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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萨特先生，我没明白您的意思，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只是简单地聊了聊。”
王诺不知道德萨特为什么怒气冲冲。
“第一次？去他妈的第一次，一个月前他就盯上你了！”
德萨特在电话那头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他和鲁瑟拉勒俱乐部勾勾搭搭，想把你带过去，可惜你在青年队的合同里有6个月的保护期，一个月前他跑来找我，被我赶走了！”
听完德萨特在电话中的咆哮，王诺一瞬间如遭雷击。
这怎么可能！
明明晚餐前才认识，吃饭的时候也就简单聊了一会……
王诺像是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全身发冷。
他连忙在电话里说道，“德萨特先生，能详细给我说说吗，到底怎么回事，我对此一无所知！”
“事情说来话长，现在，你得先告诉我，那个浑蛋和你讲了些什么。”
德萨特在电话另一边大声说道。
讲了什么？
王诺这时候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有些恍惚。
“主要是闲聊，约万诺维奇介绍我们认识，在餐桌上推荐约克西莫维奇当我的经纪人，他想了一会，然后答应了。”
电话那头，德萨特怒极反笑，“他当然会答应！那根本就是他的本来目的！毫无疑问，是他唆使约万诺维奇接近你的！”
“想想看，他们为什么邀请你一个新人去参加聚会？一线队有二十多人！单单就找了你？”
王诺有点不太肯定地说道：“约万诺维奇对我挺好的，或许他是想帮我？”
“你才来几天，根本不了解他！他是一个白眼狼！他拒绝续约，不给俱乐部留一分钱，之所以还在卖力踢球，只是想不久以后拿一份大合同。”
“约克西莫维奇更是臭名昭著，我和他打过交道，他只照顾塞尔维亚人，其他国籍的球员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你能让这个浑蛋成为你的经纪人......等等，你们不会已经签字了吧？”
德萨特声音突然一顿。
“没有，我没有答应他，我说要回去考虑考虑。”王诺答道。
王诺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虽然没有什么损失，但感觉很糟糕。
“那就好。”德萨特的声音终于小了一点，“他还说别的什么了？”
“别的……他说了一些帮助球员赚钱的事情，比如达尔马那栋漂亮的别墅，跑车，游泳池什么的。”
“哼，真有意思，他两年前花了60万欧，买了达尔马40%的所有权，又转卖给直布罗陀和泽西岛那边专门收购球员所有权的投资公司。”
“他拿走利润，再分一点残羹剩饭给达尔马，这是他的一贯操作了！”
“达尔马被当成黑奴交易，用卖身钱给自己盖了个破房子而已，那有什么可羡慕的？”
“他也看到了你的价值，也想对你做相同的事情！别信他的花言巧语，也别信约万诺维奇，一个标点符号也别信！”
电话这头，王诺陷入了沉默。
他强行压下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近期各种回忆在他脑海里汹涌翻腾。
他意识到，自己从刚开始就被耍了。
他回忆起训练第一天，助理教练普雷托对约万诺维奇的评价。
回忆起普雷托在更衣室介绍自己时，约万诺维奇带头鼓掌。
回忆起第一天训练结束后，约万诺维奇专门在车里等待，主动要送自己回家。
回忆起一周多以来，约万诺维奇无数次的主动示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什么爷爷在铁托手下当过兵，什么要对中国人好点，都是胡扯的鬼话！
包括今天的聚会，自己一开始就是猎物，他们三个从头到尾就是一伙的！
展示别墅，游泳池，只是想让自己相信约克西莫维奇的能力！
甚至最后安排的麻将活动，也是因为全世界都知道中国人会打麻将。
投其所好罢了！
说不定连赢来的三百欧也是他们故意输掉的！
可笑！自己竟然被耍得团团转！
王诺心里燃起一团怒气。
要不是自己和维特安特以前的约定，怕真的就答应他们了。
电话那头似乎发现王诺情绪有些不对头，德萨特的语气终于柔缓了一些。
“你没有察觉出来是正常的，俱乐部没对你说过，是担心影响到你正常训练和比赛。”
“事实上，我接过不少经纪人的电话，都是询问你的，他们知道，标准列日青年球员合同惯例有半年的保护期，所以都跑来找我。”
“除了他们，还有球探！你难道没发现，你在青年联赛后半段时，有一些与众不同的陌生人出现在看台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他们也在等着你的保护期结束，可惜，俱乐部不会让宝石蒙尘，我们及时和你签下职业合同，他们才消停了点。”
王诺仔细回忆了一下，脑海中就浮现出来几个模糊的印象，青年联赛的时候，他们坐在看台的角落里，默不作声，视线总是停留在自己身上。
而且，王诺记得很清楚，自己是5月19号签的青年球员合同，上个月底签的职业合同，中间正好间隔了6个月！
原来竟然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德萨特一通电话打得王诺心里发毛。
“好了，我给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俱乐部在乎你！不想让你被蒙骗。”
“离那些家伙远一点，尤其是经纪人，他们和拉皮/条的没什么两样。”
“区别只在于他们卖的是男人的两条腿，拉皮/条的卖的是女人的两腿之间！”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专心踢球，其他暂时什么都别管！明白吗，俱乐部不会亏待你，我会帮助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你是个好孩子，对吗？”
不得不说，德萨特很有一套，即使是在电话里，他也能让王诺觉得他说得都对。
王诺不知道自己最终是怎么打完这个电话的。
他的心情很复杂。
原本以为，一线队的队友都很好，他想用心和大家交朋友，打成一片。
但约万诺维奇很快就给他上了一课。
有那么多的事情被瞒在鼓里，这让他很不好受。
倚靠在窗台上，十八岁的王诺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塑。
他陷入深思。
直到十分钟后，才缓缓蹲下来，开始重新收拾地上的划船机。
这十分钟时间里，王诺想明白很多东西。
他不是笨蛋，只是没有擦亮眼睛，况且没有任何损失，没有必要为今天的事情和自己置气。
不管约万诺维奇基于什么原因欺骗他，事实已经成立了，王诺不会再和他产生半点瓜葛。
他朋友很多，也乐于交朋友，但不欢迎人品差的。
同时这样的事也并非坏事。
起码也让他知道，原来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有那么多视线关注自己。
这说明了一点——
王诺的天赋和实力远比自估得更出色。
球队五天后会有欧冠比赛，标准列日还有晋级十六强的希望，退一万步讲，即使小组第三，也可以继续参加改制后的欧联杯。
冬歇期后，是能够补报球员的，或许下半赛季，就能征战欧洲赛场了！
俱乐部平台非常棒，自己要做的，是好好训练，争取下一场继续延续好的状态，获得更多的出场机会。
就像德萨特所说的，专心踢球，其他暂时什么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