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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雅欣那里,她就……”安国公故意目露难色。
皇帝顿了顿道:“小郡主如今身体抱恙,只怕赶不上今年秋季入宫了,不如就将这个贵位让出来吧。”
“……陛下,这要是万一叫雅欣知道了,我怕这个丫头会不高兴的啊,她那个脾气您是知道的,这万一再给我闹将起来,唉,老夫我这一把老骨头还真是经不起她折腾啊。”
“爱卿!”皇帝皱着眉头说得苦口婆心“朕并没有说过不许雅欣入宫,只是再过三五天便要入宫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万一被太后或者太皇太后看到,说她这模样不好,有碍观瞻,伤了她的心可不就是一万个不好了?我知道爱卿一片忠心,想要让雅欣入宫服侍,可是这不是眼前刚好不凑巧吗?”
看安国公不说话,皇帝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一回是叫雅欣受了些委屈。不如这样吧,朕即日起就亲自下旨,赐她为和阳公主,如何?”
“老臣感谢陛下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安国公大喜过望,立时拜伏在地连声叩谢,心中狂喜不止。
原来一切都是如此简单,安国公府不但避开一场大祸,竟然还因此得了这么大个便宜,白得了两个姿容倾城的义女不说,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得了个公主的名号,安国公在心中慨叹不止,幸亏这一回是听了夫人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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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雅欣仔细地洗干净了脸,一边仰着头等若夕给她涂药膏一边说:“若夕,你这药膏子可好使吗?我这一脸的红疹要是下不去可就惨了。”
若夕笑道:“你就放心吧,我既然能叫你出这个疹子,定然也可以让你去掉这个疹子,你这几日只管安心静养,将这个药膏按时涂,要不了多久,这满脸红疹就可以褪下去了。”
“若夕,你真是太能干了,这一次多亏有你。”唐雅欣抱着若夕的手满脸感激。
“哪里是我能干,明明就是大世子的计谋好,将陛下的心思摸得透了,这才演了这一出好戏,叫那轻竹和盈袖替你入宫,这一入宫便是顶了你的贵女位份,于她二人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若夕顿了顿又道“由此可见大世子思谋深远,处事极为周全。”
“嗯。”唐雅欣点头附和道“看不出来这个大木头这么有智慧,改天我再好好谢谢他吧。”
正说话间,安国公夫人笑吟吟地进了门。
若夕赶快起身行礼,被夫人一把拉住双手连声笑道:“杜姑娘赶快免礼,这一次的事情我和雅欣都要好好谢一谢你呢,你这次出的这个计谋一下子救了我们合府上下不说,又叫我与安国公得了两个那么好的义女,这般恩情,我是给记在心里了。”
“夫人万不可这么说。”若夕红了脸颊“这一次主要是托了大世子的计谋和盈袖轻竹两位姑娘的福,我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安国公夫人将若夕扯到一边小声问道:“上回姑娘说自己是靖王府的人,我还没有来得及细问,您和大世子还是和二世子?你们到底是怎么说的?”
若夕红了红脸颊,回头看了一眼唐雅欣,安国公夫人会意,牵着若夕的手到一旁的房里去了。
唐雅欣顶着满脸的药膏,仰望着窗外那棵石榴树,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我要好好谢谢那个大木头了?怎么谢呢?给他送点什么呢?他又喜欢什么呢?唉,真伤脑筋,要不然我去给他定做个新轮椅?啊哟,不好不好,这样不是就是在故意说他是个瘸子吗?要不然我去给他做件新衣服?上回就是我把他的衣服给撕坏的,哦,那就衣服吧,对了,他穿什么尺寸的啊?”
