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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待命的金系魔法阵,在一干弟子们跳下马来之后,已经在平地上做好了准备。命令过后,一道锐利的金光猛的掠上天顶,却就在那瞬间,天顶之上黑色的浓云为一片金色的云层所取代。在一片金属互击的撞响声中,金色的云彩蓦然压了下来,同时,下起了一阵狂暴的怒雨。
这激烈的雨点猛烈的冲刷着左侧敌军的身心,这一面的敌人由轻骑兵与步兵组成,其中步兵中既有弓箭手也有长矛大刀兵。只不过,这所谓的雨当然并不是真正的雨,却就在接近地面的瞬间,在剧烈摇曳的叛军火光照耀之下,他们看清楚了,那是无数的金色小剑与凌厉的飞刀。在这空旷的平原上,根本是无法闪避。
血剑狂刀!
经过改良之后的金系魔法阵血剑狂刀,已经有了自动辨识的功能,只要遇到眉毛银白的战士,它就会自动避开。这样一来,大大方便了紫石等人在敌阵中的行动。
蓦然受到自天而降打击的敌军开始混乱着奔逃,步兵原本是作为骑兵的护卫,此刻也顾自逃命了。无数的飞刀,无数的乱剑,从漆黑的天空中不断倾泻而下,见缝插针的追杀着满地乱跑的叛军士兵们。同时,紫石与铎铱锐等人则毫不留情,也绝不会等待敌人获得喘息之机的冲入敌军,挥舞各自的长刀大剑,疯子一样砍杀着一切可以砍杀的物体,不管这个物体是移动的还是静止的。
没有人在这样的攻击面前有侥幸的可能,也没有人在这样的激战中不会变得疯狂,就算是那些正在拼命奔逃的敌军,也同样开始疯狂。他们为了保命,疯狂的反击着我军的刀剑,也疯狂的以刀剑乱砍着一切阻挡自己道路的物体,这也包括自己的同伴兄弟。自相残杀,在敌军混乱的阵列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在紫石等人中间,没有出现这种不分敌友的混战,只不过是因为各人脸上都有两条银光闪闪的眉毛。
战争对人的心理影响,此刻痛快淋漓的表现出来。
那个金系阵法并没有持续多久,但仅仅是这样短短的时间,敌军就开始彻底崩溃,这崩溃的面迅速扩散到另外几面的叛军队伍中间。所有进行这次伏击战的叛军都开始溃败了,一个个早已由凝成一体的部队化作各自为战的个体,就连逃跑的方向也根本没有准头,有的朝东有的朝西,在黑暗中胡乱奔跑。此时,骑兵当然占了大便宜,他们可以飞速打马离开战场,逃到安全的地方。眼看骑兵部队逃逸,步兵开始发泄自己的不满,以其优势斩落那些想要逃跑的骑兵。
在叛军内部,任何一名将领的命令,都无法传达到自己两米以外的地方。
将近天明的时候,战斗终于结束了。
整个旷野上到处时肢体不全的人体或马体,也到处都是断剑残戟,叛军扔下的火把还在平原之间燃烧,留下无数的灰烬。至于叛乱部队留下的军旗,则至少缴获了几十面。计算了一下,参与这场伏击战的叛军共有五万多人,却一夕尽数溃灭,直接死于战场的就有三万多人,包括一万多骑兵。当然,我的弟子们也受伤颇重,特别是紫石的部队。幸好,在魔法阵的有力配合下,阵亡的并不多,只有几十人。
这一战,再次表明了魔武军团与普通军队的巨大差异。
略微修整之后,我军继续追击溃乱敌军,在离城五十里的一处险地南山山脚再次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激战。击退叛军之后,我军就驻扎在了山脚的要道所在。这里,也正是敌军可能过来攻击的必经要道。
对于是否立即突击入城一事,我与凌玄发做了一番讨论,最后还是决定暂不入城。这首先是考虑到城下叛军太多,南门一面聚集了五十万之众,虽然昨晚歼灭了敌军一个总兵官的军力,却也并不表明以我们这点人数就可以突击成功。其次,全数进城倒不如里外夹击,打出一条道路,也就是,在联络好之后,双方里应外合,将南门一带叛军尽数击溃。虽然叛军势大,这却也并非不可能。另外,我军目前数量太少,虽然每次战斗由于个体作战与防御能力远强于普通士兵而伤亡不大,但是,却是死一个就少一个,无法得到实质性的补充,这使得我军的行动必须谨慎,免得还没有解长安之围,就被敌军以强大的兵力给消耗光了。
