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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夜幕下的海蓝,和白天一样的热闹,大街上人头攒动,摆摊叫卖的,喝酒吃串的,牵狗遛弯的,聊天散步的,处处可见出门纳凉的人们。
上岛咖啡厅里,灯光幽暗,气氛安静祥和,格调浪漫脱俗,正在播放的背景音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旋律优美,醉人心肠,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那个古老的不再孤独,充满了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
一处僻静的角落,王治正在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图案,他的对面做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脸庞有些苍白,在灯光的衬托下反而有些暗黄。他的眼窝有点陷下去,一看就是熬夜伤了神的缘故,有些倦意刻在他的脸上,即使戴了茶色的眼镜也掩饰不了他的疲惫。
两人似乎很熟悉,彼此轻松地低声说着话,生怕打搅了附近享受悠闲的客人们,王治也会笑一笑,男子会用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而此时,刘裕后正坐在老领导的书房里有滋有味地品尝着来自武夷山大红袍的味道。老领导烹制功夫茶手法熟练,冲泡出来的茶汤汤色橙黄明亮,兰香馥郁,香味持久,岩韵明显。
“来,来,小刘,再试试这一杯。”老领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好。”刘裕后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起紫砂茶杯,用嘴小口一抿,
“好喝,这杯的香味更加浓郁了,领导。”
“这是自然。头遍水,二遍茶,三遍四遍是精华,这可是第三泡啊!何况这大红袍可是茶中之王啊!”
“受教了,领导。”刘裕后放下茶杯恭维地说道。
“受教就不敢当了,茶喝多了你自然就懂了,人越嬉越懒,嘴越吃越馋,茶叶这东西啊,喝久了档次就会越来越高,普通的茶叶根本入不了口的。”
“哦,原来如此。”
“好了,说说你的事情吧。”老领导终于切进了主题。
“好的,好的,您说。”
“这次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小刘。”老领导面露难色,表情有了些严肃。
“资源局那边的朋友我询问过,那块地皮公开挂牌出让,绝无操作的可能。就是说从明天开始你要留意一下市地产交易中心发布的公告了,无论是网站上的,还是大厅公告牌上的,按照正常程序竞拍吧。
另外,如果地皮是住宅用地的话,由于南区现在正是开发的热点,虽然那块地距离新火车站不算太近,可是一样会受到业内关注,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特别是在资金方面,统筹规划,弹药配备一定要充足些。
如果是经营性的商业用地,那性质就变了,据我所知,盖楼卖楼你可以找人,如果进行商业运作,就不是你的强项了。拿了地,下面建成商场,上面建公寓或者写字楼,如果运作的不成功必将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所以……”老领导停了下来,喝了口茶,然后继续说,
“所以,我建议如果是住宅用地你参与一下,如果是商业用地,那就作罢吧,毕竟拿地和建楼都需要大量资金,绝不可儿戏!”
“那……有没有变变的可能?”
“变变?哦,我懂你的意思,那要比运作那块地皮还要难上十倍百倍!涉及到一系列的部门和领导点头签字,具体流程你回去查查便心知肚明了。”
“哦!”刘裕后终于明白了希望多大失望多大的含义了,不禁觉得口里有了些苦涩的味道。
“小刘,不要灰心,事在人为,只要运筹帷幄了,胜利就不会太远了。”
“领导说的是。”
“小刘,听我一句话,身体是自己的,健康是自己的,命是自己的,钱呢虽然暂时是自己的,可是最终不是自己的,市场那么大,钱是永远赚不完的,有些事情要量力而行,不能强求啊!”
“老领导说教的是,我知道您也是为我好,您的话我会谨记在心的。”
告别了老领导,夜已经深了,刘裕后再次把车停在了海边那个临时的停车位。
此时的海边,散步的人群已经离去,海浪恬静地拥着海滩,迷迷糊糊地晃着。甬道两侧的景观灯泛着幽冷的光芒,睁大了眼睛看着路上拼花的鹅卵石。夜幕那样的浓重,沉沉地压在黑色的大海上,结结实实,不留一点儿缝隙。
刘裕后的心情有些糟糕,四年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这样有挫败感。原来,得不到老领导臂膀的依靠,自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成了虚无缥缈的存在,那块地皮上的荒草不停地在风中摇曳,撩拨着自己的心扉,他想一口气把它们都拔光了,可是他办不到!