……
“你是说二世子一心想要娶你为妻,却因为你眼前名誉受损无法给你个正经名份,因此你才甘心为妾的?”安国公夫人问道。
若夕点头默认。
安国公夫人沉吟半晌,这才说道:“若夕姑娘,二世子虽然表面淡漠,实则事母至孝,你与二世子要长久相处,定然是要过王妃这一关的,我这个表姐个性要强,心机深厚,与她相处,你还的确是要多长点心眼才行。”
若夕听出她话中机窍,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救星,赶快拉着安国公夫人的手道:“还请夫人指点。”
安国公夫人嘴角一斜,慢悠悠地说道:“你要与她相处,必须要先了解她……”
博山炉里一缕紫色的烟雾升起来,龙诞的香味渐自温暖了整个房间,安国公夫人郭氏与若夕相对而坐,悄声私语,两个人原先的生分渐渐融解,最早的猜忌与戒备也完全放下。
在这僵硬高阔的宅墙里面,两个女人的思绪开始缠绕,融合,最后汇成一条新的力量注入若夕的脑海里面,深宅中的一切逐渐明朗,原本恍惑的心底渐觉宽慰。
当若夕从那个房里出来的时侯,安国公夫人自然而然地拉起若夕的手,以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口气说道:“早点回去吧,有什么事,记得再来找我。”
若夕点了点头,施礼而去,夕阳的余晖照向脚下的青石板路,若夕踩在上面,恍忽间觉得眼前是一条金光灿灿的大道,正在引着自己走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哪怕会有凶险,挺胸走过,前途终归会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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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见过三小姐了?”琐儿高兴得眼睛一亮。
“嘘,你可小声点儿。”青儿一把捂住琐儿的嘴,又拿着眼睛四处看了一圈道“我见了她还不止一回呢,嘻,你都不知道,咱们家小姐如今过得很不错,看上去更漂亮了,气质还更加高贵大气了呢?”
“太好了。”琐儿高兴得直拍手“前阵子我还担心得要死,怕是她一个人离家会遇到什么事情,想不到她现在过得这么好。依,那她现在好了,为什么还不肯回府啊?难道不怕老爷惦记?”
“有那个恶妇在,她怎么回?”青儿一边捋着手里的豆角往琐儿手里提的篮子里放一边说“而且啊,小姐她可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害得小姐有家不能回,这个恶妇着实可恨!”琐儿忿忿道。
“放心吧,这个恶妇早晚会有报应的。”青儿向四下里看了圈,又自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如今留我在这府里就是为了让我暗中观察这个恶妇,好及时告诉她,哼,这个恶妇啊,她可猖狂不了多久了,小姐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早晚会回来彻底要她好看的。”
“嗯,对,就该给她好看,心肠歹毒的妇人,我们就等着看她的报应吧。”琐儿低头向篮子里看了看,道“行了,摘的这些豆角已经够晚上吃的了,咱们先回去吧。唉,青儿,你再跟我说说小姐的事儿,眼下她怎么个漂亮法儿了?这么久不见她,我真是太想念她了……”
两个人渐行渐远,一个人影慢慢地从一旁的豆角架子下面转出身来,看着这两个人走远的背影,渐渐地眯起了眼睛。
“那个丫头果真是这么说的?”秋氏惊道。
“千真万确,是我亲耳听到的。”丫环如月信誓旦旦。
“这个三丫头果然心计够深,竟然在我面前安插眼线……”秋氏咬牙切齿道“你先下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第二个人。”
“是。”如月领命退下。
秋氏阴着脸狠狠地握了拳,心中暗道:“三丫头果然狠毒,若不是那天意外遇到她,只怕等老爷回来,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行,坚决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定要赶快想个办法出来,青儿……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暗地里替她来暗算我?那你可就怨不得我了!”
秋氏的眼底浮过一丝寒光,血红色的十指狠狠嵌入自己的掌心。
“青儿,菜园子那边旱得很,你去看着给浇点水,对了,有几垄菜虫子也厉害得很,你晚一些去村头的庵堂里多买些香灰回来撒上……”张妈一边将个菜篮子递到青儿手上,一边交待着。
“园子里不是有那些粗使婆子吗?为什么又来使唤我?怎么今天就我一个人去啊?往常还有琐儿和我一起……”青儿嘟着嘴一边揉眼睛一边抱怨道。
“这几天正农忙着呢,婆子们今天都到庄子里面送粮去了,琐儿今天一大早就被叫去打扫了,这会儿还没有回来。你只管自己先去,快点,可别耽误了功夫。”张妈一边说一边连声催着青儿出了门。
青儿还想开口说话。
张妈已经又皱了眉:“你还当自己是内宅里的丫环呢?如今就是个四下里跑腿的而已,娇滴滴的还惯出毛病来了呢,往常看你往相府送东西你倒是跑得快。就菜园子这么点地方,你还说三说四的,快点去吧,耽误了功夫一会儿又要挨说了。”
青儿拉长着脸,提着篮子出了门。
菜园子不算远,天色还没有大亮,四周没有一个人,青儿感觉心里在发虚,不知不觉就加快了步伐,转过菜园,突然一个大黑口袋从头而降,青儿刚要开口呼喊,后脑就重重地挨了一记,整个人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