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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贵妃,你敢!”北宫山大怒,喝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就一个贱躯,世上又没有什么亲人,还有什么不敢?”她叹了口气,看向了南宫溪,抖着唇道:“南宫皇子,真是对不起,原谅我。”
南宫溪闭上了眼,不看她,也不理她,让莫离殇心念一动,难道南宫溪与这林贵妃是认识的?
“太子妃,南宫皇子没有污辱我,是我诬蔑了南宫皇子。”
“南宫皇子为何会到你的宫里?你又为何会诬蔑于他?”
林贵妃愣了愣,终究还是留了些余地,并未将事实全部说出来。
“南宫皇子与我本是旧识,我一直心仪于他,这次见到他后情不自禁所以欲勾引他,没想到他却毫不动情,竟然对我疾言厉色拒绝了,于是我心中一恨,就攀诬他强暴了我,皇上被我所蒙蔽,于是将南宫溪抓了起来,事实就是这样,你杀了我吧。”
“难道不是北宫皇上要你诬蔑南宫溪的么?”
莫离殇听林贵妃虽然说出了事实却不肯将主谋之人说出来,心中大怒于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林贵妃哀求地看着莫离殇,那眼中的死灰让莫离殇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那一刻也是这么的哀绝,心中顿时软了下来。
想到就算是说出北宫山是主谋怎么样?北宫山还是能说林贵妃心怀不轨攀诬于他,她也不能将北宫山怎么样,好在总算是为南宫溪洗清了冤屈,让北宫山无话可说了。
“北宫皇上,你可听清了?”
北宫山脸上阴晴不定了半天,才突然恨恨地盯着林贵妃,道:“原来都是这个贱人搞得鬼,真是气死朕了,差点冤枉了南宫皇子,来人,快给南宫皇子松绑!”
“不必了,本太子来就行了。”
即墨离走到南宫溪边上,用力一扯,就将绳子扯得如粉末般掉到了地上。
北宫山瞳仁一缩,心道,原来即墨太子是来示威来了,告诉他休要轻举妄动,于是阴阴笑道:“即墨太子果然是武艺高强啊。”
“好说!”即墨离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这时南宫溪却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莫离殇一惊,纵身而上,抓住了他的脉,把了一会才稍稍放下心来,却冷嘲道:“北宫皇上真是煞费苦心连十香软筋散都用上了。”
北宫山毫无羞耻道:“不是朕用的,想来是林贵妃怕南宫皇子不从,用上的十香软筋散。”
“北宫皇上当本宫是三岁小儿么?这十香软筋散用了还有力气做那鱼水之欢之事?”
这时北宫林又慢条斯理地说了句:“太子妃,你小看我父皇了,也许我父皇能行!”
北宫山听了脸一变,气得转脸对着侍卫吼道:“你们谁给南宫皇子私下服用十香软筋散的?”
这时一个小侍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拼命磕着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小的自作主张,怕南宫皇子做下恶事跑了,所以私自用的。”
“哼,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将他杖毙了。”北宫山想也不想地命令道。
那小侍一声不吭地被拉了下去。
北宫山这时对众人笑道:“你们看,这都是这么不懂事的侍卫做的。”
“把解药拿来。”莫离殇不想看他演戏,于是皱了皱眉道。
北宫山顿时作出为难状道:“这十香软筋散霸道无比,朕早就明令禁止用了,所以根本就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你们有毒药却没有解药?”莫离殇摆明了不信。
“确实,这有毒药都让朕意外了,没有毒药,朕要解药做什么?不过,太子妃放心,朕这就让人制药,相信半个月后定会制出来的。”
“半个月?”莫离殇冷笑道:“这十香软筋散中了后,一日无力,二日失神,三日就肌肉痿缩,四日就全身瘫痪,五日之后口齿不清,六日之后就成为活死人,你居然说半个月后才能给出解药,北宫皇上这是在哄孩子么?”
