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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握了她的手,看着她那玉润的脸颊似是比初见时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可是那眼睛里的神彩还明明是个娇柔的小女子,还是一副总是需要被怜惜呵护的样子。
元泓的心里又在发软,无论如何自己也一定要把王府里面的路给铺平了才能叫她入府,哪怕她给自己当妾,也要把最妥当的一切给她。
芳官一曲唱罢,众少妇竟然忘了喝彩,依然沉浸在那美好的唱辞里,等过了半晌,这才有人鼓着掌叫起好来。
张映雪一边抚掌一边轻叹:“芳官这戏果真是好的,走了心用了情,这韵味便不同凡响了。”
“可不是?”座下的一位美妇也道“芳官这个戏果然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好,这身段这唱腔都是别处寻不得的,如今你若是不唱了,那可当真是可惜了。”
芳官接了丫环递过来的茶,倩然一笑道:“各位姐姐过奖了,我本就是个爱唱的,难得你们不嫌弃,我便开嗓唱了这么一段,算是献丑了。”
“你这哪里是丑,你这是角儿,真真的有大家的范儿呢。”张映雪笑着赞道,别的妇人也一起夸赞芳官。
芳官眼看着这些妇人个个贵气十足,又热情厚道,夸赞也是真心的,捧也是真心的,与那园子里的恩客又有不同,就觉得心里渐暖,捧着杯子又喝了一会儿茶与大家闲聊了几句。
众人看他眉目温婉,为人也谦和,心里都喜欢他,没有一个拿心思轻视他的。
又坐了一会儿,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慢慢地踱进了园子。张映雪赶快先站起来打了个招呼:“二世子来了?”
元泓冲着她点头回了个礼,又冲芳官道:“适才到堂前寻你却不见,伙计们说你到这后面的园子来了,东西都挑好了吗?”
“爷,都挑好了,叫伙计给包起来了呢。”芳官赶快站起来走到元泓旁边去。
“嗯,那就好。”元泓冲着芳官一笑“与你的姐妹们打个招呼,咱们该回去了。”
芳官便笑着给众位贵妇回了个礼道:“今儿个和各位姐姐聊得开心,改天找机会再给姐姐们唱,这会儿我就先告辞了,各位姐姐慢聊。”
几位贵妇都和他打了招呼,又目送着元泓和芳官两个人离开。
座下有一位嘴快的妇人道:“这个芳官当真是讨人喜欢,怪不得二世子会为了他去得罪六王爷呢。”
因为在坐的也都是些相熟的人,大家说话也都随意了一些,另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就说了:“可不是,你说咱们姐妹们往常听说了男子有这断袖分桃喜好的,个个心里范着恶心,怎么见了芳官就觉得他这么干净又好看的,瞧着就心里喜欢,就连他和二世子这个事儿咱们都不嫌腌臜了呢?”
另一个就笑了:“看看这二位的容貌举止,哪怕是断了袖那也是养眼好看的,象芳官这样的人品才华,若是真跟了那六王爷,那才是真心腌臜了呢。”
几个人又自说笑了半晌,其中有一个与定远侯府上向来有点往来的,闲扯着突然又想起了一层,低声叹道:“咱们今儿个见了这芳官只说这芳官看着可人痛,只是这定远侯家的二小姐原本是得了个俊美夫婿,如今却是在这房中守起了活寡了。说起来,也是叫人心痛的一件事儿。”
张映雪便垂着头掩了掩口没说话,倒是旁边有一位开了口:“这个事儿啊,只能说是嫁鸡随鸡,各人随了各人的命去,我听说这元泓虽然有点断袖之癖,但是对正妻还是很好的,与岳父岳母也处得很好。”
那个定远侯家的远亲又苦笑了,压低声音八卦起来:“这表面上的体面是给够了,有的事儿呢?也会给吗?我听说啊,那个二小姐到现在还是个姑娘身子呢……”
张映雪赶快干咳一声站起来道:“各位姐妹,来吧,我给大家都添添茶水,今天这个茶可是咱们这柜上的三小姐亲手配的,滋补养颜得很,来来来,各位多喝几杯,多喝几杯……”
那妇人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多了,赶快举着杯子接茶,一段八卦被张映雪这一个岔给打了过去,众妇人又闲扯起了别的话题。
守在窗边的若夕隐约听到了众位妇人的话,呆愣了一会儿,也就低下头专心忙着制配花茶香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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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低头看着面前桌子上那一份份包装精美的香料,气得黑了脸。
“这些全是那个芳官替你挑的?”
