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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没再提无量山的事,只因孙婆婆的伤势越来越重,毕竟人上了年纪,内伤和失血过多,夺去了老人的健康,虽然杨过费劲心力渡入内力,却都是石沉大海般,没半点回响,孙婆婆的内力似乎都已经散入奇经八脉,再难聚齐。
又因断龙石被砍断后,只能从墓底渡水下山,先不说外面是否仍有蒙古兵,依着孙婆婆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无法潜入水底而出。
众人只好守在古墓中,幸而,下山前,李然就让准备了四五人一年的粮食,孙婆婆还腌制了好几只兔子和獐子。食物充足,即使整年不出墓室,也无事。
李然心情抑郁,在孙婆婆身边,一守就是一整天。孙婆婆一直昏睡不醒,李然便一直沉默不语。其余人本就心情沉重,看到她这样,连走路都不敢大声,讲话也细声细气的。
这日,孙婆婆终于苏醒过来,气色颇好,还用了半碗蜂蜜水,一碗细肉粥。众人皆都惊喜,李然亦露出了笑容。
孙婆婆看到杨过后,很是开心,拉着他的手端详了半天,又看了看李然,说道:“过儿,你答允婆婆一件事?”
杨过忙点头道:“婆婆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李然知道孙婆婆想说什么,忍了忍才没有开口阻止,只是让两小还有两个丫头都先出去避一避。
孙婆婆看李然这样,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一张看起来不是很慈祥的脸,却有一双盛满慈爱的眼睛,将两人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对问杨过道:“过儿,你可有意中人?”
杨过一听,脸色一红,悄悄抬眼望了望李然,见她也正望过来,慌忙撇开视线,“婆婆怎么问这个?”
“你就说有,还是没有?”孙婆婆不悦道。
杨过垂下视线,红着一张脸,不敢再看向李然,只因他知道她此时正望着他,低声道:“有。。。”
孙婆婆不由一阵失望,只因她只想听到杨过说一声没有,那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说出接下来的话,然而,她却没想过,杨过所中意的姑娘,正是她要撮合的姑娘。
杨过见孙婆婆不再问话,不由很是奇怪,抬眼一瞧,见师姐微微向石室外撇开了身子,看着手里的扇子面无表情。而孙婆婆却似是并不开心,不由满是疑惑。
孙婆婆一见他这样一副傻小子的模样,叹气道:“你怎会有了意中人呢?”
李然放下扇子,安抚道:“婆婆,师弟有了意中人这是好事,你且先养好身子,到时候喝他一杯喜酒,岂不欢快?”说着便要安顿孙婆婆躺下。
孙婆婆却阻了,瞪眼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半身进土的人了。”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杨过,“你们两个教我如何放心的下,过儿,你中意的姑娘是哪个?”
杨过脸色更红了,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有说,孙婆婆不耐烦道:“你若不说出中意哪个姑娘,婆婆可要为你做主了。”
李然只觉丢脸,用扇柄轻敲额头,却不敢阻止媒婆之势旺盛的孙婆婆。忽听杨过说道:“婆婆,我。。。我。。。一直喜欢师姐,她就是我的意中人。”后面这一句就顺畅了,而且朗朗有声。李然心中一跳,只觉整张脸莫名变得很烫,惊讶望向杨过,正撞上他望过来的视线。这一刻,她再也不敢以为,这是杨过对某种武功有了新的揣测时所表现的热忱。只觉那视线似能将人融化,李然心跳不免更快,咚咚响动似要脱腔而出。虽说以前也不是没被人表白过,只是那些人总是没有眼前这个少年这样纯粹的眼神,不免对他们的心意折扣几个来回,便是脸不红心不跳,只觉厌烦。生平头一次,李然开始怀疑,以前真的被人喜欢过或者喜欢过人么?怎么从未像现在一样的紧张,还有一丝雀跃竟从心底满满溢出。
孙婆婆见两人红着脸情意绵绵互望,不由老怀大慰,挣动身体,握住两人各一只手,欣喜道:“你们俩都身世凄苦,无依无靠,以后要互帮互助,一生一世照料对方,好好的过一辈子。”
杨过满脸通红,一双眼惴惴望向李然,生怕她不答应。孙婆婆亦是有点不安,只因上次提起之时,李然只是随口敷衍之意。她这次耍了一个心眼,却生怕李然终是不答允的便不答允。
李然心知两人正等她的回答,且亦知每迟一秒,便能让两人的欢喜去掉一份。只是,这终身大事,岂能如此草率。只是这一个祈求一个不安的,让她终究还是点了头。
孙婆婆顺了意,这才放开两人的手,因挣动身子之时,碰到了伤口,疼的脸色苍白。李然和杨过慌忙服侍她躺好。老人心中事了,便只是随意抬了抬手,让他们俩出去,自己却慢慢睡了过去,满脸笑意。
李然和杨过一前一后静静出了门,一前一后安静的走在过道中。李然心中有点乱,不停的转动纸扇,弄的扇骨嘎吱作响。
杨过忽然开口说道:“师姐,你。。。你是不是。。。若是你无意于我,也没什么。”
李然转脸,墓道中黑黑的,看不清杨过的表情。只得放弃,背靠着石壁,抚额叹道:“我并没有无意于你。”
“那就是。。。”杨过欣喜,转而又愁眉道:“也并不中意我吗?”
