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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回 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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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含玉身为南华府的小公主,更是惊采绝艳,天生龙魂醒觉。更知父亲呕心沥血光复宗门,从小苦修不辍。两年前年终于突破了瓶颈,达到癸龙境界,在同辈之中已是绝顶的人物。更难得她性子温柔,与人和善,又是一副神仙容貌,尤其得人爱戴。

    楚轩和沈红鸾之间虽然隔了几步,也不难看出二人本是同行。罗含玉与闺中姐妹打过招呼之后,又望向楚轩,不惊讶异好英俊的少年。相比于神经坚韧的红鸾,含玉更具女儿家的细腻,且她修为也高,不难看出楚轩异于常人。且瞅着面生得紧,不禁疑惑红鸾何时认识了这样一个人。低声问道:“后面跟那人是谁,你也不介绍一下,让我在人前失礼。”

    红鸾微微一愣,回头望去才想起来,又见含玉脸色,知她定是误会了,娇嗔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只是来我家学徒的。”复又对楚轩喝道:“哎!你自己先回铺子里,找李掌柜的,就说是我介绍的。”含玉自然不信楚轩只是个学徒,只当红鸾害羞,也就并没多问。

    楚轩还在惊叹最近桃花当头,竟接连遇上如花似玉的美人。红鸾也不等他应声,已拉着含玉匆匆走了。楚轩望着二女背影,洒然一笑,也并没多少眷恋。塘中莲花虽美,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如今他才入世,自己还无立足之地,哪有心思追逐莺燕。而且看见二女娇艳,忽又想起才分别的初夏,猎艳之心也就更淡了。

    然而就在楚轩站在街口,驻足观望这会,忽然从旁边窜过来一个人影。动作迅捷,矫如猿猴,就在身边一闪而过,楚轩就觉腰间微微一颤,立刻了然是遇上贼了。随即探手一摸,挂在腰上的钱袋子已没了踪影。虽然重要的东西全都藏在玄青宝袖里,钱袋里只装了几晶玄玉,不过在眼皮底下被人偷走总是气不过。而且那贼的手法也忒诡异,凭楚轩现在二阶癸龙的修为,才微微察觉,若是换个旁人,只怕还茫然不知,普通人哪有这般本事。

    刚才错身而过那一瞬间,楚轩已锁定了那人气息,虽然瞬间就混在了人群中,也不难察觉去向。复又望了一眼已不远的萝蚕仙居,看来还得费一番周折才能过去。蹑足潜踪紧随其后,那贼人虽然身法诡异,但修为应该不高,根本没察觉身后有人。

    龙笑得手之后,出了大街之后,拐入了一个阴暗的小胡同,左右张望无人,赶紧把偷来的钱袋拿了出来。上手掂量掂量,喜笑颜开的打开一看,顿时大吃了一惊。他在华月城混了也有十年八年,还头一次看见这么多玄玉,稍微算计只怕有十五六晶。但看着这笔横财,他却不喜反忧。

    当扒手也有自己的门道,什么人能下手什么人不能下手,少不得察言观色的本事。有些人就连官家也管不了,万一碰了惹不起的人,那可就性命堪忧了。钱袋里能装这么多玄玉,一定不是寻常的公子哥儿。华月城的扒手就那么几个,只要一查根本不难发现蛛丝马迹。

    龙笑心里一闪念,再想还回去已经不可能,唯今之计只有快走。所幸这些玄玉价值不菲,除了给妹妹治病,再找一处偏僻小城,也足够活一辈子。打定主意之后,再也不敢耽搁,转身就想回家收拾东西。却没想到才一回头,顿时吓得脸色大变。

    楚轩正笑意盈然的站在身后,二人相距还不及五尺远。龙笑立刻想逃,却发现手脚发麻,竟完全不能动了。知道这回真遇上了高人,惨然笑道:“上仙慈悲,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胡乱伸了狗爪子,任凭上仙惩治。只求能留我一条狗命,照顾病重的妹子。”

    楚轩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面前这人个头不高,浑身上下蓝布的长袍捂的严严实实。脸色黝黑,长相一般,唯独那双手白皙纤长,皮下流动着淡青色的血管,更显得灵动精巧。也不知是怎么长的,一点也不像是男人的手。小偷虽然可恶,但大多也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步入歧途。若是寻常的扒手,要回钱袋再教训一顿也就罢了。但刚才龙笑动手时的身法,却引起了楚轩的兴趣。

    楚轩施施然的走过来,伸手牵起自己的钱袋,瞟了一眼里头的玄玉,微笑道:“玄玉可真是好东西啊!你很喜欢它么?”龙笑心里七上八下,若是常人被偷了钱袋,还不冲上来就是一顿胖揍。而面前这少年竟一点不动怒,却让他心里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楚轩也不等对方回答,又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世,刚才偷我钱袋用的什么身法?”龙笑已知脱身不易,也不敢胡言乱语,据实答道:“我叫龙笑,就是华月城本地人,从小就是孤儿,也没拜师学过道术,哪会什么身法,只是天生身体灵便。”

    楚轩不禁吃了一惊,他元神强大,感知敏锐,根本不难判断所言是真是假。刚才龙笑下手那一瞬间的速度,甚至还在道真之上,若是天生如此,可就太惊人了。他皱了皱眉头,探手往龙笑肩上按去,真气往体内灌入,又沉吟片刻问道:“刚才你说你还有个妹妹?”

    龙笑见对方仿佛并不在乎被偷了钱袋,反而对他颇有兴趣,不由得大呼不妙。无奈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还有他选择的余地。答道:“不错,我是有个妹妹!”楚轩淡淡道:“想必天生经脉淤塞,只能用药物勉强活命。”龙笑瞪大了眼睛惊道:“你!你怎知道!”虽然刚才他也提到妹妹病重,但天生绝脉之人千万中没有一个,怎会被一下猜中。

    楚轩淡淡笑道:“真是个可怜的小妹妹,天生绝脉可不好治,不知平时都服用什么丹?”龙笑心里一闪念:“莫非今天遇上贵人了!”虽然他也知希望渺茫,或许真有以德报怨之人,怎会那么巧就让自己碰上,但还是报了一丝期盼,急忙答道:“这些年小妹都在吃融窍丹,每月一颗,才能勉强维持。”

    楚轩眼色微变,虽然融窍丹只是赤级丹,却也绝不便宜,怪不得龙笑会出来扒窃,一月一颗寻常人家怎承受得起。但更让他吃惊,天生绝脉多半是体内阴气郁结,融窍丹虽能疏通经脉,本身却是天阴草炼成。服用之后虽能稍微疏通经脉,但以阴驱阴无异于用油扑火。不禁怒道:“哪个庸医草菅人命,简直就是饮鸩止渴!”

    龙笑脸色大变,立刻知道今天遇上高人了,若非身子僵硬,此时已跪下求救。这些年来服用融窍丹,虽然看似有效,可情况却越来越重,开始一颗丹可顶一年,如今却只能坚持一个月。偏偏他对此也不懂,只能信任丹坊的药师。如今听楚轩句句珠玑,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