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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亭嘴角抽了抽,心道主子您现在也没多聪明啊……当然了,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于是他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好了,他可是传说中的鬼医桓柒,医术再高明不过,绝对不会出意外的!”
千染一脸纠结地问道:“那……扎完针你们就送我回去?”主要他不认识路啊……
“没问题!”扎完针您就该正常了,寒亭在心里默默道。
“唔,那……那好吧!”为了能送给阿辰更多的礼物,扎针就扎针吧!
半个时辰后,桓柒取下了一根又一根细细密密的银针,寒亭寒月一脸期待地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喊道:“主子,主子?”
千染缓缓睁开了眼睛:“可以送我回去找阿辰了吗?”
寒亭寒月:“……”
寒亭哭丧着一张脸朝鬼医道:“桓公子,主子这怎么还是……”往常不是行完针就会恢复正常了吗?
桓柒淡定地将银针收回针盒,道:“这次发病比较严重,需要五日后再行一次针。”
寒亭寒月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读到了一抹生无可恋。
千染乐呵呵地抱着一堆珍贵的玉石料回到了下河村,再三确认自己已经把东西藏好不会被祁辰发现后,他终于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床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祁辰做好早饭后发现一向习惯早起的千染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赖床了,当下便有些奇怪,于是走到院子里敲了敲他的窗子:“千染,起床了!”
千染把被子往脸上蒙了蒙,翻了个身转过去继续睡。
“咚咚咚!”她再次用力地敲了敲窗户,“都什么时候了还赖床,赶紧的!”她一会儿吃完饭还打算进城一趟,可没时间陪他在这儿耗着。
千染用力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嘴里咕哝不清地说道:“唔,我就再睡一会儿,马上就起……”
祁辰皱了皱眉,耐心终于宣布告罄:“我再说最后一遍,要么现在赶紧起床吃饭,要么你今天就自己一个人在家!”正好她今日要去见一个人,不方便带着他。
祁辰的威胁果然好用,她这边才刚走到饭桌前坐下,余光就瞥见某人顶着两个熊猫似的黑眼圈,揉着眼睛走了进来,整个人蔫儿了吧唧的,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你昨晚这是做贼去了?”祁辰皱眉问道。
一听这话,千染顿时打了个激灵,脑子清醒过来,果断摇头道:“没有!”话虽如此,可那眼神却在四处乱飘,明显就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祁辰怀疑地瞥了他一眼,冷声警告道:“你最好没有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否则我一定不会去给你善后!”
吃完饭,祁辰快速收拾了一下碗筷,准备出门,“我今天有事出去一趟,下午就回来,你在家等我。”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千染立刻打起了精神。
祁辰皱了皱眉,试图说服他:“我说了,今天有事要办,而且我去的地方也不方便带着你。”
可千染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他,无论她怎么好说歹说都没用,甚至最后还直接扬言道:“你要是不带我去,我下次见到韩大哥就跟他说你其实是个女孩子!”
祁辰:“……”
深吸了一口气,她按住了自己突突直跳的眉心,凉凉看了他一眼,道:“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给我惹事!”否则她一定直接把他拎出去卖了!
……
烟雨阁。
琴声袅袅,余音绕梁。作为江南数一数二的歌舞坊,烟雨阁的姑娘们自然要比别处更轻灵高雅些,其景致也不是寻常歌舞坊能够比得上的,因而那些个名人骚客也喜欢来这里喝酒吃茶,赏音赏舞赏美人。
祁辰带着千染从门外走进来,一路上碰见正在排练的姑娘们纷纷笑着同她打招呼:“祁公子来了,阁主在楼上呢!”
祁辰笑着同她们点了点头:“你们忙,不必理会我。”
半年前,女子失踪案告破,但那二十七名从禅云寺被救出的女子却成了衙门的难题——
安远道原本是要派人送她们各自回家的,可这些女子被关在禅云寺多年,名声和清白早就毁了。这世道向来对女子严苛,一旦回家,摆在她们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听从家里的安排与人为妾一辈子受人指指点点,要么削发为尼就此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这些获救的女子中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祁辰于心不忍,于是安排那些不愿回家的女子进了烟雨阁,所以也就有了方才一进门众多姑娘同她打招呼的场景。
阁楼上。
女子歪着头斜倚在贵妃榻上,只见她身着一袭紫色抹胸坠地长裙,腰间束着一条宽边绣纹紫绸,外披浅紫色软烟罗薄纱,姣好的身形隐在纱衣间若隐若现,发间仅用一根紫罗兰玉簪轻轻挽起,任那如瀑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
容姿绝丽,妩媚天成。与那些风尘女子刻意营造的媚惑勾人不同,眼前这女子的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多一分则过于妖气,少一分则流于清纯,神态悠闲,美目流盼,一颦一笑间慑人心魂。
见祁辰进来,女子姿态慵懒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缓缓坐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哟,这是从哪儿拐来这么个美男子啊?”说着朝她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千染被她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只一个劲儿地往祁辰身后躲。
“别提了,一言难尽。”想到今天早上的种种,祁辰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兀自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想抬眼就对上了她那副想入非非的表情,顿觉一阵头大:“路非烟,麻烦你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想象力,好吗?”
要是让外头那些人知道他们苦苦追逐青睐有加的非烟阁主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八卦分子,心中的女神形象真的不会幻灭吗?
却见路非烟像被人抽了骨头似的单手倚在塌上,神情慵懒闲散,兴致恹恹地说道:“没办法,日子过得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