是不是自己太激进了,他也扪心自问过,其实现在所拥有的财富足够让自己成为一个富家翁体体面面地终老一生,可是他不能那样去做!
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又有裕达如此好的平台,心里的激情让他不断挑战自己的能力!这就是他前进的动力!
他明白,这动力就是一口气而已!他几乎能够描绘出楼房建成时那块地的样子,可是他不能描绘出拿不到地的裕达继续发展成的样子,而他这口气不就是能够看到那片楼房吗?!这才是他刘裕后身后能够留下的东西!
烟雾再次弥漫在车里,很快遮挡了他的视线。火红的烟丝毫不客气地挣脱着烟纸的束缚,撕裂它并燃烧它,让它打起卷儿,变成灰白色的粉末。
红光一点一点靠近他的食指,当他感到灼热疼痛时,急忙打开车窗把烟蒂扔在车外,他寻眼望去,黑暗里那个红点越来越小,直到它消失得无影无踪。
车子启动了,他不再回头,任由那片黑色的海在夜幕中变幻着姿态,不去理会它。
八月的日子并不比七月好过到哪里,刘锦城虽然能够在观海亭上领略雨中大海的波澜壮阔,可是泥泞的工地里步履维艰,雨水影响着水泥存放不说,工期耽误了可是他不能向公司和甲方交代的事情。看着宿舍里整日打牌的工友,他心急如焚。
“别看了,刘经理,走吧,你看这雨,今天地面是没法浇筑了,由着他们玩吧,毕竟他们不是管线安装队伍,能够在室内继续作业。老天这样不给面子,也怨不得别人。”高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看,这不心烦嘛!”
“总包那边也停了,现场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走吧,到我那里去吧,我们喝一杯,我到总包的食堂里买了两只烤鸡,还有一盘花生米,几包榨菜,挺简单的,你不会嫌弃吧?”
“说什么呢?!走吧,今天也只能这样了,正好我也放松放松,整天这样绷着,真有点儿累。”高朋进场一个多月了,二人互请了几次,关系处得还算不错。
“这就对了,有张有弛才能干大事嘛!走走走。”
二人来到高朋的宿舍,宿舍里打扫得还算干净,至少没有脚臭袜臭的味道。
不到十平米的屋子靠窗摆了张单人床,中间摆了一张小桌子,两个简易板凳,都是竹胶板做成的,桌子上面摆放了五六瓶啤酒,还有几个白色饭盒。
“来来来,刘经理,坐坐。”高朋拿起启子“嘭”地一声打开一瓶啤酒递给了刘锦城,然后又给自己打开了一瓶。
“菜比较简单,领导将就一下,别介意,这大雨天儿的,等晴天了我再补上。”
“改天我请你,上次不是你请我了嘛!”
“都行,呵呵,来吧,干!”二人碰瓶,对着瓶嘴就吹了一半。
“爽快!刘经理,你的酒量比我初次见你的时候可是大多了。”
“人人都在进步,兄弟也不能落后啊!”
“刘经理说的对,进步,都要进步。来,吃只鸡腿。”说着就扯了一只递给了刘锦城。
“好的,你也吃。老叔近来康复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半身不遂,本就不容易好,都是神经的事,通了就好了,不通就是一辈子的后遗症,慢慢来吧。家里有我兄弟照应着,我放心不说,老爷子的心情也调整的不错。”
“那你可就安心在这里工作了。”
“那是当然,三个老总对我恩重如山,你也对我不错,我能不好好带队吗?!等我明年年底把钱全部还上了,心里也能好受些。”
“高队长,安心工作就行了,你的工作几个老总都看在眼里,不会亏待你的。”
“放心,带队干活是我的强项,我就是包工出身的嘛!有我在这里,一定让你的工作顺利开展。”
“好!感谢配合!来,喝酒,兄弟。”二人很快把剩下的半瓶干完。
就在二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工地库管崔东河敲门进来。
“刘经理,你让我好找啊!”
