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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初夏告别之后,楚轩独自一人回到城里,打听清楚玄融丹室和萝蚕仙居的方向,直接赶奔过去。二者全是城中著名的丹坊,几乎垄断了华月城大半丹药的交易。从只为满足口舌之欲的味丹,到丹王亲自炼制的青级灵药,几乎无所不有。
而且两家丹坊全都背景不凡,并立多年谁也奈何不得谁。玄融丹室的大东家,乃是当今南华国的皇亲国舅爷。虽然当下皇权不振,不过在龙女莫娴之下,皇帝依然掌握着国家的行政大权。至于萝蚕仙居的老板也不一般,与当今丞相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两家丹坊相距也不远,楚轩顺路走来,正好先到玄融丹室的门口。此处正是华月城最繁华的地段,左边邻居就是楚轩两次光临的那家饭馆,右边是南华国最大的炼器坊,荣宝轩的华月分店。两者之间立着一座装潢极为奢华的楼舍,外边雕梁画栋,红柱飞檐,犹如皇家宫殿。地上全用磨平的汉白玉铺成,垫着大红的牡丹团花地毯。门廊左右两只镇宅的石狮子,足有一丈见方,不下数万斤重,用整块的黄金铸成。狮子左右各有四个重甲武士,手持丈八长戟,雄赳赳守在门前。
楚轩看着不禁咋舌,暗道:“好家伙,果然够气派!竟然用道灵在这看门,这一天工钱得多少晶玄玉。”像玄融丹室这样的大铺子,几乎都常年招收学徒。丹药永远都供不应求,只要规模越大,赚的也就越多。但能招到的学徒也并不多,但凡稍微有些条件的家庭,多会想法把孩子送到正经的门派修行。炼丹术太过繁杂,若无名师指点,指望在丹坊学成,二三百年也难如愿。学徒没有工钱,那些穷人家的孩子,哪能坚持那么长时间。
楚轩又瞅了一眼街对面,大约两百余丈就是萝蚕仙居,心道:“既然我先到了这,大约是与此有缘,就直接在这得了。先看看玄融丹室的名堂,日后再探萝蚕仙居不迟。”打定主意之后,迈步往里就走。见客人迎门,立马就从里头迎出来一个模样俊俏的丝衣少女。露出大半手臂的短袖小袄,下身是一条不及膝盖的裙子,腰间留出一环洁白的肚皮,肚脐中间还嵌着一颗指肚大的珍珠。身段凹凸有致,看着甚是养眼,大约也是玄融丹室招揽客户的手段。
少女见楚轩英俊不凡,还以为来了大主顾,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温声细语道:“欢迎贵宾光临玄融丹室,我叫莲香,在此为您服务,有什么需要请您尽管吩咐。”楚轩心中暗叹,果然是大买卖,仅是这服务员的素质,就能比那些五星级的大酒店。只不过他到这却不是花钱的,讪讪的笑道:“哪个……姑娘恐怕搞错了,不知咱们店里招收学徒么?”
那少女蓦地一愣,立刻变了脸色,眼中闪出一丝错愕,不禁抱怨道:“原来是个要学徒的,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害的人家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感情。”虽然说话不好听,但那少女心地还不错,小心的往里边望了一眼,才往旁边一指,道:“看你这样,不知是哪家败落的公子,一点规矩也不懂,学徒的哪有上前边来的。出了大门左边拐有个小胡同,找个大胡子老头。”
楚轩还要道谢,却被打断道:“快点过去吧,要让四东家看见你的模样就糟了。”楚轩心里疑惑,也不知那四东家究竟何许人也,不过他来就为涉猎丹术,也并不多问,转身就要往旁边的偏门去。也合该楚轩跟玄融丹室无缘,,没想到又出了差池。
从迎客的内堂慢慢悠悠走出来一个健硕的汉子,比常人足足高了一头,穿一身黑段子短靠,胸口还露着一巴掌宽的护心毛。黝黑的脸膛,满脸横肉,眼含凶光,一看就是个凶蛮乖戾的角色。斗大的拳头还捏着一柄铁尺,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那汉子出来瞪了迎客的少女一眼,喝道:“不带客人入内,还在这磨蹭什么!”少女顿时脸色一僵,噤若寒蝉的低声道:“对不起四东家,奴婢知错了。”楚轩见她可怜,此事又因自己而起,应道:“这位东家,在下只想在贵店学徒,可不是什么客人,还请不要为难这位姑娘。”
原本那汉子还没注意到楚轩,这才移过目光,顿时眼睛一亮。满脸堆笑欺身过来,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还不住点头“啧啧”称好。少女投来一丝同情的眼神,仿佛楚轩就要大祸临头了。汉子的眼神让楚轩非常不舒服,他似乎有些明白,那少女为什么说,别让四东家看见。
四东家笑眯眯的问道:“你要上我们店里学徒?”楚轩皱了皱眉,微微点点头。那四东家笑意更胜,手中的铁尺不住的拍打掌心,贪婪的盯着楚轩的脸蛋,道:“小兄弟,就凭你这模样,还当什么学徒,只要你跟着我,日后保你荣华富贵,延年益寿的丹药取之不尽。”
原来这玄融丹室的四东家,是华月城有名的同性恋,专门喜好男色。尤其生性凶暴,视人命如草芥,身边**不知被他弄死多少。偏偏他家世显赫,受害的百姓全都敢怒而不敢言。今天一眼就看上了楚轩,想要将其收入房中。
楚轩暗道晦气,没想到出来游历,头一朝竟遇上了这种事,后悔刚才应该往萝蚕仙居去才对。瞅着那四东家的淫荡嘴脸,油然而生一股恶心。又想到对方的龌龊心思,不由得怒火更胜。然而还没等楚轩发作,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厌恶的冷笑,随之清脆的声音骂道:“天下竟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莫非以为天下人都与你一般龌龊!沐猴而冠的东西,还不如早些自杀,省的留在世上丢人现眼。”
楚轩也不愿惹事,一听有人出头,索性按住怒气,循着声音回头望去。刚才骂声一起,普通的行人立刻让出一个圈,生恐被牵连其中,唯独剩一个红衣少女立在当中。那少女生的极美,身段修长健美,玉面乌发,朱唇腻鼻。乍一看去虽不及初夏那般惊世骇俗,却另蕴着一股迷人的野性。尤其她并非站在地上,而是蹑足悬起三尺多高。浑身上下火炭儿红,微风轻轻卷起衣摆,仿佛一朵跳动的火焰,热情而火辣。
显然那少女身份非凡,四东家脸上横肉抽搐两下,紧紧的捏着掌中铁尺,怒目而视仿佛要活吞了红衣少女。但他并没真的冲上去,只站在原处,恶狠狠的喝道:“沈红鸾!这可不是你们萝蚕仙居,还轮不到你来撒野!”红衣少女缓缓飘来,轻蔑的笑道:“这自然不是萝蚕仙居,哪又能怎样,你咧那么大嘴,难道还要吃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