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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名叫沈红鸾的红衣少女,正是萝蚕仙居的少东家。两家丹坊对峙多年,积怨已非一日两日。四东家过去在沈红鸾身上吃过大亏,虽然被气的脸色发青,也没真敢冲上去动手。楚轩被人视作**心里正怒,见罪魁祸首吃瘪,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声来。
四当家恼羞成怒,正无处撒气,听见那小声格外刺耳。他虽不敢动沈红鸾,但一个普通来学徒的却不放在眼里。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扭头瞪过来,咬牙切齿的骂道:“小狗杂种,很好笑是吗!”说时举起手中铁尺,就朝楚轩头顶打来。
看那铁尺分量不轻,若是常人被打中头顶,定然脑浆迸裂死在当场。楚轩眼中厉色一闪,就想起临别时傅博玉的嘱咐,心里已动了杀机。暗道:“哼哼!好狠毒的东西,心意不顺就要草菅人命,看你真是活到头了!”楚轩原本性子和善,从小不愿与人争斗。但陆环尚未成年就痛失双亲,心性扭曲冷漠凶戾。二人结合之后互相影响,虽然表面看去,依然温文尔雅,但骨子里却暗藏着暴戾的秉性。
楚轩眼神阴冷的盯着那铁尺,就等落在头顶那一刹那,出手要了四东家性命。却忽听一声娇吒,沈红鸾犹如一抹红霞闪电飘来,皓腕扬起韵着一层红光,正好挡在楚轩身前。“锵啷”一声崩开铁尺,同时攥住粉拳,对准四东家胸口就砸下去。
那四东家长的五大三粗,可反映一点也不慢,一看沈红鸾动手,赶紧抬手招架。“咚”一声闷响,那只不大的小拳头,就仿佛一柄大铁锤。四东家身子一阵,“蹬蹬蹬”退了五六步才稳住。沈红鸾却若无其事的挥挥手,讥笑道:“亏你长了这么大个头,竟当不得小女子一拳。”
楚轩在一旁暗笑:“这丫头说话还真气人,刚才那一拳看,她至少在道灵五阶往上,而那凶汉子也就道灵一阶,能接得住才怪。”
红鸾比划着拳头又往前逼去,四东家见势不好,也不顾什么脸面,扭头就跑进了大堂。虽然互相愤恨,但两边家长全是有头有脸的人,在外头打打闹闹也就罢了,却不会真的撕破脸。红鸾恨恨的往里瞅了一眼,也并没再追上去,转而来到楚轩身前。她脚不沾地票在空中,说话自然也是居高临下,道:“看你年纪也不大,若不想找死,就离玄融丹室远点,要学徒上我们萝蚕仙居也一样。”
楚轩刚才就听出红鸾的身份,闹出这事他自然不能再入玄融丹室,正好顺水推舟微笑道:“刚才多谢姑娘相救,在下感激不尽。”红鸾瞟了他一眼,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少年真的非常英俊,只可惜绵羊般温顺的男人可入不得她沈红鸾的眼内。冷淡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往萝蚕仙居飘去。
楚轩并不在乎她的态度,洒然一笑迈步跟上。这种骄傲凶蛮的大小姐美则美矣,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红鸾刚才虽救了他,也未必全为伸张正义,多半是跟玄融丹室斗气。相比之下楚轩还更感激她,能介绍进入萝蚕仙居,省了自己好多功夫。
就在二人离开时,玄融丹室的二楼,一扇窗户旁边,站着两个汉子,眼神怨毒的盯着红鸾。其中之一正是刚才落荒而逃的四东家。在他旁边也是一个高大的汉子,穿了一身精致华丽的蓝色长衫,模样与四东家有几分相似,但年纪大了许多,气质更加沉稳,眼神犀利如鹰,一看就知不是易与之辈。
四东家怒火中烧愤恨欲狂,道:“二哥!你可得帮我出气啊!沈红鸾那贱人实在欺人太甚!”那二东家似笑非笑的瞅他一眼,淡淡道:“你说怎么出气?不如咱们把她给杀了可好?”四东家顿时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泄了气,道:“二哥别开玩笑,要真把沈家老东西惹急了,就算陛下也未必会保咱们。”
蓝衫汉子笑道:“这不就结了,杀她你还不敢,还说什么出气。还有你那臭毛病就不能改改!天底下燕瘦环肥的美女有的是,还非要去弄男人***让咱们兄弟都跟着你丢入。”大约被说的习惯了,四当家根本没当回事,只盯着红鸾背影,怏怏道:“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了!”
蓝衫汉子阴惴惴道:“若是那丫头坏在他们萝蚕仙居自己人手上,就算沈老头再怎么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吧!”四东家也是个精明人,立刻领会意思,眼神落在楚轩身上,道:“二哥是说让这小子下手!”蓝衫汉子冷笑道:“萝蚕仙居的老人全都忠心耿耿,咱们也不好策动,但新丁却未必牢靠。只要给些续命的丹药,应该不难让他卖命。而且凭那小子的俊模样,只要稍微下些功夫,想接近沈红鸾那贱人应该不难。哼!这回我要让沈家成为整个南华国的笑柄,等沈老头发现他闺女挺了大肚子,我看他还怎样嚣张!”
“阿嚏!”楚轩走在路上,平白打了个喷嚏,莫名其妙的揉揉鼻子,还不知道有人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眼瞅着还有一个街口就到萝蚕仙居了,忽然从前面路口横着走来一个白衣少女。虽然街上人群繁杂,但那少女仿佛绝世独立,让靠近她的所有东西都黯然失色,人们不知不觉已给她让开数尺空间。白衣素俏,娴静端庄,唯独眉眼之间拧着一股散不去的愁思,仿佛有什么事郁结在心,长久难以抒怀。
沈红鸾一见那白衣少女,立时露出笑颜,加速飘过去道:“含玉!你过来是找我的吗!”白衣少女正要往萝蚕仙居拐过去,一听声音扭头望来,瞬时愁思尽散,笑脸如雨露春桃,迎上红鸾道:“你这丫头,前日约好去东林郊游,你却还在外头乱走。幸得回来及时,不然又让我扑个空。”
红鸾一吐香舌,娇憨道:“好啦,是红鸾不对,这给姐姐赔不是了。”二女全是绝色,并肩而立两相得宜,给街上添了一条美丽的风景线。要说这白衣少女的来历可不一般,身份尊贵一点也不逊于大国的公主。她名叫罗含玉,就是当代南华府府主罗显的独生女儿。
这些年南华府日渐衰落,尤其真龙殿出了一个龙女莫娴,此消彼长更显得日薄西山。五百年前主动让出南华国的皇权迁往华月城,已正式宣告对真龙殿的臣服。不过若有人因此小看南华府,就大错而特错了。数千年积淀还在,当代府主罗显虽无雄才却兢兢业业,从无一日放下振兴宗门的宏愿。只要稍有契机,未必不能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