“这样吧,小玉,你再走一趟,去把我军已经到达的情况向女皇陛下说明一下,并且告诉宰相康大人,我军暂不行动,他们也不要轻举妄动。”
“那么,假如康大人问起,我们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做,特别是假如叛军再次发动决定性的攻城战时,我又如何回答呢?”雕玉想了想问道。
是呀,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我看,不如这样吧,小戈,我俩飞临敌阵去察看一番,再做打算。至于雕玉公主嘛,你先不要忙着去通报,等我们有了结果再去。”凌玄发考虑之后,说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我们很快就会有结论出来,你先等一会吧。”对雕玉如此说明之后,我又对铎铱锐说,“阿铎,为师与凌军师飞到敌阵去察看一下情况,假如有军队前来攻击,你们守住这条道路就行了,千万不要主动出击。”
我与凌玄发两人顶着日头飞了上去,直临敌阵。当然,我俩不可能飞得太高,不过,敌军的远程攻击武器也无法射至。
从高处看去,叛军阵势一目了然。城外几十里之内,无论哪个方向都布满了叛军阵营,特别是二十里一线,修筑了好些城寨,看来是要做长期围困的打算。当然,总的来说,还是东面与南面叛军最多,从兵种上开来也最为精锐。
攻城战与野战不同,野战主要以骑兵冲击为主,攻城战则以步兵为主,特别是以其中的远程攻击部队为主,这包括弓箭兵与投石兵。粗粗看了一下,叛军大量的投石车集中于南门之外,并且还有各种强弓硬弩,飞射性攻击力极强,城中若不是有飞天玉宇两大高手以及部分的寒冰蛇箭,恐怕早就城破了。
再大略看了一阵之后,我俩决定返回了,一路之上交换着意见。
“小戈,你觉得如何?”凌玄发先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回答,叛军势大,兵力雄厚,南门之外一个寨子连着一个寨子,要说冲破是很困难的。这就好比射箭,即使箭极端锐利,弓也是强弩,但射出的箭终有衰竭之时,到了最后,即使很薄的一层也透不过了。我军就像这支箭一样,计算突破了前面所有的营寨,到了最后势将力竭而死。
我不禁皱紧了眉头,一时回答不出来。
“小戈,你还记得那晚在姑射山上,庄周真人所说的话吗?他闲谈中说道,水性最柔,却可以穿石,金性最刚,却也会被磨蚀。而他们所追求的,也并不是与自然对抗,而是顺应自然,与自然同化,从自然中寻求答案。”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与之硬抗,而只能顺势而动?”其实,对于凌玄发的意思,我并没有完全理解,只是这样猜测。
“也差不多了。你看,叛军如此强大,我们假如硬要里外夹击想要一举攻破,恐怕根本就不太可能。我们倒不如一方面示弱,显得不敢进攻的样子,而在暗中择机下手。”
“什么意思?”
“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它几天,叛军虽然觉得我们不是一支多大的力量,但经过昨晚一战,至少也明白不能忽视我们的存在。此刻,他们在昨晚失败之后,必定摩拳擦掌,士气高涨的等待我们进攻。毕竟,我们的目的是解城中之围,进攻是必然的。但是,我们却偏不如此,让叛军等得没耐性了,主动来攻。想来,他们若要派军攻击我们,至少会派出十万以上的兵力,对待这支兵力,我们也不可能立时击破,可以先行退让,待敌军疲惫松懈之时,再行反攻吃掉敌军。这样一来,被消耗掉的就不是我们,而是叛军。”
“大哥,难道我们一直使用这种战术,一支支消灭敌军?”
