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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个啊。”丹妮卡感觉了下,说道,“恢复的挺好的。”三阶职业者的身体恢复能力已经很好了,只要经过简单的伤口清理和包扎后就可以自愈。更何况这个矮人大妈对伤口的处理很老练,既把伤口清理干净了,也没有损伤到其他地方,完全不像丹妮卡对待伤口那么粗放,这样一来伤口恢复的就更快了。
那个矮人大妈轻轻压了压,问道:“感觉疼吗?”
丹妮卡想了想,说道:“不是很疼。”
矮人大妈微微皱眉,不是很疼?难道是创伤还没有愈合,神经还没有恢复知觉?
“这样呢?”矮人大妈加重了点儿力道,她也怕病人说不清楚,还一直看着丹妮卡的脸,观察着她的表情,要是疼的话总得有点儿反应吧!
不过这种方法对丹妮卡没用,她一路上濒死体验都经历过好几次了,受伤更是常有的事,初阶二阶的时候她还服用了好几年痛苦药剂,这点儿伤病的疼痛想让她皱皱眉?根本不可能。
见丹妮卡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矮人大妈有点儿慌了,如果伤口开始愈合的话,酸疼发痒总归会有感觉的,像她这样很可能是伤口感染了,那可就糟糕了!
矮人大妈打开药箱拿出剪子来,打算剪开纱布检查下伤口,这时一个矮人推门进来了:“苏珊大妈,她是个职业者。”
“职业者?”苏珊大妈上下打量着丹妮卡,这个瘦胳膊瘦腿的样子看着不像啊!她一直生活在这座石头和钢铁的城市,根本没出去过,看到的职业者不是战士就是骑士,在她的印象中职业者都应该是身体健壮,粗犷豪放的武者。
“她确实是个职业者。”这时候丹妮卡也看清楚了,刚进来的那个矮人是杜鲁·黑铁。
“好吧,如果是职业者的话这点儿伤应该没什么问题。”职业者和普通人的身体素质、身体恢复能力相差很大,对于普通来说致命的伤放到职业者那里可能只是个小问题。
苏珊大妈把剪子收了起来,还嘟囔了一句:“你们这些职业者已经习惯受伤了。”苏珊大妈说的是杜鲁这样的武者。为了磨砺身体,杜鲁经常会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比方说连续对战几天几夜这种事,哪怕实在精疲力竭,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对战依然没有结束,他会任由对方用利刃刺穿自己的身体,以受伤,乃至濒死的方式来激发自己的生命潜能。好几次杜鲁送到她这儿来都是满身的血,身上还有几个穿透了的窟窿,奄奄一息马上就要死了。对于杜鲁来说这是磨砺身体的一种方式,但对于苏珊大妈这么一个医师而言,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简直是疯子!
见杜鲁站在那儿,也不说话,苏珊大妈也明白了,她收拾了下药箱,冲着杜鲁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等苏珊大妈离开,杜鲁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丹妮卡先问了一句:“你现在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丹妮卡闪避着杜鲁的目光,说道:“挺好的。”面对杜鲁和面对柯瑞丝、阿芙萝不一样,丹妮卡并不需要展示自己的强势,在这种情况下,越弱势反而越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杜鲁说道:“那就好,苏珊大妈是宫廷的御医,医术很高超,从小就照顾着我……”说到一半杜鲁就停下来,他其实想问问那封信到底怎么回事,但应该怎么开口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见杜鲁有些局促的样子,丹妮卡笑了笑,主动打破尴尬的氛围,问道:“这里是哪儿啊?”
杜鲁说道:“这里是铁堡,矮人族的首都。”语气中带着一份自豪和骄傲。铁堡位于西北山脉的一座山中——是的,不是山下,也不是山上,而是在山里面——这里的矮人把一座山整个给掏空了,构筑了这么一个庞大的城市,即便在一个魔法与剑的世界,这依然称得上是伟大的壮举。
铁堡丹妮卡倒是听说过,见杜鲁这个样子,她恭维了一句:“是吗?这真是个伟大的城市!”
杜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说道:“是的,这是个宏伟雄壮的城市,特别是城市中心的大锻炉,等你可以下床后我带你去看看。”大锻炉采集地热来进行锻造,往下可以看到滚滚的岩浆,特别的壮美。
“我很期待。”丹妮卡笑着说道。
聊了几句,感觉气氛没那么僵硬了,杜鲁才小心的问道:“我们把你救回来时看到你的包裹旁边掉落出来了一封信……”
丹妮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亏她以为这是个纯情少年的,没想到也这么不要脸。首先,那封信绝对不是掉落的,她亲自把信塞进包裹里系好,落到地上的时候应该能露出一点儿来,但绝不至于掉落出来,另外,什么叫“把你救回来”?他也不想想自己怎么会从树上掉下来的,还不是中了他一枪。
心里暗暗腹诽,但表面上丹妮卡还是表现出一副慌乱的样子,说道:“那封信?对,那封信呢?我的包裹呢!?”
杜鲁指了指,说道:“在那儿呢。”
就在床头放着丹妮卡随身带的包裹,她连忙把包裹打开,舒了口气,说道:“还好,这封信还在。”
杜鲁看了眼那封信,貌似随意的说了一句:“你是要去送信?”