“是啊,娘,都是按您的意思挑的,您看看,这些合不合适?”元泓答道。
“你是想故意气死我啊?”王妃气得火冒三丈,拿着手掌照桌子上拍了一下道“我叫你亲自去挑,你倒好,还亲自带了他去,招摇过市的,你倒是个什么意思?”
元泓垂下眼睛满脸的无辜:“香料的东西,我又不懂,芳官喜欢这个,我就叫他替我去挑了,挑的东西也不差,哪里就又有错了?”
王妃气得胸口打结,憋了半晌,这才问道:“你见着那杜府的三小姐了吗?”
元泓象是微微一怔:“见了,看她太忙,我也没打招呼。”
“那她呢?她见你也没打招呼?”王妃追问。
元泓仰着脸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道:“她……许是……打了吧,我也没有留意,交待了芳官去挑东西我就先出来了,到一个附近的朋友家里坐了一会儿,怎么了娘?你问她作什么?”
王妃盯着儿子的脸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泓儿,你跟我说实话,如今当真是对她一点心思也没有了吗?”
元泓听了这话倒是沉思了一会儿:“娘,人家能找个比我更好的,我不能误了人家。”
“我只问你是否还对她有意!”王妃又追着问了一句。
元泓抿了抿唇:“当初人家那般对我,是我负了人家,如今人家能遇着比我好的,我就不该……”
“我只问你这一件事,你就直着说,有意还是无意?”王妃的口气有点急。
“这个……”
“你说啊。”
“唉!娘,人家现在真的……”
“我就叫你说你自己,你别扯别的!”王妃说着说着急得脸都红了。
元泓垂着头,想了半晌,这才开口回一声:“我对她,还算是……有点儿意吧。”
“果然有意?”王妃的眼睛一亮。
“嗯。”元泓低着头哼了一声。
王妃嘴角微微勾起,心底总算是有了一丝宽慰。
“所以你和芳官的事情是故意做出来给我看的了?”
“芳官是个好孩子,我也着实喜欢他。”元泓道“他是因为我的原因得罪了六王爷,好好的前程都给毁了,那我就得许他个前程,眼前我这么宠着他也是……”
“那他也是个男子,他也无法给你生儿育女!”王妃生怕他再接着扯出别的来,赶快一口打断他的话“我今儿个也就是探个底,你若是还对那个杜若夕有点意思的话,那娘……再替你想想办法。”
“娘,您可别随便提叫人家上门作妾的事,人家现在的身份可不同往日了……”
元泓还想开口就被王妃一口打断。
“我这不就是为了你吗?娘知道你的为人,断不是个滥情的,这一回不是你朝三暮四地想要纳妾,是娘为了这王府的将来必须要来打算一下了,只要你说你对那个杜若夕还有一分旧情,我便亲自去找她说去,其他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好了,太晚了,你可早些回去歇着去吧,为娘这也累了,不想再多说话……”
王妃把话一说完,就背了身子,不再看元泓一眼。
元泓无趣,便施礼出了屋,把那件银狐皮裘照着肩膀上一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冬天的夜晚空气有些清冽,吹在眉心倒是有一丝清凉的舒适,踩着脚下的青石小径慢慢地踱回自己的院子。
屋子里桔黄色的灯光映在窗上,元泓推开了门,屋子里暖烘烘的热气就扑到了脸上。
春娥兀自坐在灯下,专心地比对着帐目,他进来她竟然都不知道。
“忙着呢?”他在她身后问。
“嗯,娘给的帐目,叫我仔细给对出来。”春娥头也不抬“参茶这会儿怕是凉了,叫丫环再给你热热?”
“不必了,我不喜欢喝那个。”元泓看着她瘦小的背影突然感觉有点内疚。
“哦。”春娥继续低着头核帐还是头也不抬。
元泓宽了衣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榻上,暗自想着娘说亲自去找若夕谈,会是怎么个谈法呢?以她的个性,又会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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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夜北风凉,竟然带来一阵小雪,清晨起来,这薄薄的雪就在路面上结了一层,早上又被冻得硬了,马车的车轮碾在上面格支格支地响。风倒是没有,阳光也是没有的,天气就是寒冷,却也冷得干净。
王妃抬手拢了拢身上那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又将怀里的八宝掐丝手炉握了握紧,冲着外面招呼道:“路上有点滑,咱们也不必走得太急。慢慢地看着这街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