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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之前怎么嫌弃,最后出于种种考虑,完颜岚到底还是跟着南子浔一起去往了江南,两个人走了一路也吵了一路,无问的耳朵险些被聒噪到爆炸。
好在不负所愿的是,两个人总算顺利到达了滁州。
“哇,这江南的风貌果然与京城大不相同!快快快,停车停车,我要下去自己走!”完颜岚激动地拍打着车门,毫无意外地惹来南子浔的一记白眼:“完颜岚你能不能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
“你才土包子,你们全家都是土包子!”完颜岚想也不想地立刻反驳,突然想到什么,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再说了,我就是没见过世面怎么了?我本来也没来过江南!”
南子浔微微扬了扬眉:“你自己承认就好。”
“哼,我懒得跟你说,快停车!”完颜岚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车窗外,眼底写满了跃跃欲试。
“停车可以,不过咱们可得把话说在前头,第一,本公子上肯定不会屈尊降贵陪你逛街的,第二,要买东西可以,自己付银子,别指望本公子给你结账,第三,衙门在前面,一会儿你自己走过去。”
“切!不就一个破马车吗?你当本公主稀罕坐啊!停车!”提起这个,完颜岚就来气,明明骑马的话会更快一些,而且还能领略沿途的风景,可这个家伙倒好,说什么骑马太累,硬是要拉着自己一起坐马车!她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矫情的男子!
马车停下,完颜岚气鼓鼓地下去了。
滁州府衙。
南子茗见到自家大哥高兴得不得了,连忙上前打招呼:“大哥来了!”
见她气色不错,且明显较从前圆润了不少,南子浔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把你照顾得不错。”
闻言,南子茗不禁微微红了脸颊,温温柔柔地说道:“大哥放心,他对我很好。”
“对了,前两天收到祁辰的来信,说是小五也会同你一起过来,怎么不见她人?”
南子浔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进滁州城,她就迫不及待地同我分开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瞎晃悠呢!”
话音刚落,便见完颜岚跳了进来:“南子浔你少诽谤我!”
“哟,我还当你是乐不思蜀了呢!”南子浔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完颜岚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你!”
说着便自顾自地拉着南子茗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南子茗倒是一点儿不耐烦的表情都没有,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听她说着京城的趣事,时不时地笑着附和一两句,全然忽略了南子浔这个大哥的存在……
南子浔略坐了一会儿,实在不想继续接受完颜岚的荼毒,于是便起身去前面找季书玄去了。
然而他忘了,季书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
好容易从府衙里躲出来,南子浔瞬间觉得脑子清净了不少,他理了理自己并不凌乱的衣襟,不疾不徐地朝滁州城最热闹的酒楼走去。
让伙计给他开了一间最好的上房,南子浔美滋滋地点了一桌子菜,然后舒舒服服地在酒楼住下了。虽说南子茗在府衙那边给他安排了房间,但他还是更习惯住酒楼。
南子茗自然知道他的这个习惯,故而并未派人去寻。至于完颜岚,她巴不得南子浔不住在府衙呢,省得每天还要同他吵架……
在滁州逗留了几日,确定南子茗被照顾得很好后,南子浔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动身往湖州而去。
这次江南之行,一来是看望一下南子茗,二来则是为了湖州这边的生意。
然而刚到湖州不久,他便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子浔……”
女子泫然欲泣地看着他,多日的沿途奔波让她的形容看起来格外狼狈,发髻凌乱,就连身上的裙衫也灰扑扑的,可饶是如此,却依然无法掩去她的倾世之容,相反,还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之色。
若是寻常的男子,此刻一定会大加怜惜,恨不得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任她挑选才好!
可惜,她面对的这个人是南子浔。
只见他轻笑一声,眸中似有惊诧:“哟,这不是世子夫人吗?哈,不对,现在已经没有穆国公府了,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所谓的世子和世子夫人。唔,既然这样,这位夫人当街拦住本公子可是有什么要事?”
夫人?他竟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夫人”?元青漪脸上划过一抹难堪,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些什么,她咬了咬唇,抬眸看向面前的男子:“你果然还在怨我!”
“哈?”南子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连连摇头失笑道:“这位夫人怕不是对本公子有什么误解?”
“子浔你……”元青漪不禁红了眼眶,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南子浔却是猛地后退了两步,直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本公子至今尚未娶妻,还请夫人千万慎言才是!”
如此郑重其事的口气不禁令元青漪一怔,待她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南子浔早已走远了。
元青漪待要追上去,奈何她从塞外一路走来,双脚早已被磨得不成样子,能走到湖州已是十分勉强,哪里还有力气去追人?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子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她缓缓垂下眸去,掩去了眸中那抹浓烈的愤恨与不甘。
……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南子浔对身后的无问吩咐道:“去查查甘州那边的情况,我要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无问抿了抿唇,却是不为所动。
南子浔斜睨了他一眼:“你莫不是以为你家公子我还对那个女人余情未了吧?”
无问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嗤!”南子浔轻嗤一声,目光里有孤傲,有不屑,却独独没有温情:“本公子还没有那么不知所谓!让你去查不过是想知道一个被流放边疆的人是如何避开重重关卡,千里迢迢来到湖州的地界的!”
听到这儿,无问的目光不再迟疑,沉声答道:“是,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