北宫山无赖地摊了摊手道:“这事出意外,朕也无法,太子妃你看朕已经将那私下用药之人杀了,该做的已然做了,该还南宫皇子清白的亦还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
莫离殇双眼冒火,这十香软筋散要说解也不难,解药并非稀罕之物,可是难就难在那十香软筋散是用十种毒物所制,这天下毒物彼多,谁知道里面含了什么毒物?
“既然没了解药,那十香软筋散的方子应该有吧!”莫离殇强忍了怒气道。
“这个自然。”北宫山这次倒不含糊,大声道:“你们去药房把方子给太子妃看看。”
“是”一个内侍连忙应了声。
“等等,本太子与你同去。”即墨离突然出声道。
“怎么?太子这是不相信朕么?”北宫山皮笑肉不笑道。
“不敢,只是怕又有什么胆大妄为之人不听北宫皇上的,毕竟北宫皇上病了这么久,这宫里的人亦不全是北宫皇上的人了。”即墨离冷不冷热不热地刺了句,让北宫山脸顿时黑了下来,心中却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嘿嘿。”北宫山奸笑了笑,对着那内侍道:“好好照顾好太子。”
“是”那内侍立刻应了声,恭声请即墨离先行。
这时一个御医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大呼道:“皇上,不好啦,不好啦。”
“叫什么叫?没见有宾客在这里么?这般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慢慢说。”北宫山皱着眉呵斥道。
“是,皇上恕罪。”那御医才恢复过来。
他慢吞吞地走到了北宫山的面前,慢悠悠的磕了三个头,才缓缓道:“皇上,请罪微臣失察之罪。”
“你有什么可请罪的?”北宫山脸上现出淡淡的喜色,眼尾示威的轻扫了莫离殇。
莫离殇心头一震,她知道定是方子出了问题。
果然,只听那御医慢悠悠道:“保管不利之罪。”
“什么保管不利?”
……
两人做戏般你来我往,仿佛念经入定般说了半天,终于说到,刚才药房着火了,所有的方子都化为灰烬了。
“什么?”北宫山用力一拍桌子,一蹦三尽高怒骂道:“药房被烧了,你这老东西还跟朕在这里磨叽什么?一开始就该禀告于朕!”
“皇上,是您说有贵客在,不能失仪的。”那御医哭丧着脸一脸委屈之状。
北宫山作出恍然大悟状,突然一脚踢向了那御医,骂道:“那你也得看什么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
御医连忙磕头,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北宫山皮笑肉不笑,对着莫离殇笑道:“你看,太子妃非是朕不帮忙,实在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这方子也没了,好在太子妃是神医,不如太子妃自己配吧。
相信以西秦太子妃的水平定能将南国的皇子治愈的,当然,太子妃要是对自己不自信的话,就将南宫皇子放在朕的宫中,朕会让御医火速配药,尽可能的挽救南宫皇子。”
莫离殇听了脸色一变,这个北宫山居然到了这时候还想着嫁祸于人。
如果莫离殇将南宫溪带走了,他就会对天下说,他是有药可以救南宫溪,是西秦的太子妃非要将南宫溪带走的,所以南宫溪治不好全是西秦太子妃的原因,是西秦对南国有不轨之心,想利用南宫溪的死打击南宫霸。
这样就能挑拨起南国百姓对西秦的不满,甚至会引发两国之争。
但如果将南宫溪留给北宫山更是万万不能,留下就是一条死路,到时北宫山定会将南宫溪杀死,然后弄个什么替身给南宫霸送去,反正南宫霸早就想杀南宫溪了,断不会揭穿的。
莫离殇定定地看着南宫溪,心乱如麻。
救他的话,会惹祸上身,如果只是她自己,她倒不怕,可是她将给西秦惹祸,她身为太子妃,不为西秦考虑,不为明月考虑,还谈什么爱明月?不救的话,为什么心中这么痛呢?
“带他走!”
即墨离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握住了莫离殇的手,坚定的看着她。
“明月……”莫离殇感动地看着他,他总是默默地支持她,甚至包容她做的一切,哪怕这会给西秦引来横祸,他都没有一点的怨言。
可是她知道他心中的苦,他是西秦的太子,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而置西秦的百姓而不顾,这对于他这么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来说是何其残忍!
