谁胜谁负现在也说不清楚了,连李典与夏候敦身边的那员副将都被拉了进来充当保人(裁判)。夏候敦望见6仁那副气急败坏的样,人也是在大笑中离去的。不过当那个什长一脸诌媚的笑,想跟上夏候敦的时候,却被夏候敦一脚给踢了回来:“6义浩,我本不知你有一个娇俏侍婢的,是此人方才告知于我。我知你旧日曾舍千金去徐州购粮,现在早已家无积财,要你一个侍婢亦是宽容之举,不想你太为难罢了。至于这种卖主之人,吾留之无用,你自己处置吧!”
的确,站在夏候敦这些人的观念角度,黄金百两与丝帛五十匹能换回十几二十个,甚至更多的侍婢了。只是对6仁来说就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此刻的6仁双拳骨节咔咔作响,牙根也咬得紧紧的。眼望着那什长惊惶失措的跪地求饶,6仁愤恨之下用力一指,喝道:“曼成!将此人于我拿下,乱棍打死!!”
李典会求情吗?答案是——不会!!或许站在李典的角度,婉儿在6仁的身边,李典至少还能常常见到,还能欣赏一下婉儿的秀丽。但如果……算了,多的就不说了,总之6仁是气呼呼的回帐,李典却在亲自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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