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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骏三步并两步快步出帐,来到凝视远方的师玫身边。
她大口呼吸森林边缘新鲜的冷空气,很快镇定下来。
“二哥万勿当真。我辈武修,志在神通超凡、法象入圣,哪里有时间儿女情长?”
“三妹有志于超凡入圣,二哥定然舍命相陪,共攀武道巅峰,共赏峰顶的旖旎风光。”
早已洞悉二哥心思,狠下心斩断情丝的师玫,听到林骏愿意陪她共攀武道,心中涌出一股欣喜,不由甜甜一笑。
他们并肩远眺积雪堆叠的原始山林,默默不语。
此时,以牛首峰猢狲巢穴为中心,周围十里内人头涌动,早已变成一个热闹的大型工地。
数百名外门弟子,领着无忧洞治下八百山寨选派来的过万壮丁,开山伐木,修路筑屋,吆喝呼喊声此起彼伏。
群山间蜿蜒曲折的简易土路上,从东岭大寨出发,满载各类必要物资的蛮牛大车,往来如织,络绎不绝。
师玫见林骏盯着不远处的“工地”不放,会心笑道:“二哥是不是挺惊讶?刚到这时,玫儿也同样惊诧。短短几十天,这么多人,这么些大帐,像是突然从地里长出来似的……走,让玫儿陪二哥逛逛咱们无忧洞的分堂——解忧洞。”
他们走出营地大门。林骏发现,原来猢狲巢穴前面的平坦场地,已成为外门弟子和各大世家的临时驻地,扎满了厚实牛皮帐,处处旌旗飘扬,每杆大旗都代表一个大家族,或一名实力不俗的外门弟子。
临时驻地不仅占据了这处场地,还向外扩张了一倍。原本蔓延到场地边缘的高大树木和稠密灌木,被砍伐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用枯枝败草胡乱搭建、壮丁们凭之熬过寒夜的草窝子。
好在快立春了,草窝子虽然简陋,他们最多忍耐十来天,倒也能凑合。
“咱们内堂弟子都住洞里。这段时间可把煞宫、阵堂和器堂弟子给忙坏了,加班加点才把原本脏乱不堪、阴暗逼仄的妖巢,改造成勉强能住的居所。”
他们先被巡营队查验腰牌,走到洞口时,又被守卫第二次查验腰牌,外放武道意志仔细核对身份信息后,才准许入洞。
洞内明亮如昼——拳头大的太阳石,错落有致地嵌在洞顶,取代犬牙交错的石笋丛林,发出明暗适度的温润光亮。这些光亮还构成一幅幅意有所指、流光溢彩的美妙图案,一直延伸至洞窟深处,把这处阴暗之地,映衬得美轮美奂。
洞壁和地面也变得平滑如镜,每隔一段距离便刻着繁复云纹,平添一股神秘气息。
洞内缓缓流动着清新而微凉的空气。也许洞壁上镌刻的细密云纹,就是某种阵法,或是奇妙的换气装置,彻底荡除先前充斥于此的腥膻燥热。
走到人字形岔路口时,下行通道畅通无阻,上行通道则设有关卡,一队明显是内堂弟子担任的守卫,尽忠职守地第三次查验腰牌,还盘问来访事由——此处乃分堂重地,非严堂主或煞宫吴主事允许,一律不得入内。
两人无奈对视,决定先参观内堂居所。
林骏一边欣赏美轮美奂的洞顶图案,一边问师玫:“吴主事也来了?”
“上边发现一个后天炎阳煞坑,这可是事关宗门兴衰的大事呢!掌管煞气用度的吴主事当然要来。听说,他和阵堂主事连续七八天没合眼,不眠不休布置凝煞阵法……”
当林骏和师玫有说有笑地联袂参观解忧洞时,师家大帐里正进行一场并非可有可无的对话。
“楠姐以为如何?”面冷心热的严护法,最先出声。
司徒楠脆声道:“凭一手圆满境的魅身变,那小子便能打遍内堂弟子无敌手,再加上百万斤巨力,除了咱们几个老不死的,像我家明月和宗主侄女李莞尔这类新晋内门长老,恐怕已不是其对手——正式修武不过四年,入门仅两年零两个月,就已修成两门圆满境煞武技,至少完成炼煞锻血肉,嘿!……天生神力之人,果然得魔神眷顾。”
她顿了顿,微微沉吟片刻,毅然道:“老身赞同王老弟的提议!”
王主事闻言,红光满面的方脸笑成一朵菊花,冲着司徒楠抱拳颔首后,看向站在大帐中央,始终沐浴光雨的严护法。
“撇开武道天赋不谈,小林子登堂后,能耐住性子进入炼煞殿闭关苦练化晶术,一举进阶中级化晶师,这份坚定的武道意志,着实难得!之后,闯猢狲巢穴,偶获秘闻;探秃岩谷,确证大型灵石矿之所在……任何一件单独挑出来,都是值得夸耀的奇遇,可谓福缘深厚!……天赋出众者不难找,肯下功夫者也不少,再沾上福缘深厚这一条,可就凤毛麟角啦……我说的事儿,严大哥以为如何?”
严护法扭头盯着神采飞扬的王主事,慢慢伸出一根指头,道:“老夫只有一个疑问:入门以来,那小子只在煞宫三层待了十五天,就算他天赋出众,天生神力,也不可能在短短半个月内,仅靠情欲浊煞锻体,就能力过百万斤的……”
王主事突然拊掌大笑:“哈哈!两个月前,林小子向老子告假,说在牛首峰猢狲巢穴里发现满满一坑后天炎阳煞……那会儿,老子正忙着演戏——帮宗门遮掩大型灵石矿的事儿,否则,一定跟着沾点福气……日他先人板板,那可是满满一坑炎阳煞呢!”
好不容易压下笑意,他赶紧加了句:“刚才忘说了,小林子主修的是《七情人煞功》……很不错的功法呢!”
严护法的嘴角一阵抽搐,面色阴晴不定,忍不住摇头苦笑,末了,似笑非笑地说:“这事儿千万别让老吴和老黄知道,否则……”
“啊呸!等会老子就去找那俩老货唠嗑,气死他们!”
司徒楠莞尔一笑。
严护法戟指笑骂:“你呀你……如今正是布置凝煞大阵的关键时刻,等他们忙完了再说……噢,对了,老夫同意推荐林骏为本门第二百七十三代武英,代表无忧洞参加煞身门嫡传试炼……其实,用不着咱们推荐,凭他和玫儿、陵儿立下的大功,煞身门也会破格收录的。”
“话虽如此,加一道保险更让人放心!”得偿所愿的王主事,喜得搓手挠腮,眉开眼笑地招呼两位护法:“来来来,劳烦二位方家指点迷津:瞅了半天,除了漂亮,俺竟看不明白这张翡翠皮有何特异之处,竟无法收进如意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