“哦,老崔啊,你不是请假回家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事?”
“工地仓库被盗了,快去看看吧!”
“什么?!走,高队,一起去看看。”
当三人一起来到彩钢板房做成的临时仓库时,刘锦城分明看到原本用木板密封的窗户被撬开,雨线跟着海风窜进了屋子。
“我是怕破坏了现场,所以就没有把木板钉上。”崔东河解释道。
刘锦城察看了一下现场,然后问道,
“老崔,都丢什么了?”
“我数了,三盘PERT管,每盘三百米,三套分水器,都是六路的,还有三十个开关面板,大概能有5Q块钱吧!”
“晚上你不是住在里面吗?”
“是啊,现在不是白天嘛,家里没什么事我就赶早回来了,走的时候好好的,没曾想一开门就发生了这种事!”
“哦……”刘锦城应了一句便沉默了。
其实,工地上丢点东西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一般会发生在施工现场,阀门被拧走啦,面板被撬走啦,灯泡被卸走啦,等等等等,谁家没有个易耗品什么的,也丢不了多少东西,无非重新安装上,丢了一个两个就认倒霉了,可是像这种明目张胆地撬开仓库来盗窃的,就未免有点胆大妄为了!
“走,刘经理,我们到后窗外面看看去。”高朋提醒着他。
二人来到后窗外,虽然雨水不断流淌着,可是杂乱的脚印和管材掉落在泥巴上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我看不是一个人干的,至少得两个人。”高朋指着脚印说道。
“这是谁啊,这么大胆!”
“我看吧,肯定是前期踩好了点,趁着下雨天工地疏于防范才下的手,一个在屋里拿材料,一个在屋外接应着,有点意思啊!”高朋继续分析着。
“嗯,我看也是,这些东西一个人也整不了。”崔东河附和着。
“刘经理,高队长,你们看,这里还有轮胎印,我看是手推三轮车的。”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生怕破坏了现场。
“对,就是手推车的痕迹。”高朋肯定道。
“我看,刘经理,报警吧,这雨现在小了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大起来,到时候一冲刷什么也看不到了。”高朋建议道。
“走吧,我们到屋子里再说。”
三人到了屋子,刘锦城说话了。
“工地上队伍太多了,裕达的,总包的,门窗的,外墙的,室外管网的,绿化的,哦,还有村里土方的,进进出出的,大约有两百号人吧,你让派出所怎么查?”
“那也要报警啊!就因为不好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结果,才要报警,否则老崔怎么办,项目部丢了材料,现场材料肯定不够了,你我在这里领队,也不好交代啊,刘经理,对吧?”高朋说得诚恳。
刘锦城沉默了,他想想也是,万一材料继续丢失,那他怎么向公司交代啊?!所以,无论如何,先报了警再说。
当警车开进现场,几声警笛很快招来一大群围观的人,在刘锦城的引导下,警察同志里里外外看了现场,拍了照片测量了鞋痕做了笔录,又找来当事的几个人谈了话,然后就离开了工地。
“现在这破案率,嗨,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才有结果。”看着开走的警车,老崔抱怨地说着。
“说什么呢?!你要相信警察,看着吧,过几天就有结果。”刘锦城认真说道。
“我看悬,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工地上这种事情我见多了,都是不了了之了最后。”高朋悻悻地说。
“你早知道这个结果,那你还攒搓我报警?”刘锦城反问道。
“我的刘经理,报警有报警的好处,除了前面说的,你我老崔对公司都有交代以外,我不是也想请警察叔叔震慑震慑那些偷盗的人嘛!看到没,警笛一响,多少人过来凑热闹,说不定小偷就在现场呐!这下老崔好了,以后即使开着库门,也没人敢偷了,呵呵……”高朋分析了一通,不过听起来似乎还是有些道理的。
刘锦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说法。
而此时,拆迁安置区的3号别墅里,村民王得金和王得银兄弟俩慌了神。
“哥,怎么办?”王得银哀求道
“没事啦,放心,找不到我们这里的,警车不是已经开走了嘛!”
