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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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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已经是落叶缤纷,叶儿都已经沉沉睡在了树底。县医院里现在却仍然是绿意一片,许多病人都在医院的草坪上活动着,暖暖的晒着太阳。张羽飞径直的穿过重重的大楼,向病房走去。今天是礼拜天,学校放假,言武也是住院两天了,今天是出院的日子。

    “301,301。”他走在三楼的过道间,看着门上的牌号,“找到了,在这里。”

    刚准备敲门,就听见门那边开门的声音。张羽飞拧着手中的水果,向后退了几步,看见一个高高的男孩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水瓶。

    “你是言武的表哥吧,我叫张羽飞,来看看他。”张羽飞微笑的看着他,说道。

    汪浩眼神瞬间变得凶厉起来,“你就叫张羽飞,和他打篮球的那个?”

    张羽飞歉疚的回答说:“是,我就是。”

    整个走廊间空无一人,阳光从玻璃窗里射进来,留下一滩浅浅的黄色。

    汪浩突然间单手抓着他的衣领,把他重重的抵在墙上,在他背上发出一声闷响,“你知不知道他不能那样的打篮球,知你不知道这样打他会出事,你知不知道在送来晚一点是什么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想到言武最后离开自己视线,那血迹斑斑的样子,明明是可以赢的,却又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又放弃了。

    “你!”汪浩愤怒的看着他,挥着拳头向他打去。张羽飞看着飞来的拳头,没有闪躲。在中途却被人拦了下来,重重打在了那人的胸前。

    汪浩看着自己打的那人,怒道:”小武,你干什么!你让开,我帮你教训他。”

    不远处又有两人走了过来,是言奶奶和季缘两人,手里拿着一大袋油条和几杯豆浆,“张羽飞?你怎么来了。”季缘诧异的问道。

    张羽飞看着走过来的两人,微微笑着,轻声说着,“奶奶好,季缘。”

    言武捂着胸口,吃力的咳嗽着,浑身现在痛的厉害,整个身体就像被撕裂了一般,无休无止的疼。这几天都没有睡一个好觉,只要轻轻的动一下身上的哪一个地方,就会疼的睡不着。刚才又被汪浩重重的打了一拳,现在有多难受,可想而知。“你这又是何苦呢。”张羽飞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叹着气。

    “小武,你先去床上休息吧,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季缘关心的说,扶着站在身边的言奶奶。

    言武平息了自己的气息,虽然现在每时每刻连呼吸都是疼痛着的,“奶奶,季缘,哥,你们先进去吃早饭,我和朋友在这里说几句话。”说话的声音有些小,却很清楚。有些疲倦的眼神看着他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浩,季缘,你们都忙了一早上了,我肚子也饿了,就陪我老婆子进去吃些东西吧。”奶奶出来打了个圆场,带两人到病房里面去了。

    两人走到了窗口的地方,言武想把这扇窗打开,轻用力拉了一下,手臂却又剧烈的疼痛起来,无法使上力气。张羽飞把手伸了过去,说:“我来吧。”

    言武挡住了他,微微笑着,说:“不用了,一个窗子而已,我自己能行。”说完,仍旧用那只手拉着窗子的边缘,承受着胳膊带来的巨大痛苦,把窗子缓缓拉开了,阳光没有通过什么介质,直接射在了两人的身上,一丝暖意渐渐从身体里,散布开来,让人感觉很舒适,“怎么,你们怎么班拿到第二名了,我觉得得第一应该没什么问题。”言武有点遗憾的样子,阳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明净如现在透明而又灿烂的天空,“季缘说,最后你并没有参加最后总决赛,放弃了比赛,这样做好不值。”

    张羽飞笑着,喃喃:“我说过,我们班做了第一,除了你们班没有谁配做第二,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你到底懂不懂篮球?”

    “好好,我们都不懂篮球,呵呵....咳咳...做个朋友好吗。”言武大声笑着,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只手伸给了他,一只手捂着胸口说。

    张羽飞也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说:“我早就把你当成朋友了........”

    那天言武走后,一班因为队员都受伤体力不支放弃了季军的争夺。让所有的人不明白的是,二班也放弃了冠军的争夺。就这样,这次的运动会在一场没有结局的比赛中结束了,在所有人的心中冠军是两个,虽然都两败俱伤,那场战斗却永远铭记在所有人的心里,可能一生也不会忘记。曾经有一群少年在球场上用自己的汗水诠释了,什么是我们的青春,不一样的青春。

    这天冯彪把她老妈的SH大众开了过来,弄得众人哭笑不得。虽然都没有赢得比赛,两败俱伤了,却又都赢得了这场比赛。

    篮球,就是像一场梦的追逐,因为自己爱着,所以我们才会去追逐自己的梦,去追逐那最美的世界,一个真善美的世界。

    言武或许到了许多年以后,也没有在这么痛痛快快的玩过了,可以忘记一切的烦恼,一切的不快了,自己的心也可以得到真正的释放。许多年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这个漩涡之中,越卷越深,无法解脱。

    这一次,繁华沉静之后,学习便无休止的袭来。每次月考一中和三中就会做一次比较,竞争。初一都是如此,那初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每天都是上着学,放着学,坐在教室里学习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变。只是叶儿落了,天气变凉了,手上也戴上了手套。欣老师对言武还是像以往一样关心,只是后来作业没有让他拿过去给她看了。追了这么久,言武掉了的许多课程也都渐渐赶了上来,以前的在课上睡觉听到的知识,也渐渐地回忆起来,过了这么久,很奇怪当时自己没有记却为什么又偏偏忘不掉。一直以来,不愿意面对考试,不愿意面对老师,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老师关心过自己,对自己好过。他们都和古镇上的人一样,看不起自己,瞧不起自己,直到八岁那年父母离开了自己,又变成了没人管教的孩子。老师所关心的只是班上的学习尖子,所以他愿做一个让老师讨厌的坏学生,每节课宁愿罚站在教室外面,既然不爱,那就恨吧。

    对于欣老师停止了对言武的作业的检查,是觉得言武现在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学生,也不要再重蹈那个人的覆辙。

    季缘说,言武这是一个开始,许多年以后,言武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结束。那个世界,自己所守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