“这种战术使用到一定程度就不行了。这只是初期。据我估计,长安城中虽然兵力不多,但粮草军械俱足,打持久战是可以的,特别在听到我们到来之后,信心大增。而我们在外面,同样也其到牵制叛军的作用,使其无法倾力攻城。刚才在空中察看之时,我也看出了叛军的几个问题。”
“什么?”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南门外叛军的粮草,主要集中在小乌山与大乌山这两个山头,那里离西面的补给线很近。必要时,我们可以攻击其粮巢,掐断其补给线。当然,这是第二步,到了那之后,敌军内部必然恐慌,且兵力一再在剿击我军的过程中大量受损,其阵线必然收缩。这样一来,我们可以联络其内部有异心者,瓦解其内部力量,最后,就是反击解围之时。这是第三步。”
听完凌玄发的说明,我大概有了个头绪,先前心中想要一鼓作气解围之冒险想法也渐渐消去了。
“可是,叛军联盟内部有这样的动摇者吗?”我又提出了疑问。
“任何一个集团,内部都必然充满各种矛盾与思虑,只要善于寻找,善于利用,这样的人肯定有。我们回来的路上不就听说了吗,陈蔡两家是后来才加入的,这难道不是有原因的吗?假如他们早就考虑好了要加入叛乱一方,那么他们早就加入也不会最后才被迫加入了。这两家,就有着动摇的可能!”
整个计划,就这样渐渐的完善了。
回到营地,正有一场小规模的攻防战,我们返回时已接近尾声了。由于道路狭窄,叛军大部队不能迅速冲上,也就很快在战果不明显的情况下退却了。这时,铎铱锐却带了一个人来见我。看那个人的铠甲颇为华丽,显然不是一般的下级军官,再看其气度,显然也是大贵族出身。
对方一脸的惊异,以为自己就快没命了。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我,我叫蔡飞雨。”那俘虏声音颤抖着。
姓蔡?该不会是蔡氏家族的人吧,那岂不天助我也?
“蔡龙骥是你什么人?”我紧问道。
“正是家父。”
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反问道。
“恕在下眼拙……”他一脸惶恐。
“本人正是女皇陛下御封的天下兵马都元帅讨逆大将军空门雪戈,你等一干乱臣贼子遇上我,嘿嘿,本人可不是什么心软之人!”说着,我嚓一下从一名弟子腰间拔出了钢刀,晃得他一阵发昏也一阵心虚。
“唉,大人,这蔡公子我看并不是真心附逆的,只不过是一时受人蒙蔽,想来以后会与朝廷合作的。”凌玄发这才按住我的钢刀,假意说道。
“是,是,小的确实受人蒙蔽,就是小人家父,也是受了北镇老儿的胁迫。”蔡飞雨慌着表白立场,“我们其实一向最忠于朝廷的,就是女皇陛下,我们也绝对忠诚。”
“真的……还是假的?”我拖长声音吓唬道,同时又舞了舞手中的钢刀,啪的一声,砍飞了一个桌角。
“真……真,绝对真,在下向天发誓,忠于朝廷,忠于女皇陛下。我也一定劝家父如此做。”
接下来的讯问就很简单了,在凌玄发的“力保”下,将蔡飞雨放了回去。
同时,也获得了一些重要讯息,比如谁家出了多少兵力,谁家又是受胁迫而来的等等。蔡家这次共派出了十万兵力,其中五万在南门外,由蔡龙骥亲自率领外,另外五万由蔡家大公子蔡飞霜率领,隶属北镇世子手下,显然,蔡家对此安排并不满意。
“现在,我们开始执行第一步计划吧。雕玉公主,你可以飞进城去向女皇陛下说明了。”凌玄发眨眨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