“别多想,我只是相信你!”
没有任何的华丽词藻,没有任何的甜言蜜语,但是却是最打动人心的。
莫离殇含着泪,坚定地点了点头,唇间绽开一丝笑,仿佛菡萏般抖动着纯净的微颤,她的声音如乐般的轻柔,又似钢铁般坚硬:“谢谢你,明月,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成功的。”
北宫林看着他们之间真情互动,眼微微的湿润,他走上前来,抱起了南宫溪,对着两人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嗯。”莫离殇点了点头,回头看到林贵妃惊恐,害怕,担忧,愧疚的眼神,心中一动,她走到林贵妃面前,问道:“你还有想说的么?”
林贵妃面色惨白,对着莫离殇猛得磕了一个头,道:“一定要救活他,求你了。”
“这个是一定的。”莫离殇冷冷看了她一眼,对她道:“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林贵妃惨然一笑道:“告诉他,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选择他。”
莫离殇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林贵妃,林贵妃二十岁的模样,而南宫溪才十四岁!
就在莫离殇迟疑间,林贵妃突然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刀,用力的刺入了自己的心口处,一股热血一下冲了出来,淋湿了莫离殇的裙摆,她抬起了死灰的眼,嗫嚅道:“不要让我成为宫灯,我不想留在这肮脏的地方,把我带回南国。”
她的眼中全是哀求,泪不停地从快消失光亮的眼中涌出来,而血流得更快了,带走了她残存的一点生命。
原来她是南国人,怪不得与南宫溪认识,她到底与南宫溪有什么关系,南宫溪才会这么不防着她?莫离殇心头一软,终于点了点头。
看到莫离殇点头,林贵妃终于如释重负般笑了,那一抹笑如彼岸花般妖冶而绝殇,痛且炫目。
“北宫皇上,这林贵妃本宫带走了。”
北宫山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道:“这种贱人放在宫里也是脏了宫里的土,太子妃带走吧。”
莫离殇轻蔑地一笑,抱起了林贵妃欲走。
这时听到北宫山道:“林儿,你留下,父皇有事与你相商。”
北宫林微微一愣,眼中闪着阴郁痛苦的光芒。
“不好意思,本宫有事要请北宫皇子帮忙,还请北宫皇上能行个方便!”
北宫山冷笑道:“这话真是奇了,西秦的太子妃半夜三更居然有事让朕的皇儿帮忙,到底是帮的什么忙?”
莫离殇勃然大怒,北宫山这个猥琐的人居然这么诬蔑她的清白。
她敛住了怒气淡淡道:“北宫皇上难道不知道你身上的毒未解么?本宫本想给皇上解毒,但需每日取一些血,而北宫皇上的身体却已然不能失血了,否则你身上的母蛊就会反噬。
所谓父子连心,本宫观三皇子的血与皇上的血十分的相似,所以想从三皇子身上取血试验,既然皇上不急着解毒,本宫倒也不急了。”
北宫山听了大急,连忙陪笑道:“太子妃切莫着急,本来朕是有事要与林儿相商,不过任何事都比不上朕的身体,还是让林儿协助太子妃试毒吧。不过,朕未曾许下好处于太子妃,太子妃为何会这么主动为朕解毒?”
莫离殇冷道:“医者父母心,如果一开始本宫未曾与你治过,你就算拿北国江山来换,本宫亦不会给你治的,可是偏偏本宫治了个开头,如果不能治好你的毒,可是有损于本宫的声誉的,所以本宫是骑虎难下,为了名声,本宫亦只能为你治病。”
北宫山听了放下了心来,他知道那些有本事的医者都有些怪癖,尤其是注重名声。
有的为了名声,连仇人也得治,当然治好的再杀是另一回事。
他阴阴的想,莫离殇的用毒比清华公子的师叔都厉害,定是哪个隐世高人的徒弟,所以得了那隐世高人的怪癖,想来是想医好了他再动手杀他。
嘿嘿,既然医好了,还能让她动手么?哼,只要医好了自己的毒,他一定要让即墨离与莫离殇有来无回。
而替罪羊他都已然想好了,不是有……
想到这里,他疯狂地大笑起来。
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他的唇间更是勾起了阴险的笑,这个莫离殇居然真把南宫溪带回去了。
这十香软筋散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毒,可是不知道毒药的配方,你就算是毒术再高,你也配不出对应的解毒药来,这一味药错了,就是送命的毒药,他倒要看看到时南宫溪是会成了活死人,还是会被莫离殇治得一命呜呼。
哈哈,不管怎么样,其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南国的百姓会把西秦当作仇人一样看待了,谁不知道南宫溪是南宫霸最爱的儿子?而且南宫溪在南国还素有贤名,在民众之中威信还颇高?