“我这心呐,扑通扑通直跳啊!”
“看你这胆子,也够小的!有我呢,放心吧!我藏的那个地方,谁也找不到!警察走了就不会再来了,这阵风很快就会过去的!”王得金信誓旦旦地说着。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雨一停,警车又开进了工地。三个民警在刘锦城的带领下到各个承包队询问了一些情况,最后他们来到了明岛村王国政的家里。
警察进村调查的消息很快传进3号楼,王得银急得团团转,王得金也有些坐不住了,如果真查出来了是要蹲局子的,可怎么办呢?
“哥,我们还是自首吧?”
“说得容易,不是你让偷的吗,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好上不好下,你让我怎么办?!”
“可万一查出来,可是要罚款还要蹲大牢的,哥!”
“放心吧,他们找不到我们头上!”
这时大门敲响了,王国政带着警察进了院子。
王得金马上出去迎接,
“书记,你怎么来了?”
“警察同志过来了解情况,这几天你都去干什么了?”
“打牌啊,这不已经叫了我兄弟,您来了,正好可以斗地主了,哈哈……”
“我不玩这个,这几天就没有到工地里转悠?”
“去那里干什么,又是水又是泥的,家里多自在,还有电视看。”
“你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啊,否则罪上加罪,明白吗?”随行的一个警察说了句。
“明白,明白,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事实,要不你进屋看看,暂时就我们两个人,一会儿就来人了。”
“斗地主玩玩就行了,不准赌博,讲大的。块儿八毛意思意思消磨消磨时间就行了,否则也是不允许的,一样蹲大牢,听到没有?!”王国政强调了一句。
“书记,知道,你就放心吧,警察同志在这里,我们也不敢啊!”
一番对话后,王国政领着警察到别的楼号去转了。屋子里的王得银听得清清楚楚,额头已经冒了汗。
“怎么样,我说没事吧,有我在,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的兄弟。”
“哥,我们还是自首吧,榻榻米我不做了。你和爸家的也别做了,我们找人做不就完了嘛,花点钱花点钱,心里踏实。”
“你说什么!!找人不用花钱?!我都见过怎么做了,如今材料都有了,自己动动手就完了,花那七八Q块钱干嘛?!七八Q,够我们哥俩辛苦一个多月的!”
“可是……”
“别说了,什么可是可是的,看你畏手畏脚的样子,听我的就行了!”
令王得金没有想到的是,王得银的妻子胆子更小,小两口战战兢兢过了两天后,第三天晚上,王得银和老婆一起敲开了王国政家的大门。
“叔,都是我哥的主意,他踩的点,撬开的窗户,我在外面支应着,蹬着三轮,没我什么事!”
“你哥知道你们来吗?”
“不知道,我们是偷着来的,没敢告诉他。”
“行啦,我知道啦!你们啊,让我说什么好!得银,去叫你哥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叔,我不敢过去,还是你去吧!”
“你!他电话号码呢,告诉我,我打电话。”
王得银摸出口袋里的电话。
十来分钟后,王得金来到了王国政家里,当他看到客厅里还站着自己的兄弟和弟媳妇,他就明白事情露馅了。
“得金,你还有什么话说!就你胆子大,从小到大村里就你敢犯浑!这次还拉上了你弟弟!说,东西放在哪里了?!不说,我现在就把你带到公安局,你信不信?!”
“叔……”
“快说!在哪里?!你个混账王八东西的!你又忘了你爹是怎么抽你耳光的!快说!”
“……在我那艘船上……”
“真有你的!你真行!你真行啊!”
