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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节 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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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夏日到了夜晚照样酷热,尤其是在野外宿营,蚊虫滋扰,苦不堪言。

    李纲和衣而卧辗转难眠,这野外扎营帐篷内进不来风闷热无比。可要他像寻找兵士一样在外面露天而睡,他又拉不下这脸面。更多的是,他一直在思考宋江晚上和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想抗旨自行其事?

    李纲又想起中午时分的那一幕,宋江与茂德帝姬紧紧相拥,这可是天大的新闻,他们是何时在一起的,驸马......领兵!李纲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这可不是好事情,自本朝开国起,吸取唐及五代经验,驸马是万万不能领兵的。这宋江与茂德帝姬之事秘而不宣,难道为的便是领军?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纲翻来覆去,满脑子的疑问,当然他不会去猜想宋江图谋造反之类,毕竟宋江不过一介草民出身,虽是窜起飞速,也算毫无根基之人,就算在朝中结识了几个大臣,也生不起什么事端。

    再说此次领军北上,也不过是去辽国为国征战,乃是生死一线之事,和造反是万万不搭界的。但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李纲思虑着,这些事情等回到朝中定要直谏官家,宋江此人胆大无比,怕是不能再这般纵容下去。要是说出他和茂德帝姬之事,让他做个驸马都尉又似乎委屈了他这人才。李纲迟疑不定,下不了决心。

    义勇军北上走的是东路,由陈桥、长垣、澶州、大名、河间至雄州。这条路是大宋有数的干道之一,宽达四丈有余,路上车马人群熙熙攘攘。义勇军一路大张旗鼓北上雄州,雄赳赳、气昂昂人马精神,引得经过之处百姓都是纷纷围观赞叹!陛下钦赐的义勇先锋军旗打头,后面整齐队列一路疾行,整个队伍都是骑军,到雄州不过才花费五六日时间。

    义勇军到达雄州之后,并未在城内扎营,而是在离城北面二十里之处,白沟驿站旁安下大营。从义勇军营再往北行走不到两里,便是鼎鼎大名的拒马河,不知道多少将士埋骨之所的白沟界河!

    义勇军刚扎下大营,就一面遍出探马开始巡边警卫,一面派人前往雄州府催促粮草,大营内所有步军开始紧张整训。

    这时候兵士们苦练的正是神臂弓!这可是此次北上作战的利器之一,不抓紧时间习练是派不上大用的。从汴京到雄州。经过这千里的磨合,义勇军中的绝大部分兵士们总算是适应了长途跋涉的马上行军,剩下无法适应而病倒的将士们,等到宋义前来,便接回济州大营回去修养,不再北上了。

    宋江焦急的等待着路仲达与宋义的到来,这一路五六日的煎熬,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徽宗的旨意抛到九霄云外去,他心中已经草草的拟定了一个计划,就等着他们到达之后,再看具体的情况商议一下。

    在义勇军到达之后,雄州的肉食商人们算是发了一笔小财,宋江给他们下了三万斤干肉脯的订单,要在十日内完成。这么多肉脯起码要十万斤的鲜肉才能制成。宋江在制备义勇的军粮,长途跋涉的作战,潜入敌国的境内,要生火做饭时难之又难,且易暴露自己的方位,他这是参照后世的蒙古人的法子。几日之内,雄州域内猪肉被一扫而空,幸好现在是盛夏,不然要在十天就把肉干制好,也近乎是不可能的。

    宋江到达雄州的第五天,宋义带着千人也赶到了。雄州城北义勇军的营地内训练更是热火朝天起来,整日号角不断,喊声震天。不出宋江的意料,近日不少巡边的哨探纷纷上报,说白沟界河对岸现在出现了辽军巡骑,为数不少,日夜窥视大营。

    宋江嘱咐军中巡逻骑兵不得向对面辽军挑衅,任由他们窥营,但绝不能放一个辽兵过河。当日宋江更是下令:除当值巡哨及后勤之人外,军中任何人等不得踏出营地一步,违令者斩!义勇兵士闻令而从,自此之后再来围观的民众,只能闻到营中金鼓声不断,却看不到一个士兵出入。只有每日的粮车依旧是络绎不绝。

    第十天上,路仲达终于回来了。

    十几天没有洗澡,蓬头垢面的路仲达带来了一个宋江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辽军已经有防备了。”还有一个更不好的:“在宋江要经过的几个地方都有重兵驻守,少则三五千,多则上万!”

    虽然这个消息宋江早就猜到,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现在路仲达证实了他的猜想,现在只能兵行险招了!

    宋江拉着路仲达询问此次北上经过,路仲达大略描述了一下,辽国南京道现在戒备的甚严,尤其是雄州北上的涿州新城固安境内更是侦骑不断。路仲达带人小心翼翼夜行晓伏,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才算是把涿州探了一圈,再往北上要更加艰险,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查探了。

    雄州北上到南京道析津府距离太近,不过二三百里。这么小的地方放上几万大军,在已经泄露消息之后,别说突袭,就算军马移动一下,也瞒不了辽人的耳目。

    宋江忽然问过辽境内的情形,忽然和路仲达聊起往事来:“大哥,你从前在北地劫掠,可是知道哪里有辽军马场?”

    路仲达从前做的就是这种买卖,对此当然是了如指掌:“界河对面就有几处,不过都是不大,小的只有千余马匹,大的不过三五千匹。”

    宋江摇摇头再问:“那何处有大些的,五千匹以上的马场有几处?不管哪个地方都行,只要在南京道。”

    “这个,”路仲达想想说道:“南京道大的马场倒是有几处,一处在景州,平州也有,只是离得甚远,三郎想要去截取马匹?”

    宋江细细对应着地图直摇头道:“不行,这些太远,且深入腹地,有没有离边界近些的?”

    路仲达仔细回忆着,迟疑着说道:“要离边界近些,南京道却是没有,西京道蔚州府倒是有一处。”

    “哦?”宋江比对着地图问道:“在何处?”

    路仲达也站起身,指点着图纸:“就在飞狐城北约莫五十里处有一处马场,记得当年我也曾去摸过底子,战马起码过万,不过此处距离蔚州城也只有四五十里,守护兵众有数百人,那时我们人少没敢下手。”

    宋江比划着距离,心中盘算一下,一拍桌子:“就是这里了!咱们从这突进去!”

    南京道析津府西南隅原子城,乃辽帝行宫。今年五月,完颜阿骨打率军明行六百五十里破上京,上京留守耶律挞不野降金。天祚帝惧而立弃中京而逃至南京,文武百官亦是随驾而来,只留副都统耶律余睹为中京留守。

    天祚帝仆到南京,便封耶律大石为辽兴军节度使统南京军事,耶律淳为南京留守统民事。随后闻金军并未南下攻打中京,即恢复常态,十几日前便带着亲近大臣侍卫亲军前往涿鹿山围猎去了。命四军太师萧干、辽兴军节度使耶律大石、南京留守耶律淳、南府宰相张琳共监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