想到这里,他十分地期待两国之间就要展开了争斗。
这时他一阵兴奋,大声命令道:“来人,把公主请到朕的寝宫里,然后去御医那拿些助兴的药,对了,拿一根皮鞭,那手柄要光滑一些的,要稍微粗些的。”
“是”
“太子,姐姐,你们不要着急,我这就夜探皇宫看看有没有这九花九散的配方。”
北宫林将那林妃放在马车上后,对即墨离与莫离殇作了个揖后,转身就走。
“等等,你不要去,现在皇宫里肯定是戒备森严,北宫山明知道我们想要配方如何不会防备?”
“没事,他防备你们却不会防备我,我还是比你们有机会的。”
“不,他刚从鬼门关回来,对你们肯定都不信任,估计早将禁卫军全部换了,你去了不但得不到配方,还有可能被他认为居心叵测,你会更加不安全的。”
北宫林轻描淡写的笑道:“没事,他不会杀我的,你看今夜我这么忤虐他,他不是也没拿我怎么样么?”
莫离殇不赞同摇头道:“这是两回事,那是因为你没有探到他的底线,他还能容忍你,一旦你超过了他的底线,他这么疯狂没有人性的人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呵呵。”北宫林无所谓地笑了笑,眼轻闪,飘过了即墨离后,看向了莫离殇,苦涩道:“像我这样的人活与不活没什么区别。”
“胡说八道”莫离殇急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真诚道:“你忘了,你是我的弟弟,我不希望你会出任何事。”
北宫林眼中雾光轻闪,他抬眼与莫离殇对视,感动地笑道:“谢谢姐姐,这辈子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莫离殇见他这么说,心中柔情顿起,安慰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如果因为往事太过悲惨而放弃希望,那你折磨的是你自己,你伤害了自己却不会对伤害你的人有任何的影响,那你所有的痛苦不是白受了么?所以好好地活着,将那些伤害你的人都狠狠的踩在脚下。”
“听我的今夜你无论如何不能夜探皇宫!要知道我不想听到你任何的不幸,我不想再流泪了。”
北宫林沉吟了一下,看着莫离殇希翼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莫离殊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才道:“你要真是想帮我,你回自己府里,看看那些藏书,看看有没有什么提到过这九花九散之配方的。”
“行,我这就回府。”
看着北宫林往他王府方向而去,莫离殇才对即墨离笑道:“走吧,我们回驿站,今夜又注定是不眠之夜了。”
“好。”即墨离温柔地看向了她,柔声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谢谢明月,我似乎又给你惹祸了。”
“哈哈,是祸躲不过,生活不就是面对一个接一个的挑战么?”即墨离豪情万丈的大笑。
莫离殇一下亦气血翻涌,她大声道:“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马车往驿站的方向疾驰着,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忽然马惊叫一声,马车顿时翻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即墨离抱着南宫溪,莫离殇抱着那林贵妃从马车中一跃而出。
“怎么回事?”莫离殇心头上泛起了不祥之感,是谁?谁要对他们下手?北宫山?不会,因为北宫山还有余毒未清,北宫山虽然全无人性,却对自己的命很珍惜着,所以不会是北宫山。
那么是北宫临?
她与即墨离交换了个眼神,眼下最希望北宫山死的就是北宫临,他们救了北宫山,北宫临能不生气么?所以要报复他们?
