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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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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显然不是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

    从云霞殿出来的落选美女们,隔空向沈蒙儿飞来不计其数的眼刀。虽然不在意,也没有必要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确认。如果人家知道了自己的实际情况,可能会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局面也说不定啊。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到底我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不过这里好像还没结束,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这是沈蒙儿的一贯作风,别人待己以真,那么自已就一定会坦诚回报。秦家人对是完全不知道她是谁,以陌生人的角度帮助了自己,和此时此刻的定位全然不一样。

    沈蒙儿委婉的拒绝了司衍的晶石,总要据实相告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虽然那晶石是给惠娘救命用的。

    “师妹说的有道理,师弟,你留下来吧。我这就带师妹回圣天山。”司衍说的有点严肃。傅宴没说话,冲司衍轻轻摇了下头,“大师兄,我看还是等这里结束我们一起回去吧。师父现在的状况······”

    师父现在的状况不好,可能比不好还要不好一些。沈蒙儿从傅宴没说出口的话里读出了这样的内容。

    司衍皱着眉想了一下,同意了傅宴的提议。

    遴选的时间不会太长,毕竟每个人都只是进云霞宫门口走一圈而已。小师妹很是善解人意的要和他们一起等,这让都子安对这个唯一的师妹好感爆棚,等他见到寻寒,一定不留手的胖揍他一顿。师妹这么好,哪里是那个混蛋说的把老鼠,蚂蚁放他被窝里的小魔头?

    云霞宫是圣女的居所,也是被皇庭和圣天山高度重视的地方。诺大的殿宇与其说是恢弘,倒不如说是神秘。但看出来的小姐们异彩纷呈的面部表情便可体会一二。关键是无论没进去的人怎么打听,出来的人都是禁口不言。

    沈蒙儿想进去看看了。

    “师兄陪你去。”都子安自告奋勇的咧开嘴,露整齐的一口白牙。

    跨过高高的门槛就能完整的看见一棵树,一棵叶子长的很像银杏树叶的树。深褐色的粗壮树干代替影壁戳在那里,非得绕过去才能看见里面的内容。

    都子安说这是英忘树,不知道已经生长了多少年。

    英忘树面向云霞宫的一面是金黄色的叶子,被云雾过滤过的阳光被金色的树叶折射,使得看向它的人只能眯着眼睛。

    “会德郡的钱小姐,十五岁,和表哥暗通款曲一年零一个月。”地上传来尖细流利的说话声。

    沈蒙儿低头一看,一只浑身翠绿鸟像人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地上。一只翅膀被鸟压在头底下,另一只翅膀有节奏的拍打着,被它做在屁股底下的落叶。闭着鸟眼,看都不看那个小姐惊愕,羞愤的表情。

    沈蒙儿和都子安走进来的方向和小姐们是相反的,迎面就看见那会德郡的钱小姐逃也似的从他们身边跑出去了。

    入口处又进来一位面容精致,浅粉衣裙的小姐。

    “京都沈家的二小姐,抢了姐姐的夫君,给庶出的弟弟下毒,还有脸妄想母仪天下。”鸟语清脆,阴风阵阵。

    沈家二小姐片刻都没停留,就疾步从那长着长长红色鸟嘴的鸟面前走过。经过沈蒙儿和都子安面前时,还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样子看上去恨不得现场就能杀人灭口。

    “噗。”憋笑很辛苦,沈蒙儿没憋住。

    “呵呵呵······”都子安也跟着她笑。不是被青鸟的毒嘴惹笑的,是被小师妹恍然大悟的表情都笑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肉乎乎的小手捂在嘴上,身体一抖一抖的,太有意思了。

    沈蒙儿也觉得有意思。原来如此。难怪啊,被一只鸟毫不留情的揭短,讽刺,换成她也难保能又一颗平常心吧。

    和都子安沿着云霞宫的内围走了一圈,沈蒙儿没再听下去,不是不感兴趣,主要是太尴尬。

    云霞宫的殿室多而有序。正堂,偏殿,游廊,亭台无不精致。宫中多有假山花圃,隐没人工的成分,多以自然天成为景。第三道门,沈蒙儿没有进去,都子安说那是圣女大人的寝殿。

    返回的路上,右手边一座惟妙惟肖的假山引起了沈蒙儿的兴趣。

    山一点都不假。就是所有的山林石树都缩小了数倍。站在山前,沈蒙儿好像置身了小儿国。有趣的时,假山中有很多野兽动物,有的窜上跳下,有的静卧休憩。真是奇秒的紧。

    沈蒙儿想要摸一摸那山,那树。不想伸出去的手被都子安挡住了。

    “师妹不记得这是印殿了?哦,我给忘了。”都子安拉过沈蒙儿,使她和印殿离开距离。他可没忘,师妹五六岁的时候被师父带着来云霞宫办事。结果师妹贪玩,误入印殿进了首吾山。等大师兄从印殿中把人带回来,师父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师妹,倒是把他们几个狠罚了一顿。都是亲弟子,哎,想想都心酸。

