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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 返璞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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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武看见成绩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了。老师这时候一般也不会讲课,多数在自习。

    今晚的窗外很黑,连月光也没有,陷入了一种很纯粹的静中,让人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高远起来。想到季缘,这种歉疚就会越来越深。

    一张纸条忽飘至窗前,言武回过神来,打开看着,却是用歪歪斜斜的字体写着:

    篮球场的树下

    也没有署名,从字迹间大致已经猜到是谁了。言武没有犹豫的出了教室,虽然是上课的时间,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出去了。

    走在青灰的水泥路上,衰败的叶子时不时的落下,飘入眼际,在微弱的灯光下留下浅浅的幻影。看到这里,言武才真实的感受到每天早上,清晨之中的一层落叶是从何而来了。原来就是这样一片片的落,身后几幢楼,满身发着冷冷的光。昏暗的路灯把言武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有好多个重重叠叠的加在一起,揉作一团。

    在学校里,冷冷的夜晚,除却了冷冷的光,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反而有一种凄楚缠绕在心间。渐渐的靠近篮球场,远远的就望见一盏昏暗黄的灯伫立在那里,如苍老而又历经沧桑的瞳眸,冷冷的看着这一片孤独的世界。树影摇曳间依稀的可以看见一个身影坐在那里,很凄凉。言武静静的走了过去,心里便隐隐的痛了起来。

    “你居然喝酒?!”言武看着面前的人,心里气的厉害,上前夺过她手中的酒瓶。酒的辛辣之气瞬间扑鼻而来,言武随手扔到一旁。

    树下的人正是叶子妍,正半睡半醒的倚在树下,每有微风吹来,便把散乱在眉间的头发吹着舞动起来,那种孤独,沧桑的感觉让言武触动的很深很深。

    “呵呵...你来了,把酒还给我,还准备叫你来陪我喝。”叶子妍醉意朦胧的看着面前的言武,似又自言自语的说:“他们知道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说我,也不明白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的!”

    言武过去轻轻的把她扶着,“别靠在这里,凉!”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手不禁抖了抖,心里一阵刺痛,为什么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他解下自己的上衣披在她冰凉的身子上。

    “子妍。”言武轻叹着,两人并肩而坐,叶子妍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淡淡的清香夹杂着浓浓的酒气,落入鼻间,“可能不知道怎样安慰你,只是求你,求你好好的待自己,看见你这样,你知道我的心是什么样的感受吗?其实我知道,你的内心也不是快乐的,只是想用开心的外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笑的越开心,只是永远也掩饰不了你心里的苍凉。”

    言武侧过头来,望着肩上的她已经沉沉的睡去了。可能平时掩饰也是累了吧,现在平静的样子,大概就是她的真实的样子,一直以来,其实她过的并不快乐。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这样的时间可以流淌的慢一些,或者能静止在这一刻。言武一动也没有动,脱去外衣让他也是冷的厉害。看着叶子妍现在安静的样子,像个小孩子,没有了高傲冷艳的样子,这一切都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工具。

    身子虽寒,心还是暖和的。

    两人依偎在灯下,叶子妍睡了,就这样靠在他的肩头。看着黑色的夜,怎样才能守得云开见明月。就这样一直坐着,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不远处的花坛下,有一个人在那里吸着烟,点点的光在黑夜中一闪一闪。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

    “萤火虫,萤火虫,慢慢飞...”

    是一首《萤火虫》的手机铃声幽幽的响起,把言武从遥远的思绪中拽了回来,看着叶子妍的衣衫中有一处发着光亮。记得在前不久季缘过生日的时候,赵伯父也买了一个给她,只是平时没怎么用,都放在家里,放假的时候一起看书的时候会放一些歌,还好,言武和季缘喜欢的是同一种。

    教学楼那边开始有动静了,言武拿出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差五分,“喂,子妍,你在哪啊,都急死人了。”他拿着电话,那边传来炎紫的焦急的声音。

    “我是言武,叶子妍她喝醉了,现在我们在篮球场上,你们两儿快点过来。”言武对着那边说。

    “什么,还喝酒啦!你这家伙!等着!”说完那边就挂了。

    不一会儿,炎紫和骆樱就赶了过来,看见言武这两个女生就没有跟他好脸色看,大概是怪言武没有把她照顾好,“这小妮子,接个电话就不见身影了,不就是被老爸说了几句吗,再说他们又在千里之外,何必弄成这样。”骆樱一边说,一边和炎紫从言武的手中把人扶着。

    言武不想搭话,因为他们是不会明白的。

    炎紫轻声的叹着气,说道:“算了算了,不要再说了,都醉成这样了,这要喝多少啊。满身酒气的,快点把他扶回寝室去。”

    言武看了看台阶下的那一大瓶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要是自己喝了这些,估计还要惨。

    两人跌跌撞撞的扶着叶子妍向寝室走去,言武诺诺的跟在后面。炎紫突然间停了下来,对言武说道:“你不会是一直想跟到女生宿舍吧,不想被打成猪头就停在这里。放心,我们会把她照顾好的。还有,你看见何若斌没,他好像老早的就出来找子妍了。”

    言武愣了愣,才回答说:“没有,他也出来了吗?”

    公寓的灯光都亮了,一片的辉煌,三人就在这辉煌中消失在他的视野。不远处花坛下的人,把刚吸完的一支烟静静的扔在了地上,踩了踩,就转身离去了。

    言武到教室的时候季缘正在锁着他们班上的门,刚刚是跑着过来的,身子现在已经是热乎乎的了。

    季缘回过头,看着微微喘着气的言武,奇怪的问道:“小武,你怎么了。”

    “喔,没什么,等等,一会儿就好。”言武一边说着,一边跑进自己空荡荡的教室,迅速的收拾好一些作业,锁上了门。

    季缘记得他早上来的时候是有穿外套的,现在怎么没了,再说,现在天气有这么的冷,很容易感冒的,“你的外套呢?”她关心的问道,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更像在责问着言武。

    言武淡淡的回答说:“没什么,借给一个朋友了。快些走吧,晚了。”

    借给一个朋友,季缘想着,大概不是普通的朋友吧,还有他身上的淡淡清香,更不会是一个男生所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