雨下得更大了,夜色更是阴沉,透着雨声,莫离殇听到至少有上百人向他们靠近,听那呼吸声竟然都是高手。
两人对望了一眼,就算没有南宫溪的话,他们要走都不容易,可是现在带着南宫溪,可以说希望渺茫。
可是为了逃命丢下南宫溪,他们是不会做的。
于是即墨离对莫离殇坚定地点了点头。
“走,那边有个树林,我们往那里去。”
“好”。
两人不敢迟疑往树林中冲了过去。
夜幕下数百个杀手就这么包围过来了。
到了林中,莫离殇看了眼地形,很快找到了一株参天大树,她抱起了林贵妃,跃到了树地最高处,然后解下了腰带将林贵妃缠在了树上后,才跳了下来。
“先把她放在树上吧,如果我们还活着,再回来。”
“好。”即墨离点了点头,带着一个死人会影响他们的速度,而且死人是没有呼吸的,所以放在这树上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而且这么高也没有野兽会啃食她。
“你们放下我,自己走吧。”这时南宫溪开口了。
“你现在开口已经晚了!”莫离殇白了他一眼,刚才在皇宫里让他说话他不说,现在倒知道说话了。
“别生气了,离儿,咱们先将那些杀手处理了再说。”即墨离怕莫离殇气坏了,连忙转移话题。
“那些杀手是要杀你们,你们不要带上我,免得连累我!”南宫溪听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莫离殇听了气得瞪了他一眼,怒道:“哼,南宫溪,你是不是男人?刚才在宫里不知道为自己辩解也就罢了,现在救了你出来,你却说这种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眼,收起你自以为是的理论吧!你怕连累我们,害我们跑不掉,可是我们就算跑了都不会感激你!虽然说这些杀手是杀我们的,可是你也是他们的目标,以你现在的情况,他们手起刀落,一下干脆利落就把你送上了西天,到时你死了,就算我们活着,你会成为南国有心之人挑起南国与西秦之间战争的导火线,所以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你别给我玩那个里个郎,好好跟着我们才是正经。”
南宫溪听了默然一语,半晌才堵气道:“他们人这么多,我不能帮忙还会拖累你们,到时三人都跑不了了,何必呢,如果你怕有麻烦,我写下血书,到时南国就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说完他撕下了衣摆就要咬下手指。
“啪”莫离殇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他一个耳光,把南宫溪都打得愣在了那里。
“你打我……”他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莫离殇。
“是的,我就打你了,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你以为你写下什么狗屁血书就有用么?你以为你很伟大么?不,没人会感激你,要不是你在皇宫里弄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我们怎么又会碰到这种事?又怎么会这么被动?你知道么?我们去宫里救你,我们不后悔,我们将你这个大麻烦带出来,我们也不后悔,可是你要再这样心灰意懒的要死不活的样子,那么,我告诉你,南宫溪,我看不起你,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心如死灰,让你不想活了,可是现在你的命不是你的,是我莫离殇的,你要是敢给我自暴自弃,我就把你剥光了吊在北国的城墙上。”
“你说什么?你这恶毒的女人!”南宫溪听了勃然大怒,气呼呼地瞪着莫离殇。
这时即墨离淡淡道:“还行,知道生气,表示还有救,既然这样,我们走吧。”
“嗯。”莫离殇点了点,狠狠瞪了眼南宫溪,不再理他冒着雨往树林深处走去。
“你们……”南宫溪恨恨地瞪了眼莫离殇后,又恨恨地看着即墨离。
即墨离看了眼南宫溪,才缓缓道:“她希望你活着,难道你不明白么?甚至我都不理解为什么她会这么看重你,她对你有着与众不同的情感。你身为皇子应该知道救你,让我们从主动化为被动,可是她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了,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吧?”
南宫溪心头一震,他喃喃道:“我该怎么做?”
