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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一万人的两支步兵在半路上相遇了,两军交接的刹时,刀光开始闪动,盾牌开始挥砸,长安南原的大决战开始了。
无论是勇敢的还是怯懦的,好斗的还是温和的,无畏的还是恐惧的,在这样血腥的肉搏战斗中,所有那些本来的性格都开始扭曲,所有人都在那沉重密集的鼓点催动之下热血沸腾。尽管天气十分燥热,这样的状况中就是让一个人在室外随意走动都是一件难受的事情,但是,为了所谓的荣誉,也为了所谓的家园,所谓的信念,这些平民出身的士兵不得不挥舞手中的屠刀,砍死自己的同胞,保存自己的性命。
是的,对于战斗中的士兵来说,所有的光荣与梦想都早已抛开,唯一记得的就是保存自己,杀死对手。只有对手尽量多的死去,自己才可能尽量的从这一次战斗中活下来。尽管,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战斗中自己是否还可以活下去,但仅仅只是为了眼前,为了眼前自己的性命,就必须要战斗!
通常,只有那些伟大的统帅,高层的将领,才会在一场大的会战到来时莫名的兴奋,这既是成名的机会,也是实现心中那光荣与梦想的时刻。尽管,无论哪一次战斗总有失败者,总有失败的将军,但是,谁也不会认为自己就注定是那失败的将军。
酷热的战斗,在枯燥紧张的呐喊声中继续着。战刀一次次的举起又落下,盾牌一次次的格挡又砸落,肉体与鲜血挂在幸存者的刀刃上,随着那闪着血光的钢刀一道砍入另一个陌生的人体。血液在飞溅,身体在扭曲。无论是痛苦的还是兴奋的喊声,此刻都是这战争交响乐的一段小小的华彩。双方阵中的鼓声,那鼓荡战士们体内的血液与勇气迅速升腾的声响,又有几个人明白其实不过只是催命的音符呢?
死亡的音乐从来就没有停留过,也永远不会停止。战争,刚才有现在有等一会还会继续。到了这样的时刻,战士们早已只是机械的挥动手中的钢刀,凭着本能荡开敌人的攻击。每一柄刀斩落,都是一次“再见”,身体与手脚的再见,骨与肉的再见,血肉与灵魂的再见。
交战半小时之后,这两支部队就已经剩不到一万人。敌军另一支短刀步兵也加了进来,而直接指挥己方部队的那位东林军的统制官,显然与自己的主将有着并不类似的性格,有着顽强的韧性。确实,战斗多数时刻只是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坚持得最久。在这位姓朴的统制官的顽强抵抗下,叛军始终不能继续前进一步,更不能突破他手下这五千士兵的阵地。
“为什么还不放箭?”眼看在敌军的围攻下,朴统制官手下战士急剧减少,最多再过十分钟眼前这相持的状态就会被打破,我愤怒的质问一名东林落华派来的传令兵,要求他立即去传达我的命令。
与叛军四十万精兵比起来,显然我军是无法与对手打这种消耗战的。考虑到战斗将会持续一段时间,我的银眉军暂时还不能投入,毕竟那是最后的主力。
不一会,就在我方步兵开始出现颓势之时,雨点一样的乱箭射向敌军。虽然此刻双方处于胶着状态,但比较而言,敌军以其数量而必然成为大面积打击的对象。这支弓箭部队,是早已埋伏在一旁一块小高地上的,可以轻易的使用强弓硬弩将箭矢射到敌军后阵。
顿时,敌军步兵阵中开始出现骚动,在密集的箭雨打击下纷纷自保,也顾不得打击对手了,撤退已是不可避免。趁着这个机会,朴统制官也不敢追击,率队撤回了己方阵营。
这当然还只是大战之中的一段小规模插曲,真正惨烈的战斗还没有到来。聪明的指挥官,只是利用这样一场小小的接触来摸清对手的情况而已。
我当然不会任敌军获得重新布阵的机会,当即挥动小旗,命令东林军派出骑兵部队追击敌军撤退的步兵。
其实,今日的天气并不适合骑兵作战,骑兵身上的严实的铠甲将自身裹得紧紧的,面甲稍有滑动就会阻挡自己的视线。当时,我显然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仍然发出了这个差点导致崩溃的错误命令。
骑兵部队箭一样踏着飞舞的烟尘冲出己方阵营,从一段斜坡上迅速的冲向敌军。马在飞奔,鼓在急敲,骑士们挥舞手中的长矛痛快淋漓的刺杀着溃败的敌军步兵。在马蹄踩踏之下,敌军迅速溃不成军。
却就在此刻,战局蓦然发生了巨变。
只听轰隆隆几声震耳的爆响,追出四五里远的我军骑兵部队纷纷倒下,迅速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
“糟了,忘了叛军可能也拥有火炮这件事了!”凌玄发面色骤变,“快命令撤退!”
我也发现了情况紧急,连忙挥动小旗。可是,说撤退又哪是这么容易的?这些疾驰的骑兵战士,在顺境的情况下还没什么,一旦遭遇阻击,想要转身撤退时,问题就出现了。慌乱之中,许多人的面甲也跟着滑落,汗水早已蕴积在铠甲之中,处在郁热中的骑兵战士在敌军步兵趁机反击下纷纷落马。原来,叛军早已在沟壑对面布置了由魔圣天君提供的火炮,看看我军骑兵冲近,立即开炮。
叛军掩杀过来。
在我军溃乱的骑兵后面,有一支原本躲在五里外那条沟壑之下的长枪步兵。这些手持长枪的步兵,正是骑兵特别是溃败的骑兵的天敌。许多骑兵战士在一片混乱中,根本还来不及拉开脸上遮盖的面甲,就被重重一枪捅下马去。两侧,突然又杀出两支部队,一支也是骑兵,一支则是战车兵。
“西门英雄,很会找机会啊。看来,我们的银眉军必须提前使用了。”我不得不叹道,决战居然提前到来了。
“再等等看,不要慌!”凌玄发抓住我准备摇动小旗的右手。虽然不明白他所指为何,我还是信任的决定等待。
事先我并没有想到叛军会使用战车兵,但此刻,他们又确实将三人驾驭的战车开了出来。先前,战车兵所处的位置一直处在一片烟尘包裹之中,又是在一片丘陵后面,我居然并没有注意到。现在想来,一定是有神族替他们做了掩护,使我军不能迅速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