王国政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间是晚上八点。事不宜迟,他需要马上处理此事,省的夜长梦多。他找出抽屉里的电话本子,然后找到了杨杨的电话,又通过杨杨找到了刘锦城。
当刘锦城带着高朋和崔东河来到1号楼时,四个人正在客厅里说着话。
“哎呀,刘经理,实在不好意思,都是这两个畜生惹的祸,我替他们向你赔不是了。”
“王书记,这话怎么说的?”
于是王姓兄弟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刘锦城他们。
在王国政的安排下,兄弟两个加上崔东河和高朋四人拿着手电,很快把材料从船上背下来,然后运到了仓库。
“刘经理,这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村里人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作为书记负有责任!实在对不起你们,你说怎么处理都行!”
“……王书记,我看材料也找到了,也没有损失,对于王兄弟两个,我看就算了,你好好教育教育他们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
“行的,王书记,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谁都要个面子不是?说出去了,让他们怎么继续在村里待呐,你说对吧,书记?”
“你看,刘经理说得多好,你们赶快谢谢人家。快点儿!”
“谢谢,刘经理,谢谢!”王得金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接连说着谢谢。
“好了,王书记,也多谢你配合我们做工程的,感谢啊!”
“应该感谢的是我,改天,改天请客,你们都过来吃顿饭,海里人,没别的,鱼虾蟹管够!”王国政盛情邀请道。
“好好,改天我们一定过来。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去了,天色已经晚了。”
“书记,那警察那边?”王得银轻声地问了一句。
“对啊,刘经理,警察那边?”
“哦,没事,我明天一上班会亲自去做解释的,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的。倒是你们,可要接受教训了,也要好好感谢王书记!”
“谢谢!谢谢!肯定感谢!”
第二天,刘锦城去了趟派出所处理完事情后又来到了王国政家里。
“刘经理,事情解释清楚了?”
“解释清楚了,书记,放心吧,已经办妥了。”
“太好了!我的兄弟。怎么……找我还有事?”
“有啊!王得金兄弟不是需要做榻榻米吗?我来量一量数据,备备材料,得空了给他们做一做,放心,我只收成本,不收利润的。毕竟,我们配合得都不错。”
“好,好,那太好了,刘经理以德报怨,不计前嫌,是个好领导。我马上安排。”
就这样,五天过去了,刘锦城安排人手做了四家榻榻米的热水改造,其中包括王国政家里的,村里人习惯睡热炕头,七八个平米的材料,算是赠送给老爷子吧!
又过了两天,王姓兄弟回请了一顿,不打不相识,王国政也被请来了,海鲜绝对管够,没说的!
这个风波来得有趣。刘锦城不但找回了丢失的材料,也维护了村里人的体面,搞好了群众关系不说,还让王国政再一次在村里树立了良好的形象,成为自己工作中的合作者。
通过封堵大门和偷盗原材料两件事情,他深深懂得了和为贵的重要性。原则固然重要,可是离开了这个“和”字,事情处理就会容易走向两个极端,正是这个和字才让生活变得更加融洽。
林若兮已经有了恶心呕吐的反应,最近嗜睡得厉害,有些乏力,她总能想着刘锦城的好,刘锦城呢,不得不每天深夜驱车回家安慰她。
二人的感情很好,按照林若然的说法,那叫腻歪得不行了,没办法,年轻人嘛,正是你侬我侬的好时刻。
佳名花园三期正在报送验收资料和竣工图纸,丛容在张德仁的指导下已经训练有素,基本能够独当一面。
单文韬回国在即,刘伟理顺着各大工地的数据,又和林若然一起仔细察看了蓝色港湾8号楼的装修情况,并提出了进一步的改进意见。
如今,泰昌府邸底板和负二层主体结构已经完成,负一层的楼板和周边的结构也基本完工,再有大半个月就能出正负零,由于此时止水帷幕和主体结构间一米多宽的间隙还没有进行土方回填,一下雨便到处是水洼,雨停间歇偶尔还能听到蛙叫声。
刘伟盘算着日子,工程体量庞大,年底前能把五层裙房结构主体做完就很不错了。
进度,他要的是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