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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雨声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响起,林妙妙恍然记起这里是深山,不会有人路过才对,而且还是这样的雷雨天,不会撞到变态杀人魔什么的吧?于是缩了缩脖子,有点胆怯的往白羽身边挪了挪。
脚步声在洞口前停滞,林妙妙抬头就瞧见一个细细高高的身影站在洞口处,青绿色的长衫,青绿色的纶巾,沾满泥土的软底布鞋,一手撑着破旧漏雨的油纸伞,一手的腋下还夹着几本被雨水打湿的书,头发脸上都是水,正满心期待的望着噼剥燃烧的火堆。
林爱略微舒了口气,这样的打扮跟变态杀人魔根本不沾边,倒像是文弱的书生,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还未等两人开口说话,书生打扮模样的人已经向前迈了一步,彬彬有礼的作揖鞠躬,表明自己的身份,声称是路过赶考的秀才,因为突临大雨才慌忙躲避,看见这里有个山洞便跑了过来,如果不嫌弃能不能一起烤火。
书生说话文白相杂,林妙妙听着别扭,不过翻译过来大抵是这个意思。不禁暗自庆幸,幸亏白羽不是这样,不然自己每天听着铁定抓狂。
“我们也是碰巧路过,雨这么大,想烤火就进来吧。”白羽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望着书生的目光有些谨慎。
书生忙道谢,坐在一旁放下伞和书,然后将淋湿的书页一张张展开,铺在干燥的石头上,就着火光烘干。想来也是个爱书如命的人,淋了雨先不顾自己是否着凉而是担心书是否有恙,因为这个时候的纸张还是都用毛笔搅墨书写,所以一遇潮湿难免会晕染,涂花。
林妙妙觉得有趣,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就走过去伸手帮忙。书生受宠若惊,连忙谢过,过于拘谨的模样让林妙妙见了就想笑,抱着肚子笑作一团,又打趣道:“你把书上的内容记在脑子里不就好了,这样就算烧掉了也无所谓了。”
书生淡淡一笑,细长的眼睛里分明有一丝诡异划过,不动声色的问林妙妙:“小姐平时有读哪些书?”
“我?”林妙妙本想四书五经左转春秋张口就来,可忽然又觉得自己对那些书只是熟读书名而已,再说这样一个架空的时代,也不知道说这些书会不会被人家当作怪物,况且最近读的书只有日漫和耽美,如果解释起来一定很麻烦,所以思忖良久决定装纯朴,笑盈盈的扯开两个小梨涡,道:“娘亲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我没读过什么正经书。”言外之意,闲书野书倒是不少。
书生听了,也点头表示称赞,“女子贤良淑德最难得,难得。”
林妙妙心里偷笑,继续装天真无知,“娘亲还说,女儿家将来的归宿是嫁个好老公,所以琴棋书画通通华而不实,勤俭持家才是王道。”
书生一愣,“老公?”
林妙妙赶忙掩口,“啊,是相公,相公。”一面冲白羽恶作剧般的眨眨眼睛。
白羽似乎有些不高兴,黑着脸,目不转睛的盯着书生的一举一动,监视犯人一般。
书生不动声色的微笑,一边称赞林妙妙伶俐可爱,一边放慢了手上晾书的动作,亦不时的回望白羽两眼,鼻子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冷哼。
林妙妙没察觉到异样的气息,继续没心没肺的制造噪音:“男人嘛,也不一定非要考取功名或者争个天下才行,掌握一门手艺很重要,娶个老婆生个娃,过着神仙都羡慕的田园生活,只羡鸳鸯不羡仙,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书生微笑,道:“小姐言之有理。”忽而又问,“小姐还有其他的心愿吗?”
林爱微微怔愣,总觉得书生的问话怪怪的,其他心愿?我又不过生日又没见着流星,平白无故的许什么愿呢?于是傻兮兮的回答:“有,回家。”
书生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长,笑的极为阴冷和突兀,原本平淡无奇的眸子忽然变得尖锐起来,仿佛突然间换了一个人。
“想回家?恐怕很难实现了。”书生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和阴毒,蛇媚一般紧紧盯着林爱,像盯着猎物一般贪婪的以舌尖轻舔唇角,周身散发出森然的气息。
林妙妙惊呆了,还未反映过来就听见身后的白羽大喊:“妙妙,快离开他!”
林妙妙仓惶起身,连滚带爬向前跑,却被书生轻轻一扯带进怀中,双臂紧紧将林妙妙揽在怀中,并且越箍越紧,仿佛要揉碎一般,不留任何空隙。林妙妙感觉到呼吸困难,身体也无法动弹分毫,不禁失声大喊:“白羽哥,白羽哥……”
白羽神色凝重,双手飞快结起掌印,一道寒光如利剑一般直直刺向书生的身体,书生没防备,狠狠吃了一记,转过头怨毒的瞪着白羽,发出毒蛇般的冷笑:“看来是我低估你了,原来也是个有本事的。”
白羽不屑冷哼,毫不客气的回敬:“不过是个修炼成人的青蛇,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自诩青田大仙,笑死人了,今天遇上我也算你倒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林妙妙不禁打了个哆嗦,望着书生的目光越发胆怯,事有凑巧,怕什么来什么,敢情这蛇精是想拿自己当点心吧?
书生闻言笑的更加猖狂,“称赞你两句还当真了,本仙的名号可是你随意呼唤的?你已经有数不清的前辈被我吃掉了,怎么如今你还敢来?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听本仙一句劝,不想当本仙的晚餐就安分一些,否则待会让你生不如死。”
白羽冷笑,“明明是条不成气候的蛇精,却偏偏大言不惭的自诩本仙!啧啧……另外,请你弄清楚,我可不是那些欺世盗名的天师哦,我的名号你还不配知道,既然你这蛇精不听劝,那么尽管放马过来吧。”白玉说着,食指一指书生手上的林妙妙,“还有,我们俩未分出胜负前,先放了她。”
书生料定林妙妙也不能怎样,再说不解决眼前的麻烦,似乎根本无法享用美食,思前想后,干脆将林妙妙扔至一旁,双手结印,凭空一抓,一只银光闪闪的宝剑就握在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