李然并不是听不出这话中的柔肠百转,如今仔细回想过往,才发现,杨过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让人依靠的男子汉。只因一直以来都是半师半徒,她看到了杨过的稚嫩和成长,却并没有当做一个异性来喜欢,反而更像一种浓浓的亲情。如今两人的关系陡然剧变,让李然颇不适应,但亦心疼杨过。只是她现在心很乱,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便安抚的拍拍杨过的肩膀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
杨过却异常的闷不吭声,半天才低沉道:“师姐,我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再不说一句,便飞身而走。
李然呐呐的站了半响,如今她一点功夫都没有,想要追也追不上。而且,追上了,也不知该从何安慰。心意是否相通,情人间最是敏感。如今她心里一团乱,如何去安抚一个心系于他的少年那稚嫩的感情呢。拿扇子重重敲了几下脑袋,甩甩头,李然朝自己房内走去。
一下午相安无事,李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至晚间才出门,谁知用晚饭时,却左右不见杨过出现。
李然不免慌张,莫非杨过以为自己的感情没有得到回应,一个人渡水出了古墓。这可倒好,如今剩下一屋子没有武功的角色,李然不免又想起还没有解决的两个在押犯,决不能让他们逃了。
站起身便去了关押室,却见那里空空如也。李然顿时慌了神,赶紧转身出门,便要回转石室封门。
却见梁彦站在门口道:“师傅,这两人已被师叔震断经脉而死,尸体也早都被放置到了别处。师叔说,师傅最是爱洁,恐这两人尸身腐烂,熏坏了这间屋子。”
松了口气的同时,李然不免又是心中一疼。这间石室便是李然用来取蜂毒制作玉蜂针用的,杨过时时也过来帮忙的,只是终究笨手笨脚,却做不好这事,常被李然赶出去。想起过往,李然不免怅然。“知道你师叔他去了哪儿吗?”
“师叔晌午过后便去了放置墓穴的石室,并叫我们跟着,进了那石室后,便再没出来。”梁彦犹豫半响,还是问道:“师傅和师叔是不是吵架了?”
杨过难道真的就走了,李然心中甚为失望,只觉这少年的感情甚是无味,一点小小的挫折,便丢下这一室半点功夫都不会的老小。本来在心底升起的一丝感情,打个旋儿又被压下。李然整理一下衣袖,朝梁彦微微笑道:“没有的事,你师叔有急事出去一趟罢了。”
梁彦惊奇道:“莫非这墓室还是密道出去不曾,本以为大门封死,我们便再也出不去了呢?”
李然整理好心情,便又温和的笑道:“我们彦儿年纪这么小,师傅怎舍得将你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石室中呢。等婆婆身体好了,我们便顺着密道出去。”
忽听赵花婉叫喊这急急忙忙奔过来,“师傅,孙婆婆她很不好了。”
李然心中一跳,本以为孙婆婆身体已大有起色,难道只是。。。李然想都不敢想,只可惜现在是肉脚,跑的再快也是有限。好容易穿过几个墓道才呼吸急凑的赶到孙婆婆房内。
只见她脸色呈现一种死灰色,晴雨和暖雪已经低泣起来。李然顿觉浑身力软,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了过去。孙婆婆此时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到了弥留之际,却还是睁着眼睛不停的张望门口。李然知她等的是杨过,只得叹气撒谎道:“我让师弟下山去找药材去了。”
孙婆婆终是不信,兀自睁着眼。李然不禁泪流满面,然而却无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