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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阿叙,是你吗?
舍得吗?叶清梨问自己,答案当然是舍不得!
她舍不得的有太多,眼前的小丫头,良萧夫妇,凌照。那些来天医阁治病却尚未康复的病人。她还担心一直跟踪她的紫色影子到底是谁!这场瘟疫会不会爆发!
当然,她最舍不得的是慕容叙和小靓豆。她爱他们父子!可惜,她与他们终须一别。
即便她逃过了此劫,剩下的,不过是半年不到的时间。
跪了两天两夜的大雨,她已彻底透支了剩下的生命……
“小姐,你舍不得对不对?他们若是知道你要去天皇国,嫁给那暴君。那该有多伤心?”蓁蓁抹了抹眼泪,眼睛骨溜溜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如,我们逃走吧!天涯海角,一定有容身之处!小姐,我可以去替你要饭,我们饿不死!”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呢!”叶清梨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没好气得道:“去将药箱里的笔墨拿出来。”
“昂?”蓁蓁眨了眨眼,随后即可点头,取来了笔墨。
还有半个时辰,叶清梨集中思想,将她认为可能会爆发的几种瘟疫的解药药方写下来。
这又要耗费很多心力很神力。
蓁蓁很心疼,但她却不敢打扰,只能在一旁静静得看着。
“公主!天皇帝的军队已等在宫门,还请公主快些!”门口的几个嬷嬷开始在催。
当最后一个字写下,叶清梨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快速将几张纸折叠好递给了蓁蓁:“将它们藏好,若是齐盛发生瘟疫。就将它们交给摄政王。”
“小姐,你至今为止还相他吗?奴婢觉得他比陛下更残暴昏庸!”蓁蓁咬了咬牙。
“你错了。帝北羡不是昏庸,而是凉薄。他是知道事实真相的,只是选择他的权利而已!但若是面对百姓存亡之际,他就会担起这天下苍生的生死。”叶清梨很肯定得回答。
蓁蓁还是不明白,不过倒是将纸收到了衣服内侧,随后眯着眼睛问:“小姐,你为何要交给我这些?你要做什么?”
“我当然是想办法逃走!但为了避人耳目,你先出去!我从后院逃!”叶清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对小虎牙若隐若现。
“哇!”蓁蓁像是有了大发现,惊讶得道:“小姐,你笑起来好可爱!居然有小虎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不过她再转念一想,小姐貌似没笑过,即便笑也是莞尔一笑,笑不露齿。
“行了!废话少说!你先逃!”叶清梨起身,将蓁蓁往窗外推。
蓁蓁实在太信任自家小姐了,所以即便再觉得有些奇怪,还是听话得连连点头:“好,好!奴婢马上就走……”
叶清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股压抑在咽喉处的鲜血从唇角渗出,即便上了胭脂水粉的小脸还是一片惨白。
“公主,快一些,否则老奴要进来了!”门口的嬷嬷已经按捺不住了,疯狂得敲门。
“来了!别催!”叶清梨回答。
她扫了一眼房间,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门外,几个嬷嬷已经等不及了,拓跋烈这暴君是不能得罪的,若是让他久等了,说不定一怒之下就杀了她们。
一阵初秋的风吹过,带起青石砖上的几片落叶,萧瑟且凄凉。
“咦?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烧焦的味道?”
“烟?房间怎么起烟雾了?”
“是火!走水了!走水了!啊呀!快去喊人啊!”
一时间,宫里的侍卫和太监纷至而来,他们手里拿着一桶桶水,试图想要去扑灭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可奇怪的是这火根本扑不灭,而且越是浇水,这火焰就越疯狂,甚至再也无法靠近半步。
叶清梨站在楼阁台,远远看去,她恍若站在火海中。
“叶清梨!你竟敢?”齐盛帝不知何时冲进来,他气得浑身颤抖。他的港口,他的五百战象!要被这场大火活活烧死吗?
叶清梨笑,露出一对小虎牙。她的红色宫装早已脱下,一袭青衣纤骨,美得就像是一轮挂在树梢的新月。
她也想好好活着,哪怕只剩下半年。可她知道若是选择逃走,齐盛帝大怒,这两千多个百姓定然会遭殃,那她的心血就白费了。
其实在接受这个案子的时候就已明白,没有退路了!她得罪的是兰夕歌,摄政王最爱的女人!如今案子真相大白,兰夕歌的名誉受损。而她这个普通医师就算不去天皇国,同样也没有活路!
所以,死是唯一的法子!
“叶姑娘!来人!来人!给哀家救出来!救出来!”太后不知何时来了,急得面色煞白,不断喊人。
她抬头看着那火海中的一抹青影,居然感到一阵心痛!其实她早就知道她在受委屈,可为了这天下,她只能隐忍到现在……
原本打算再说服皇帝,用其他女人替换。
可她绝对想不到这孩子的性子是如此刚烈,竟选择烈火焚身,也不愿意去天皇国做拓跋烈的皇贵妃。
叶清梨已转身,那一抹青衣彻底消失在了天台之上。
她回到了房内,这里早已是一片火海,可她不觉得痛楚,迷迷糊糊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声。
“梨儿!”
这声音像极了慕容叙,也像极了帝北羡。
她这时候才发现两人的声线是如此相似,他们该不是同一个人吧?一想到这里,她居然觉得有些好笑。
“梨儿!梨儿!你回答我一声!你在哪里?”
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就在她身边,她转头环看了。竟然在火海中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慕容叙?
他真的来了?为了她冲进火海?
不可能!
她摇摇头,心下肯定是幻觉。他失踪了那么多天,也许是不想牵扯此案,其实她不怪他,毕竟他有孩子,不可能为了她而放弃前景和生命!
可她错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已冲过烈烈火焰,就如同一阵疾风。
可惜她的视线已模糊,看不清他的脸,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依稀感觉被一个灼热的怀抱紧紧裹住,还有他痛苦沙哑的叫唤。
“阿叙……”她轻轻念出这个名字,随后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