“活着,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你活着她才会快乐。”
即墨离的话,让南宫溪如遭重击,蓦然间,他似乎感觉到了血液在沸腾般流动,驱赶了雨中的寒意。
“好,我答应你们,一定好好活着。”
即墨离唇间泛起淡淡的笑,快步跟上了莫离殇。
“没路了。”莫离殇站在那里,看着一望无际的湖水,风雨中,她仿佛孤荷迎风,轻颤微扬,那身形坚挺而无奈。
她慢慢地转过了身,目光充血,看向了即墨离,道:“看来我们要背水一战了。”
她看向了这漫天飞雨,雨中她无法用毒,那毒粉还没撒出去,就被雨给淋湿了,所以他们只能凭着两人之力力战上百杀手,可是还有一个南宫溪,他们真得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
“你怕不怕?”即墨离慢慢地放下了南宫溪,迎向了莫离殇,夜中,他在笑。
“不怕,有你在身边,就算是死,我也与你在一起。”莫离殇亦笑,伸出的小手放在了他的手中。
“放心吧,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莫离殇听了猛得挣脱了他的手,怒道:“你说什么?难道你以为你死了我活着,我就会幸福么?”
即墨离立刻知道自己错了,他连忙拉住了莫离殇的手愧疚道:“离儿,对不起,我错了,你放心,就算是黄泉路上,我一定陪你一起走。”
莫离殇转嗔为喜,坚定道:“我们会活着的。”
“是的,会活的。”风雨中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任何事都影响不了他们。
南宫溪躺在地上看着他们,又是为莫离殇欢喜,又是苦涩,今夜真的能平安度过么?
“还疼么?”这时莫离殇想起了南宫溪,轻轻地推开了即墨离,摸了摸南宫溪的脸,这是刚才心急之下她所打之处,已然有些红肿了。
她心一下疼了起来,泪眼朦胧道:“我不是有意想打你的。”
“不疼,我一个男人皮糙肉厚的,你一个女人怎么会打痛我呢?”南宫溪笑了笑,抬起头看向了莫离殇,雨水顺着她的发流了下来,这一刻莫离殇褪却了犀利显得柔情,那眼中的柔光仿佛母亲般的亲切,让南宫溪心顿时柔软下来,他怔怔地看着这样的莫离殇,突然想,也许放下仇恨也是救赎自己………
“对不起,也许我不应该把你从皇宫里带出来,我本想救你,却可能是害了你。”
“我没有怪你,与其与北宫山那变态待在一起,不如这里肆意杀戮来得痛快。”
“谢谢。”莫离殇听了如释重负地笑了笑,突然道:“有时候我感觉你像我的亲人。”
“亲人?”南宫溪猛得心神一震,他喃喃道:“你感觉到了么?”
“感觉到什么?”莫离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南宫溪欲言又止,开口道:“你感觉到我是……”
“他们快到了。”这时即墨离满身戾气的站到了两人的身前,作出了防卫之状。
莫离殇亦心神一震,她看了看周围,又看向了一片汪洋,唯有几处芦苇在雨中飘泠。
突然她心头一喜,对着即墨离道:“明月,你先拦着点,我把南宫溪安置了就来。”
“好”即墨离头也不回,只是应了声,双眼如鹰隼般警戒着。
“不,我不走,我要与你们在一起。”
“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就是与我们并肩作战。”莫离殇柔声道。
南宫溪默不作声,现在的他只能是他们的累赘,可是要他看着他们出血出力,而他却安然无恙,他做不到,虽然他有时恨着莫离殇,可是他亦是贪恋着莫离殇的亲情,他就是这么矛盾着,可是不管怎么说,要他选择,他依然选择莫离殇好好活着。
就在他心如乱麻间,莫离殇一把抱住了南宫溪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声,知道么?”
