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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七七怔怔然任由幽白这样握着,似乎忘却了他手上冰冷的温度,没有一丝要抽回手的动作。
不时,一抹艳丽的身影迈将进来,看了看那厢握着的手顿了顿。
勾出一抹微笑,抬手敲了敲房门:“幽白,听说夭姑娘醒了我来看看。”
夭七七抽回被幽白握着的手侧身恢复刚才的姿势。幽白睨了一眼,便往外间走去。
“幽白,这夭姑娘似病的不轻,身体虚弱身边只有千梦一个丫头照顾怕是照顾不过来,不妨让她到我的汀羽阁中休憩,多两个人照顾总是好的。”青雀随在幽白身后,徐徐问道。
“不用。”幽白抬手便回绝了她,眼神一瞥青雀那俏丽的神色沉了几分。
少顷,榕枫端着碗热腾腾的粥前来,隔着老远便能闻到那焦糊的味道。“让开,让开……”,急匆匆的进门将碗放到桌上,两手摸上自己的耳朵。嘶嘶~了两声,“七七快些起来喝粥了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我亲自做的,烫死我了都。”
转身一瞥,瞧见青雀正用鄙夷的目光审视着那碗粥,便擎着碗凑近青雀几步:“青雀姑娘可是也想喝,无妨这碗先给你,厨房还有呢……”
青雀躲了躲,退了几步:“榕公子客气,青雀不饿还是留给夭姑娘好了。”
转身对着幽白轻声道:“她总归是个女子,在你的房间多有不便我说的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
拖着曳地的绣羽裙便离开了。
幽白睥睨了一眼榕枫手中的那碗粥,仿若审视那腐烂的瓜果蔬菜一般嫌弃。
“拿走。”
榕枫捧着碗吁吁吹了几下:“这可是我为七七准备的,虽说是糊了一点但多少是我的心意,七七看在我这么辛苦份儿上,定然会喝得一干二净的。”
“我说拿走丢掉。”幽白展了展袖口,脆生生道。
十步开外千梦端了碗米汤快步走进:“榕公子,姑娘刚刚清醒还是喝些米汤较好,您这实在是太……这样等姑娘好了再吃……”
榕枫这才慢悠悠的放下那碗稠浓的粥作罢,片刻他腾的一下复又端起那碗粥兴冲冲的往厨房奔去:“我再去加点水……”
千梦刚刚平复的小心脏又蹭蹭一下子波动起来,“公子奴婢去厨房看看,榕公子若是再这般折腾下去,不是姑娘被他毒死了,便是厨房被他烧了。”
幽白接过千梦手中的汤羹,示意她离去。
房内夭七七随着均匀平静的气息,胸膛一起一伏,似是又睡了过去。幽白将那汤羹放在她床头一边的桌几上,驻足看了她几眼便退了出去。
临近夭七七的一侧的厢房之中,幽白推门进入,伸手一挥将那烛灯点亮。
自从夭七七昏倒,返回幽府,幽白便将她安置在了他居住的浮曲阁中。自己则住在仅仅一门之隔的厢房之内,以便照顾。
初始几日,他总是衣不解带,守在夭七七身旁。
每每夜里夭七七辗转反侧发出丝丝痛苦的嘤咛,他便能及时的安抚。如此几日,夭七七夜里的梦魇似乎减轻了许多。
偶尔,榕枫带了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坊间话本子读给她听,读了几页便手脚闲不住的摆弄摆弄夭七七的手脚,不甚每次都被发现。
不是被千梦那小丫头怒斥着推走,便是被幽白那寡淡的面色吓走。
每每见着幽白那副脸色,榕枫必定念叨上两句:“冰块儿,七七见了你这面色定然是不愿意醒来的,还是我这副面色喜庆的多,所以以后我还是要多多的往你这跑几趟。”
摇曳的烛火晃动了几下,一个身影敲了敲厢房的侧门走进。
“公子,无生幽堺一切如常,魔尊还未出关。”皎月抱拳禀报,眼眸逡巡在幽白颊侧,“公子,莫非你把消息告诉了七姑娘?”
幽白审了他一刻,“若是为了保护一个人,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父母惨死,你说这样是不是冷血无情?”
皎月泛起一阵疑惑,“公子你这是?”
“算了,你出去吧。我知道了!”幽白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幽白拾了卷轴,左手撑着下颌,手肘支在桌几上心不在焉的翻阅着,时不时望向门的另一边。
烛火摇曳间,他半睡半醒中仿若看见一个身着白衫的小男孩在溪水边嘻嘻,指尖萦绕的屡屡白光射向溪水中,那水面瞬间冻结成了冰凌。
他拍着手掌大笑,“母妃,母妃我学会了,真的学会了,这下您答应教给我的‘谭梦落花’可不许食言了。”
那女子轻柔一笑,抚摸过那孩子的发顶心,“好,幽儿如此好学将来定能够是一位比父王还要厉害的一代妖王。”
一阵嘤咛惊醒了他的梦境,幽白倏忽睁开眼眸望着滴在他手上的蜡痕,轻轻拂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他起身打开房门,走到夭七七身边。
信手变了一个蒲团盘腿坐下,右手轻轻拭去她额间的汗珠:“我知道你很难过,我又何尝不知道那是何种滋味,我会等你,等你好起来的那天。”
守了一夜,直至天蒙蒙亮幽白起身掸了掸褶皱的衣摆将夭七七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中,看着她紧皱着的眉头,指尖轻柔的抚了抚一步三回首的离开了房间。
合上房门,转身便接到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白色纸鹤。
白鹤在他手中默然化成一纸信笺,片刻那信笺上的字迹一个个钻进幽白的耳朵之中,化成一缕仅仅他一人可听到的声音。
他驻足凝神静气了片刻,招了朵灰恹恹的云彩不知向何处去了……
日上三竿,太阳从那恹恹的白云中跳脱出来,夭七七睁了睁眼眸便嗅到传来的苦唧唧的汤药味儿和一阵饭菜的香味。
许是许久没有进食,仅仅靠着幽白输到她身上的那点灵力支撑有些虚弱,她翻转过身瞧了一眼那饭食和汤药只觉得反胃,干咳了一阵便转回身继续沉沉睡去……
有时,榕枫见她微睁着眼,便拿出不知从哪儿誊抄来的笑话说与她听,末了总是一句:“七七,喝药药,不若那便吃饭饭……”
恍若哄孩子一般……
千梦总是每天换着花样的将饭食端进屋内,再将冷掉的食物端出去。看着日渐消瘦的夭七七日日劝,日日叹息。一个豆蔻年华的年纪仿若提前进入了更年期般唠叨……
夭七七模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替她担心,初始几日还算有些许清醒的时间,可后来始终不甚清醒只在半睡半醒之间。
如此卧在床榻之上,似睡未醒一连十几日滴水未进……
终一日,胸口一股滞堵之息惹得夭七七一阵干咳,震的她清醒过来随之一口鲜血铺洒在缎白的幔帐之上,形容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