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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克明一脸生无可恋,靠在店面的木柱上,他抱怨道:“伙计,你们好歹也是个大店铺,怎么学那些小店,连个给客人坐的凳子都没有。”
正在给左姝箐拿珠宝的年轻人笑道:“客官,咱们京城的珠宝店都是这样;要不您上二楼坐坐?那是谈大生意的地方,有桌椅,你和他们说一声,歇歇脚。”
“算了,我已经没力气爬楼梯了。”高克明拒绝了。
“哥,这才走了几家店铺啊。你就这样了,我看今后你应该多出来活动活动,不然一直读书把腿都坐僵了。”左姝箐一边兴致勃勃地对着镜子换耳环,一边道。
“这个耳珰就挺好,我看很配你。”高克明转移话题,眼下只要左姝箐满意了,这个问题才能真正解决。
“你都没仔细看,怎么就说这个好看呢?”左姝箐微微不满,而后取下。
“那是因为菁儿你风华绝代,配什么都好看。”高克明言不由衷。
“哼,那次你跟欧阳姐姐也是这么说的。”左姝箐脸上带着笑意说道。
“嗯?”高克明回忆了一下,而后佯怒道,“啊,你个小丫头偷听。”
“哼哼。”左姝箐翘起鼻子,而后对店伙计说,“还有别的样式吗?”
“您瞧,全在这儿了。要是您不满意,本店还可以帮您打造。只要您把想要的画出来,我们保证能给您打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店伙计说道。
“那我还不如直接找个金银匠呢。算了,你收起来吧。”左姝箐摆摆手,而后对高克明说道:“哥,咱们再去别家瞧瞧。”
而后高克明就一脸不情愿的被拉着出门了,店伙计倒是很客气,虽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一样没买东西,他还是鞠躬道:“客官慢走。”
出门没多久,他又有上次和左姝箐去祖安坊的感觉了,于是他再次利用起做捕快的经验,悄悄探查到身后的人——一个普普通通,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年轻人,穿着褐色的短衫,黑色的裤子,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匠人。
不过当高克明故技重施,打算把这个年轻人吸引到偏僻地方时,年轻人却不再跟踪了。
错觉?还是他发觉了呢?高克明不能确定,但是为了自己和左姝箐的财产安全,他决定快速结束这次购物活动。
“不行,璇姐姐快要结婚了,我得弄一套新衣服新首饰。就连出家的辉姐姐前两天都做了一套新裙子,我也是不做,该怎么赴宴啊!”左姝箐拒绝。
“和那个毛什么?”高克明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茅传康!”左姝箐说道。
“好吧。”高克明妥协了,蛐蛐蟊贼,自己还是能提防得住。既然左姝箐不想在众姐妹那里落后,自己怎么也得陪着她。
“哟!克明。”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啊,吴凯歌啊!你怎么在这儿,来买东西?”高克明热情道。
“唉,买什么东西,本来是取东西的,结果什么都没了。”吴凯歌一下意兴阑珊。
“怎么回事?”高克明皱眉问道。
“前两天,我娘想打两个手镯和个银钿子,于是就请了一个师傅,交给他银子,定好了日期,就在今天去取。可是刚才我去了,才知道,银子丢了,这师傅也受伤了。”吴凯歌说道。
“被人抢了?”左姝箐插嘴道。
“可不是嘛。那天晚上,银匠师傅喝了点酒,趁着酒兴,在院子里开了火,取出来银子,准备开工。可是有个人在门外哼哼唧唧地敲门,嚷着救命。师傅赶紧开门去看,是一个红着脸的汉子,说自己刚才被人打了,还好身上带了副膏药,现在想向师傅借个火,烤一烤,贴到身上,顺便休息一下。师傅好心,就让他进了院子。”
“这人是个强盗?”
“说强盗是抬举他了,就是个奸贼。银匠师傅让他烤烤狗皮膏药再往身上贴,自己把金银收起来,没想到一回头,就被糊了一脸。那东西也不是狗皮膏药,不知道是什么膏,被火一烤,又烫又黏,银匠师傅废了老大劲儿才揭下来,忍着痛一瞧。人没了,自己放金银的家伙也被掏空了。于是师傅就出去追,可这大晚上的,师傅眼睛又受伤了,哪能追的到?”吴克明叹息道。
“那之后呢?”左姝箐追问。
“之后?之后报了官,可现在还没消息。这位师傅啊,因为眼疼,这两天也不能做活了——更何况金银都没了,他拿什么打造首饰。”吴凯歌叹道。
“可恶,这贼人该杀!”高克明怒道。
“就是,抓起来要千刀万剐!”左姝箐也附和。
“虽然罪不至此,也应当好好教训他。”吴凯歌说道。
“不,千刀万剐还真的一点都不过分。”高克明沉着脸道,瞧见吴凯歌面容上的不忍,他继续道,“凯歌,你想想,这人是利用别人的善心作恶啊!这比强盗直接害一个人性命还可怕。这事情传出之后,京城谁家以后敢晚上开门帮人?有多少需要帮助的生命可能因此消失?整个民风会被毁坏到什么地步?强盗杀人,以命偿命;他这甚于杀人远矣!”
