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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一个人的力量是弱小的。
一个人的力量,一个人的信念,一个人的信仰,一个人的念想。
这是微弱的。
可是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一代人,两代人,三代人。
一个人的力量是弱小,可是若是集合起来,将会产生出一股扭曲世界的力量,诞生出灵异邪神——魑妖!
池青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可惜,一丝悲哀:“真的,我很同情你,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杀人的……我们,剑仙妖魔的体系,我们本身就凌驾于了凡尘俗事,县老爷是贪官,却不是贪的我们,所以还是交由凡尘俗事去解决吧。我们剑仙杀了人就会遭受天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杀了人,你会变成邪恶的魑妖,你不是说你不想吸食人类的魂魄吗,有一就会有二,你就会走上一条不归路。你说的不错,我是半人半妖,就在刚才,我还忍不住想要吃血肉,但是我知道,一旦我开始吃人,我就会走上一条不归路,我绝对不能那样,在我真的忍不住要吃人之前,我一定会先杀了自己,我绝对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妖怪!”
许愿石魑妖眼中露出了一丝光彩:“人类,我很佩服你,可是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勇气,我的勇气早就被劈凿挖掘了,我也看不到希望,我的希望早就被人类所遗弃了……所以看来我们就只有一战了,来吧。”
“勇气么,我会让你重新拾起来的;希望,看不到吗,那么,我会让你重新看到的。”
池青左手一晃,断刀出现,希望的火光燃烧着。
池青看了看左肩上的伤口,他将华大夫贴的膏药纱布扯了下来。
然后妖气汇聚,蠕动,填充到了这一块受伤的地方。
他的伤本来就是被妖打出来的。
在妖气的强大力量下,伤势开始复原,以十分快的速度。
这时许愿石魑妖撞了过来,化作了一块石头本体,只有拳头般大,因为其它部分已经被开凿了,已经被拿去充当修建豪宅的基石了。
许愿石十分痛恨人类!
许愿石因为人类的念想和信仰而诞生,可以说是人类一手创造出来的,可是如今它却又被人类抛弃,就相当于是父母抛弃了婴儿,会变成怨婴,会变成一块怨恨之石,一块……
虽然左手拿着断刀,可是池青并没有攻势,而是将右手藏在身后,手中火劫剑晃动,施展了气剑诀气吞斗牛,剑罡笼罩了过去。
荡荡铛地——
砰砰砰砰!
剑罡与许愿石碰撞,发出火花,而许愿石像是没事一般,继续撞击,池青只得立即躲开。
“怎么样,对上我们这样的顽石,你们的仙剑没用了吧?我们当初也是被千锤百炼啊,这种攻击对我不痛不痒!”
“没用吗?你知道什么叫‘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吗。”
“什么意思?”
池青解释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说的就是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古人很重视这个象,认为它是起主导作用的,它支配着地上的一切形和器……那么,我们剑仙的仙剑,也就是这个器,古人一代一代创出了仙剑并完美这一道,让仙剑承载着形而上之道,让我们的仙剑上,承载着道。那么道又是什么?以前有人告诉我,道是这天地间的一切,是飞鸟游鱼,是昆虫走兽,是山川沼泽,是江河湖泊,是地,是天,是所有的一切……同样,道也更是虚无缥缈的,它可以是秩序,可以是勇气,可以是希望,可以是爱,是这世间一切美好的,是这世间一切看不见的浑浊,不堪的。那么你有感受到吗,我的仙剑上承载的是什么,我的仙剑上承载的是我的勇气,我的希望,我的信念,我相信这世间无论如何污浊,都将由光明照透,我将不懈而努力,博出这一片光明,这就是我的剑道。”
许愿石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因为我就是一块顽石啊!”
许愿石骤然变大百万倍、千万倍,像是一座绵延巨峰,镇压了下来!
“你听不懂,是因为,你没有耳朵,可是你有心,哪怕那是一颗已经石化了的心,我也会将它重新焕发跳动!”
轰!
池青的双腿和左臂爆发出来了强大的妖气,然后他腿部一弯,跳跃了上去,右手火劫剑舞动,施展了蛇龟吐息剑诀,剑罡衔接,一笔一划,一横一竖,也化作了巍峨的巨峰,将许愿石化作的山岭给挡了下来。
“你哪里来的希望?”
许愿石的声音嗡嗡放大:“你现在变成了半人半妖,可是你是剑仙,那么你的同伴会如何面对你?他们也会害怕你!他们也会厌恶你!他们也会抛弃你!他们也会驱逐你!你会跟我一样,被怨恨所笼罩,你会变成真正的妖!”