“我……”南宫溪有些别扭的被莫离殇抱着,这怀抱如此的柔软,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亲情的温暖,他知道,一转身之间,她就要放开他去进行殊死搏斗了,顿时心又凉了半边。
“活着,你们一定要活着,否则我绝不独活。”他没有说别的,只是将眼定定地看着莫离殇。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活着,我们三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莫离殇坚定地看向他,唇间荡起了柔柔的笑意,却透着青松般的坚决。
莫离殇从水中折了一根芦苇,递过去一根给了南宫溪:“你含在嘴里。”
南宫溪听了将长长的芦苇放在了唇间,然后莫离殇拉着他往湖中游去,只湖当中,那芦苇的长度差不多露出水外四五寸时,她才放开了他。
水中,她对他作了个口型,要他乖乖地等着,他点了点头,眼泪掉了下来,可是滑到了水中,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点,亦没有让莫离殇看到。
莫离殇对他鼓励的点了点头,转身快速游去,看着莫离殇远去的背影,南宫溪心里叫道:姐姐,你一定要活着。
仿佛听到南宫溪的心声般,莫离殇突然回过了头,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只是定定地站在水里,看着她时,她才放下心,眼中嗖得转厉,现在没有南宫溪了,她可是放在手脚大开杀戒了。
“你回来了!”即墨离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
“是的,我回来了,咱们一起并肩作战。”她笑,风华绝代。
“他们在那里,快,兄弟们上啊。”这时刺客已然发现了他们。
一道闪电发出震天的响,即墨离清楚地看着数百人同时围了上来,那黑压压的一片,让他神情凝重。
看到风雨飘摇之下,两人一高一矮,男的如山峦般俊透,女的似星般炫目,那些黑衣人都不禁一愣,这般神仙之姿,仿佛踏波而来,在雨中,犹似雨中精灵,让人不敢逼视。
“你们是西秦的明月太子与太子妃还是这湖中的精灵?”这时有人愣愣地问道。
“老二,你傻了么?”为首一人怒斥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本太子?”即墨离威仪万丈,虽然没有回答那老二的话,但却表明的身份。
“太子殿下,我们只是接受了雇主委托要杀你身边的女人,所以要想活命的话,还是请让开才是。”
“哈哈哈……”即墨离听了大笑,那笑声仿佛穿透雨幕传到了九天之外,整个山林之中回响不绝,仿佛是讥嘲那些人的胡言乱语。
“你们真是好笑,太子妃是本太子心爱的妻子,你们竟然让本太子自己逃命,不顾太子妃的安危,难道你们的师傅就是这么教你们当男人的么?”
“哼,要不是雇主点名放你一马,你以为我们会这好心么?这道上混的,谁不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那头领恼羞成怒的斥道。
莫离殇与即墨离听了心头一动,看着那整齐的架式,而军人特有的气质,互望了一眼,莫离殇笑道:“原来是北宫美让你们来杀我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那领头微一愣嘴上却不承认,心中却暗想:怎么这个太子妃只听了他说这么一句就知道他们的主子是谁了?眼中的杀意顿现,既然被她知道了谁是主谋,那么今日杀也得杀,不杀也得杀了。
“呵呵,这又有什么稀奇,我还知道你们不是杀手,而是皇家护卫军。”
“你胡说八道”领头人更是惊了,当然不肯承认,要是承认了,即墨太子以此为理由出兵北国怎么办?要是莫离殇死在了刺客手里,最多北国交出个刺客,可是皇家护卫军就不同了,说明是得到了皇室允许的。
“不要跟他们啰嗦了,上吧,头。”
“好,给我杀,不过别伤了那太子。”
数百人同时围了上来,所有的暗器,兵刃都对着莫离殇如箭雨般飞了过来。
莫离殇陡然间跃了起来,无数寒星与她擦身而过,落入江中。趁着她人在半空,又了一阵暗器冲向了她。
这时即墨离脚尖一点,如风般飘缈,那无数的雨丝被他带动了围着他旋转起来,衣带飘飘间,他搂住了莫离殇的腰,脚用力一踩飞过的暗器,借着那一点之力,人又盘旋而上,又上了数丈之高。
那些护卫看着半空中的两人,两人旋转着,而即墨离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将所有的暗器如青云拔雾般反射回去,一时间叮叮当当,及无数的痛呼之声,而那些兵器撞击之后星光点点之下,两人更如坠落凡尘的仙子。
“愣什么愣?你不要命了么?”头领看到其中一个护卫看得眼睛都直了,气得过去踢了他一脚。
“噢。”那护卫立刻清醒过来,那两可不是神仙,而是索命的无常,看着地上倒了一片的兄弟就知道了。
于是他心中一凛,又揉声而上。
两人站在了地上,那些护卫一下群起攻之,此时他们已然杀红了眼,顾不上北宫美所说不能伤害即墨离的命令了,不杀他,他可是要杀他们的,这种时候,只要活命就行。
于是疯狂的反扑开始了。
莫离殇从怀中取出两柄小刀,怒气冲冲地那些护卫杀了起来,她的姿式曼妙无比,一举一动仿佛都是绝美的舞姿,可是出手之下却狠辣无比,刀刀见血,招招要命。
“头,这个雌儿真是狠!”