    听了都子安的解释,沈蒙儿有打开了一扇认知的大门。她总结了一下印殿的作用,应该就是所说的传送门。这个名词还是当初自己那个有四没六的助理给普及的。

    沈蒙儿有仔细看认真听,外殿并没有秦济说的圣树。出于一点准备后路的考虑,她没问都子安圣树在哪。万一自己不是圣天山要找的人,或者等自己把身世和盘托出,人家不认她了,她也好自己报答秦家的恩情。

    目前还不知道圣天山对半兽人的态度,她不能暴漏惠娘的身份。

    圣女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

    参观加鉴赏,等师兄弟二人在看见英忘树的时候,圣女遴选已经接近尾声。至此,沈蒙儿才知道圣天山,以及圣天山的弟子是有多荣耀。

    除了圣天山的弟子,没有任何人,能在没有圣女首肯的情况下进入云霞宫。

    再有几步就出殿门了,沈蒙儿看了青鸟一眼。

    慵懒的青鸟有所感应的睁开了鸟眼,扑棱棱的从树下飞了起来。

    都子安诧异的停下脚步,沈蒙儿也定住了眼神,不明白这大爷一样的鸟是怎么了。

    “回来了,她回来了。回来了······”

    青鸟大人无限循环着这句话飞进了英忘树。树实在是太大了。

    司衍和傅宴很显然是听见青鸟的话才进来的,二人都有些不解的望着沈蒙儿。

    沈蒙儿耸了下肩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子安摇头表示他也懵着呢。

    青鸟的动作结束了接下来的遴选。师兄们就等着小师妹和范珍交代一下,然后启程回圣天山。

    “蒙而姐,你怎么能不和我一起回去呢?召南哥可是叮嘱我要保护好你。不行,你得和我一起回去,不然我也不回去了。”范珍年纪小,心眼可多着能。要是召南哥没看到沈蒙儿和她一起回去,会以为是自己弄丢了蒙儿姐的。那她和召南哥以后······

    范珍执意和沈蒙儿在一起。沈蒙儿想着,不管自己将来和圣天山的关系会如何,都要再去清水镇一次,经过司衍同意之后,沈蒙儿也就不再劝了。

    “司师,傅师,都师。各位师座。父皇遣我剩女遴选之后,去圣天山和圣师大人请安。不如我随师座同行?”厉慎轩虔诚的表达了意愿。

    傅宴和都子安表情一致,不是很待见这位三皇子殿下,但是关于皇庭的事务还得大师兄司衍来下定夺。

    司衍想都没想就想回绝,师妹好不容易会来,这斯跟着凑什么热闹。

    “司师,这次父皇命我给圣师大人带了些涔水的丹砂,特别嘱咐我一定要带给圣师大人。”

    涔水丹砂,那是给师父配药的必须之物,千金难求。

    “多谢陛下记挂,那三皇子就和我等同行吧。”司衍考虑一下说道。

    “多谢司师成全。沈府的二小姐也十分惦念荆如座下,司师看,是否方便?”

    不方便也得方便,没次都拿荆如说事,都子安小心眼的,更讨厌这个沈府的二小姐了。

    沈府二小姐沈玉婵,被青鸟气的要杀人那位。现在可一点看不出来慌张和窘迫,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娴静。安静的站在厉慎轩的身后一步距离,守礼又乖巧。

    这下有意思了。

    更有意思的是安阳郡的护卫长云放也要同行。还是沈蒙儿给申请的。理由都不走心的牵强。

    就在大家从泰康山出来,准备轻装回圣天山的时候。云放找到了沈蒙儿,千求万拜的请沈蒙儿帮忙,让他能去一次圣天山。

    激情万丈的云放,从五岁开始说起他对圣天山的向往和深情。说到十五岁的时候,沈蒙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其实云放的口才不错,主要是他每一句话的前面都加一句“姑奶奶”让沈蒙儿有点招架不住。

    云放在上京的一路上都尽职尽责,沈蒙儿对他印象不错,所以卖了个脸面给司衍。小师妹的要求,司衍哪有不同意的?

    于是,一行八个人从水路赶往圣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