“我不会的!因为我很清楚,我变成了这样,被害怕,被厌恶,被抛弃,被驱逐,这些本就是正常的,我大不了一个人,一个人走荡江湖,活出我的精彩。可是你呢,你是石头,你成为许愿石是人类的愿望,可是你是石头啊,石头的作用本就是用来雕刻,铺路,充当基石,难道你并没有这种觉悟吗?还是说你成为了许愿石后,就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是成功的石头,了不起的石头,就洋洋自得?那么你有想过那些被用来铺路的被万人踩踏的石头吗?那么你有想过那些躺在路边被人踢来踢去的石头吗?那么你有想过那些躺在路边别人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石头吗?相比起它们,你已经很好了,你先是被当做了许愿石,后又用来充当基石,你发挥了你作为石头的价值,你又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不要说了,啊——”
轰轰轰!
冲天的怨气爆发了出来,好像是化作了洪荒猛兽,而且不只是这样的遗孤怨气,还有七情六欲,还有人类的各种感情,人类的各种负面情感。
池青眼前一亮,以他的脾性是绝对不会说这么多的,他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想将许愿石身上的怨气和负面情感逼出来……因为,他有情剑诀!
七情六欲融入了断刀,融入了希望之火。
“我这就让你看到,勇气!希望!”
轰!
一刀出,向上劈砍,将许愿石化作的大山给劈开,然后斩在了许愿石化作的怨气和负面感情上。
“我会斩开你身上的绝望!”
“你斩不掉的!”许愿石身外的怨气和负面感情结合在了一起,更为凝练,更为深沉,如同诅咒一般地绝望。
“我会斩掉你的绝望,我会斩开你的身体,我会撬开你的石心!”
“就算你斩掉了我的绝望,就算你也斩开了我经过千锤百炼的身体,你也撬不开我的石心,我的石心比我的身体更坚硬,比金刚石还要……”
“给我碎!”
池青猛地大吸了一口天地精气,希望之刃猛地延长了十丈,一举将许愿石身外的结合怨气和负面情感给斩碎,一刀斩在了许愿石本体上。
“你……”
咔咔——
许愿石,裂开了。
咚——
哐——
掉在了地上,空中还有一抹白色的光团,那就是许愿石的心,最后一丝念想。
火劫剑一指,剑气笼罩了过去。
“你既然说你是一块顽石,那你就当有信心一点吧,你不是说你的身体已经在豪宅当中了吗,那就静静看着吧,坏人终会有他应得的下场。”
“你觉得坏人真的会有报应吗?可是自古以来,有多少好人被坏人给害了,可是坏人呢,却长命百岁,逍遥自在,坏人真的会得到报应吗?”
“会,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个世间有天道,你不相信我,你应该相信天道,因为正是天道赋予的法则,也才会有你们这样的诞生,既然天道法则细微到了可以演化出来你,为什不再多分一丝去惩罚坏人呢?哪怕坏人好好活了一辈子,可是当他死后,必定是骂名留在了史册上,百姓一定会对他唾骂指责,让他的亡灵都得不到安宁。”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许愿石化作了人形,抬头看着天空,他看不见漫天的繁星,看不见在那后面到底有没有天道。
世界千千须弥山,天道昭昭星河渺。
日月翻转掌心间,流年更替她知了。
那自星宇间伸出来的手,那笼罩世界的环,那就是她吗?世界法则来接引它了吗?
身形慢慢开始消散。
骤然,他突然说道:“我是一块顽石,因念想和信仰而开灵,因人类的抛弃而产生绝望,我的体内有神性和魔性,谢谢你让我找到了我的神性。在我消失之前,我会以我的神性发动一道祝福,我会以我的魔性发动一道诅咒!”
“我祝福你,你能像今天一样自信,我祝福你能扫清天下妖魔。”
“我诅咒他,我诅咒他终有一天会被推上断头台,我诅咒他被千夫所指万民唾骂……”
许愿石,消失了,它在最后找到了自己的神性。
它惭悔了,被世界法则接引走了。
一道五色神光从天空飘了下来,融入了池青的身体,让池青的识海再次开阔了很多,原先就只有六十丈左右,如今再次翻了倍,翻了倍余,达到了笼罩方圆一里的程度。
让池青的实力再次暴涨,或许已经足以对付四阶的高级灵兽了。
“有些副作用……”池青伸手握拳,伸手握拳,他已经能清楚地感受到妖气,妖气与他的灵气,他的血肉,他的身体,已经完美地结合到了一起。
许愿石的祝福,对他来说,既是祝福,也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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