“杀了她给兄弟报仇!”那些人杀红了眼,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兄弟,他们急了。
“好,不过这雌儿长得这么美,可要给我快活了,才能杀了。”
“哼,放心吧,人人有份。”
听到他们这般的淫语,莫离殇与即墨离眼中的杀意更浓了,他们手起刀落,凶狠无比。
这时莫离殇假装一个踉跄,数名护卫大喜,齐齐地扑了上去,而就在这时,快要摔倒的莫离殇却突然跃起了,手中弧光一闪,仿佛雨中的雷电,所到之处,血飞溅而出,一刀割喉,数名护卫同时毙命。
那头顶一见之下,又惊又怒,没想到莫离殇这么狡猾,武功亦十分高强,顿时杀红了眼,揉身扑了上来。
那边数十人将即墨离团团围住,令他难以脱身。
即墨离一边打着,一边还不时看着莫离殇,着急莫名,几次想突围去莫离殇身边支援,可是每次都被拦了回来。
他又惊又急,看着莫离殇左突右支,在数十名高手的围攻下已然见了败迹,他一咬牙,卖了个破绽,脚下被划了一刀,而趁此机会,他手中长剑轻挥也杀了数个护卫,终于打开了一条血路,走了莫离殇之处。
他疯了似的对着那些护卫挥剑,那些护卫都忙着对付莫离殇,一时不查,倒被即墨离杀了数人。
这时围着莫离殇的人才惊醒过来。反过身来对付即墨离,莫离殇一见之下,冲破了包围与即墨离汇合了。
“你流血了!”虽然在雨中,莫离殇依然发现即墨离的异样,闻到了他腿上湿濡中泛着血腥的气味,顿时心痛如绞,小脸变得苍白。
“没事,放心吧,这点小伤死不了。”
“你们敢伤了他,我要杀了你们!”莫离殇目色如血,头发披散开来,对着那些包围着他们的人大吼道,此时的她哪有半点的仙姿,倒更像是吸血的恶魔。
宫中……
“父皇…”北宫美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北宫山的寝宫里,美目流露着恐惧与害怕。
“怎么了?翅膀长硬了?能对父皇下毒了?”北宫山半倚在软榻上,手中拿着皮鞭,另一枯瘦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鞭柄。
“父皇!”北宫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她楚楚可怜道:“父皇,不是儿臣做的,儿臣知道此生的荣华富贵全都在父皇身上,没有了父皇,儿臣什么都不是,儿臣怎么会对父皇做那种事呢?”
“是么?”北宫山阴阴地笑了笑,声音变得轻柔如羽毛刷过般,飘缈攸忽,却让人更是心惊胆战:“这么说,你也是被害的?”
北宫美听了眼睛一亮,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道:“确是如此,儿臣是被人陷害的,儿臣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父皇啊!再说了,儿臣一个女流之辈,谋害了父皇,没有了父皇的扶持,儿臣能得到什么?父皇在,状着父皇的宠爱,儿臣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父皇您要是一旦龙驭殡天,儿臣在诸位兄弟的眼中又算什么?又哪能活得这么风光?”
北宫山听了表情莫测高深,仿佛在思量着北宫美的话究竟有多少实话,过了一会,他忽然一笑道:“那你倒说说,到底是谁会在背后谋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