丹妮卡检查了下信封,见没什么破损,就把信重新放回到包裹里了,随口应了一句:“是啊,院长让我送一封信去精灵族。”
杜鲁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努力勾起嘴角,说道:“你这么送一趟得走多久啊?这也太慢了吧。”
丹妮卡把包裹放好,说道:“我哪儿知道啊!但院长既然这么吩咐了,我也只能照着做,我还想着绕过西北山脉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走直线,就算爬山越岭我作为职业者也能熬过去。”两人现在虽然看似在聊天,丹妮卡已经察觉到杜鲁在套她的话,她要做的就是把之前想好的说辞以一种随意而可信的方式说出来。
杜鲁说道:“这个近路可不好走,首先那个雪山就不好过。”
“是啊。”丹妮卡靠在床头,说道,“走到一半我就后悔了,但后悔也没用啊,再往回走就太费时间了。”
杜鲁说道:“那也挺危险的,其实如果要从三大魔法学院到精灵族的话,最近的路线只需要穿过人族地区就可以了。”
丹妮卡说道:“我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人族现在战乱频发……”
“那也难为不了你一个职业者吧?”
面对杜鲁的步步紧逼,丹妮卡看了杜鲁一眼,淡淡的说道:“而且院长建议我从北面绕一圈,说是能增长一些见识。”
杜鲁低着头没有再说话,丹妮卡的这句话应证了他之前的一个想法,帕西瓦尔·布莱恩真正要送的不是信,而是这个人。可能那位院长挺欣赏这个女孩儿的,就借着送信的理由让她游历一番大陆,增长一下见识,最终送到精灵族那里深造一下,毕竟严格来说整个魔法体系最初是由精灵族创立的,精灵族拥有最久远和完整的魔法传承。
“你从哪儿翻雪山翻过来的。”杜鲁问出了第一个他觉得奇怪的地方:按照丹妮卡的说法,她出现的地方不对,整个原始森林相当于一个小盆地,四面环山,只有西面是靠着雪山,但他发现丹妮卡的地方是在西北角,已经靠近北面的悬崖了。
丹妮卡深吸一口气,这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如果能把这一关应付过去她就算平安了。丹妮卡控制住心跳,说道:“还能从哪儿,雪山不就一个方向有吗?”
杜鲁盯着丹妮卡,问道:“是啊,你怎么会出现在悬崖下面?”
丹妮卡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你既然问起来了,我也就说了,本来这件事我还想着说出来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杜鲁说道,“把话说清楚反而能解开很多的误会。”
丹妮卡没有看杜鲁,依然保持着靠在床头,双眼无神的状态,好像陷入到了回忆之中,她说道:“我的运气也真不怎么样,好不容易翻过了雪山,结果在原始森林里走了没多久,突然碰到了一个矮人。”
“一个矮人?”杜鲁问道,按照规定所有巡逻都是以小队为单位进行的,要碰到也是碰到一对四五个矮人,怎么会只有一个矮人?
丹妮卡镇定的说道:“是的,一个矮人,至少我看到的就只有一个矮人。”深山林子里树木茂盛,还有很多的灌木之类的遮挡视线,可能有其他的矮人,但她没有看到。
丹妮卡继续说道:“那个矮人看到我后什么也没说,直接举枪朝我射击。我也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跑?”
丹妮卡冷笑了一声,说道:“别人要杀我了,我还不跑吗?”
又被顶了一句,杜鲁气势有点儿弱了,问道:“你跑掉了?”
丹妮卡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当时天已经快黑了,再加上树枝遮挡,正午的时候森林里的光线都不怎么样,更何况是天快黑了的时候,反正我是跑了,那个矮人也没追上。”
停顿了下,丹妮卡继续说道:“我右肩的枪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哦。”杜鲁说道,“右肩的伤口是你自己处理的?”
丹妮卡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但还是镇定的说道:“是的,在原始森林里有一个流血的伤口太危险了。”这是一个破绽,按照丹妮卡处理伤口时表现出来的狠辣果断,她难道就这么跑了?这时候反杀才附和她的风格,当然,这只是个小破绽,要强行解释也说得通。
“确实,你一个人在原始森林里赶路本来就很危险。”杜鲁问道,“然后呢?”
丹妮卡深呼一口气,说道:“然后我就四处躲避,但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巡逻队……”
听到这里杜鲁暗骂了一句,那群废物,一个受了伤的女孩儿在那片区域转悠了好几天,他们居然没发现,巡逻警戒工作是怎么做的?
“最后我就躲在悬崖的下面,想着自己右肩的伤好一点后再原路回去,反正前路是走不通了。”丹妮卡最后说道。
“好的,我了解情况了,你在这里安心养病,等伤好了我送你出去。”杜鲁说道,他内心也挺无奈的,要是没有那封信,他就直接把这个女孩儿给扔进大锻炉里了,但那封信牵扯到三大魔法学院和精灵王廷两个强大的势力,矮人族是不是惹不起不知道,但他一个矮人王储是惹不起的。好在这个女孩儿也没深入到遗迹内部,要不然事情还就麻烦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杜鲁回过头来,说道:“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杜鲁·黑铁,矮人王国的王子。”已经把她弄到这里了,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时候再藏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丹妮卡坐在床上微微欠身,说道:“王子殿下,我是丹妮卡·风语,三大魔法学院布诺斯学院的学生。”她这个介绍是为了加强自己在杜鲁心中的印象——她是三大魔法学院的人,是奉魔法学院院长的命令去精灵族送一封信的。
丹妮卡的这句话让杜鲁心里一动,魔法学院的院长是不是已经知道遗迹的事了?这很有可能,毕竟这个遗迹距离魔法学院不远,别看他又是布置巡逻又是进行警戒,但这只是防范一些普通人或者低阶职业者,对于八阶魔法师,而且是精通空间系的魔法大师来说,要来这里转一圈走了他都未必知道。
如果这样的话……再结合丹妮卡刚才说的,是帕西瓦尔·布莱恩院长建议她走这条路线的,他是不是在向矮人族示好?杜鲁满怀心事的走了。
等杜鲁走后,丹妮卡才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想到了这么个办法,就为了不再爬一次雪山?但这也太危险了,还好那封信唬住了杜鲁,要不然自己绝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