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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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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见深头疼的揉揉眉心,刚要离开,就见县衙门口多了辆马车,车身上雕刻着三个大字,潇湘馆,而掀帘下来的,却是位姑娘,是那人的妹妹。

    周见深对她没有丝毫的兴趣,甚至不愿见到她,当即一个闪身离开原地。

    刚踏上县衙台阶的女子脚步微顿,借着帷帽的遮挡抿紧双唇,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往事,叠影重重,却没一个值得开心的。

    或许从那时,周见深就已经厌烦自己到极点了吧,只是碍于兄长的面子,才装模作样哄着自己。

    直至,周见深跟兄长不知因何突然闹翻,连带着对自己的态度也不加掩饰了,便是愿意跟自己说话,只有无穷无尽的冷漠。

    那人妹妹自幼性情偏执、骄纵,但凡是她看上的东西,无论是物是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收入囊中。

    为了周见深,她的手上第一次沾了血。

    为了周见深,她险些跟兄长闹翻,被关押到今日才得以重见光明。

    她只是想借机见周见深一面,跟他说几句话,哪怕为自己曾经做过的种种错事道歉都行。

    可他,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愿给,直接走了。

    周见深走了!

    “啪”的一声脆响,女子手腕上的玉镯被她用力扔到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也吓到了跟在她身后伺候的众多下人。

    “姑娘?”

    搀扶着女子的婢女看看碎片,又看看她,满脸都是担心与惊慌。

    这镯子可是东家送给姑娘的及笄礼啊!

    女子回神,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看了眼地上的玉镯碎片,都懒得自己捡一下,转身就走,县衙也不去了。

    “把这收拾干净,回吧,我自会同兄长解释。”

    ……

    张笑笑路上置办了不少东西,她半个时辰之后才回到范家,关键还带了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成功把范增文兄弟俩都引了下来。

    他们推门就见院里杵着个年纪轻轻,模样不错的小伙子,正抡着斧头砍柴,不由的吓了一跳。

    再见院里多了辆半新的马车,就更为惊讶。

    笑笑虽说赚点银子,但置办什么东西前,都会先问过家里,所有人都同意了才会下手。

    碗碟都不例外,更何况是马车这样的大件。

    所以他们怀疑,马车根本不是笑笑置办的,而是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带来的。

    围着马车转了一圈,细心的范增文总算在角落里发现了不对之处。

    这上面有刻印啊。

    即便已经被灰尘盖住,又被人刻意损毁过,但依旧能看出它原本的形态,是个“周”字。

    这马车,竟然是周家的。

    难怪上次增允从外面回来,问他什么都不肯说,全程要么保持沉默,要么支支吾吾。

    现在想想,大抵是在笑笑身边看到了周见深,且二人关系不错,怕自己知道了生气阻拦,这才不肯多说吧。

    越过马车看了眼范增允,范增文视线一转,落在还在吭哧吭哧砍柴的小伙子身上,明显感觉到他的后背有片刻的僵硬,砍柴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范增文双眸微眯,万万没想到他竟如此敏锐,可以确定他就是周家出来的。

    至于那位姑娘是与不是,还得等见到人再说。

    就在这时,张笑笑的房门开了,紧接着一盆血水就泼到了院里,又听她头也不抬的吩咐。

    “知尧,再多烧点热水,给她收拾干净,我自己也要收拾一下,满身的血,脏死了。”

    方知尧当即扔下斧头,扭头就往厨房跑,经过范增文兄弟俩时,还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咧嘴笑了笑。

    多余的话倒是没说,接着就跑远了。

    虽说一举一动都透着股不自然,许是因为紧张,面皮都在颤动,但依旧能感受到他的真诚。

    两兄弟对视一眼,对他的印象有所好转,因挂念着张笑笑那满身的血,还有地上未干的血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抬步朝她的房间走去。

    敲了几下门,得了允许之后才推门入内。

    刚一抬眼,就见桌旁坐了许多人。

    不只有笑笑,就连他们的娘和妹妹(姐姐)也在,还有希儿这个小家伙,正靠在笑笑身上打瞌睡。

    “你们这是做什么了,累成这样怎么都不上床休息,坐在这干嘛,解乏?”

    范增允走在最后,边反手关门边皱着眉头说。

    然而,当他余光扫见床上已经躺了个人,立马噤声,扯扯自家兄长的衣服,指着床的方向,瞪大了眼睛用口型询问。

    “这什么情况?”

    范增文摇摇头,同样心存疑惑。

    他有想过笑笑会带怎样的人回来,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位遍体鳞伤,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她现在忙不过来,需要人帮衬着,可以理解。

    可正因如此,才要找一个手脚利索,并且有些头脑,有些想法,能切实帮到她的人才行啊。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在唯一的空凳子上坐下,随后把希儿抱到了自己腿上,轻敲了几下张笑笑面前的桌子,皱着眉,极其严肃的盯着她,等她给个合理的解释。

    “笑笑,外面那个,还有床上躺着的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止他们,就连范老太太和范氏也一脸好奇。

    笑笑刚回来时她们就想问的,但那姑娘伤的太重,必须及时处理伤口才行。

    这一耽搁二耽搁的,就这么忘了。

    张笑笑本也没打算瞒着他们。

    她回头看了眼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小姑娘,整理了一下语言,托着下巴轻声道。

    “我今天有事,去了趟县衙,回来的时在路边发现的她,旁边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但没一个愿意伸以援手的,哪怕是盖件衣服呢,也比光站在那看热闹强。”

    “我见她和我年纪差不多,又是位姑娘,衣衫褴褛又满身的伤,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实在可怜,就把她带回来了。”

    “至于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你们就是问我,我也不知道,估计她也稀里糊涂的。”

    “在她完全调整过来之前,这些问题还是暂且押后吧,本来伤就没好,再受了刺激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