“克明说的是啊!”吴凯歌也反应过来,“流毒无穷!”
“这种坏蛋,死不足惜。”左姝箐这次是真怒了,“对了,我让姜大牙他们去查这个人,说不定能查出来呢!”
高克明点点头,却没说什么。他不忍心打击小姑娘,京城这么大,几个小流氓未必能管用。几个小流氓是不管用,但是成百上千个小流氓就很有用了。左姝箐把这事情和于大人一说,在听到高克明的分析后,于大人也重视起来,他手底下的衙役立即行动起来,这些衙役的线人也忙碌起来。于是,一张巨大的网在京城形成,准备抓捕一个小小的蟊贼。
不过这些事情就和高克明没关系了,在左姝箐用了以后再也不能骑墨麒麟的借口拉他去逛街之后的日子里,他恢复了原来的生活,翻书、抄书、整理笔记,听课、跑腿、写文章。左姝箐来骚扰他的是他也不理,气得小姑娘差点毁了周希夷借给他那本古籍。当然来的是欧阳怜儿情况就又不一样了,吓得少女眼泪汪汪说自己不能婚前就不清白了。
本来一切就该如此,岁月静好,可是凛冬终究还是到来了。
市面上依旧不安稳,袁家和骑滕侯生意场上的战争继续,不过两家都拜访过杜行首和其他商人,官府负责这些事情的莫一鹤和某位大人也不想管这些破事,下边衙役更是没胆子管也管不着。托那些大冬天还兢兢业业堵在别人门口前流氓无赖的福,高克明出城多饶了几条道,而后才在官道上“愉快”地前行。
本来呢,他是想继续蹲在学堂里暖暖和和地翻书、抄书,可惜谁让他是最年轻的,还有一个“跑腿的”标签,于是,就在这寒冷地冬天出了门,帮师傅给某位故交传递书信。
故交是位隐士,住在离京城只有半天路途的山沟里,去山沟的路,一半是官道,一半是山路,不算特别难走,只是如今是冬天,寒风凛冽,彤云密布,高克明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人,感觉颇为寂寞。
进了村子,找人问清了地方,高克明牵着马在一个柴门有些破的院落前敲了敲门,而后大声喊到:“请问是荀祈茏先生家吗?在下高克明,是太府苗维尔博士的弟子,奉先生之命,特来传递书信。”
等了片刻后,不见里边有动静,高克明顺着门缝往里瞧,一个荆钗布裙的四十多岁的女人从屋子里出来,瞧着她皮肤黝黑,脸上皱纹颇多,一副马上要进化成为农村老太太的样子。
当然,妇人开门后,高克明是很有礼貌的。
“快请进。”妇人客气道。
“哦,荀祈茏先生呢?”高克明牵着马进了院子。
“来,马拴到这里。他正在屋子里读书。”妇人热情道。
进了屋子里之后,高克明瞧见一个人看起来都有六十岁的老人,穿一身葛布,头发花白,但是眼睛却很明亮。
“你是维尔的弟子?”老人家问。
“是。在下高峻,字克明,您就是荀先生吗?”高克明恭敬地问道。
“是,我就是荀葱,来,坐吧。老苗让你来做什么?”荀祈茏询问道。
高克明谦让了一下后,坐下说道:“是这样,先生有封书信,让我转交给您。”
说着高克明就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双手恭敬地奉上:“您看了信要是有什么回复的话,晚生也可以帮忙传递。”
“嗯。”荀祈茏点点头,拆开信封。
这时候夫人端着水碗和水壶过来,温柔道:“公子赶路一定很冷吧,来,喝点热汤。”
高克明立即躬身:“那有劳了。”
小小地呡了几口,高克明就放下碗,静静地看着荀祈茏,等待着回应。
那妇人也挪到荀祈茏身边,瞧着老先生,这让高克明猜测二位必然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