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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度一切苦厄,心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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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夜市也是极为热闹和繁华的,再加上这段时日朝廷暂时解除了宵禁, 使得黄昏之后, 路上来往行人也是只多不减。

    我一直牵着公主的手,并肩走在前头, 时不时的拉着她往那些新奇小摊位上跑, 看看这,鼓捣那, 好不快活;

    而红玉一直紧随其后,为了不打扰到我们,始终与我们保持着五步之遥, 时刻警惕着周围,不敢有所懈怠;

    紫玉则是拉着阿正一直在说白日戏弄那吕沛之事儿, 边说着边笑得合不拢嘴,而阿正则是积极配合着做着一个合格的听众,紫玉讲到精彩处,他会笑着给她鼓掌,听得是兴趣盎然。

    “没想到这般有趣, 早知道我也跟着去就好了, 阿正都还未曾见过, 公子爷扮成道士的模样呢!”

    边说着, 阿正这小子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为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而懊悔不已。

    “诶,阿正,你老实告诉紫玉姐, 你们家公子爷是不是常常喜欢这般装扮去戏弄别人啊,我瞧着今日他装扮起来的手法娴熟,一看就是个行家了啊。特别是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简直就是……”

    说道最后,紫玉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嗯,公子爷童心未泯,常常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可他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有时候阿正也看不懂公子在想些什么,但是阿正知道,公子爷聪明睿智,是阿正最尊敬的人."

    阿正边说着,眼中都泛着崇拜的光芒追随着自家公子的身影.

    "想不到你也是个忠心为主的好跟班呢!"

    紫玉难得出言赞赏阿正,阿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搔首傻笑,脸都开始泛红了.

    "说起来,紫玉姐姐,公子爷为何要给那个恶霸太保吃锅灰呢?是为了故意整他么?"

    阿正忍不住说出心中疑惑,毕竟公子爷要真想整蛊那吕沛,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才对.

    紫玉嘴角翘起,摇了摇头,言道:

    "这倒不一定都是为了故意整蛊那人,我想,公子爷还兼有救他之心."

    阿正疑惑不解了,公子爷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将那吕沛吓得魂飞魄散,自是他罪有应得了,那为何还要救他,不禁开口问道:

    "这是为何啊?"

    阿正这么一问倒是让紫玉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许公子爷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救那吕沛,那些痛苦折磨不过是对他小惩大诫而已.

    "你未曾学医,所以不知,那黄符纸自是故弄玄虚了,可那锅灰可并不是毫无用处的."

    顿了顿,紫玉继续说道:

    "锅灰,又称百草霜,其味辛,气温无毒,能消化积滞及带下食也.那吕沛常年酒池肉林,放纵无度,以至于肠胃积滞,呃逆反流,身子不爽,这是病征,那锅灰可清理肠胃,自是对那吕沛大有裨益了."

    "原来如此,可公子既然出手教训他,那又为何要真心帮他呢?"

    阿正的疑问接踵而来,他实在是猜不出来公子爷有何用意.

    紫玉只是微微一笑,言道:

    "这个问题么,你还得亲自去问公子爷才会知道答案!"

    "什么问题要问我啊?"

    我拉着公主的手静静地站在一边,红玉也早已站在公主身边等候,紫玉和阿正聊得太欢了,落在后头迟迟未曾跟上来,不得已,我们只能站在原地等他们追上来了.

    紫玉听我发问,边饶有兴趣的抢先问出心中疑惑以证心中猜想,福了一礼,言道:

    "公子爷可敬畏鬼神?"

    我淡淡一笑,敢情紫玉这丫头还在纠结白日那吕沛之事,看来,若不道清意图,依着紫玉丫头的性子,定不会那般轻易善罢甘休了去.

    公主也饶有兴趣地瞅着我,眼睛眨啊眨的,是在催促我说出答案.

    真拿自家媳妇没办法,我无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言道:

    "比起鬼神,我更相信我自己……"

    "那为何一直重申要那吕沛有敬畏鬼神之心呢?"

    "因为世人皆敬畏鬼神啊!"

    我这句话便道出了此中真谛,自有皇帝以来,鬼神之说便不绝于耳,可一个懂得御下治民的君王是从来不相信所谓的鬼神之说的,皇帝不信,可他却要世人都相信,天权神授,因果轮回,善恶有报等等,借此来御臣下,御万民,令百官各司其职,让百姓安分守己,借此粉饰太平,而王天下.

    一个人若是没有敬畏鬼神之心,那他的一言一行便只能靠良知和所处的环境来自我约束.

    而我便是如此,行为举止靠得便是良知来自我约束,有了公主之后,她也成为了我一言一行的标尺,让我言行越发小心谨慎,不敢行差踏错.

    紫玉她们似懂非懂,而公主却一点即通,有些事情往往令人身处迷雾,只缘身在此山,可只要看透了事物的本质,便能拨开云雾,求得真理.

    "那吕沛善能敬畏鬼神,可见良知未泯,若是能以鬼神命理之说,令他弃恶从善,知福惜命,不也是功德一件么;倘若他经此一事,无恶不作,依然故我,那便是死有余辜了."

    "原来,公子爷果真是在救那吕沛."

    紫玉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这便开口道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言道:

    "嗯,却有此意,崇州总管吕煊为人虽然冷酷乖戾,可也曾为国血战,拼死坚守城池,保住一方百姓平安.如今子息凋零,也让他晚年开始信佛习道,行善积德,摒弃暴戾之心."

    "只要吕沛还活着,吕煊行事便会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而吕沛曾见兄长惨死形状,一直耿耿于怀,自是惜命如金,唯恐自己也步了后尘,这才会着了我的道,被我骗得团团转了!"

    紫玉不禁哑然,她有些分不清楚我是出于慈悲心才救那吕沛的呢,还是想要让吕沛钳制吕煊而救人的了.

    其实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利用,对我来说,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就可以了.

    这样的我看起来很冷漠无情吧!

    我是个谋士,一切都会以我预知的目的为出发点,多余的感情只会是累赘,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可遇到公主之后,一切都开始有了变化.

    公主微笑着伸出来手来抚着我的脸,她总能在这个时候给我鼓励和安慰,她用她的温柔刻骨,化解了我的冷漠无情,她教会了我什么是爱,她包容我,引导我,爱护我,改变我,让我开始变得有情有感,懂得为别人着想了.

    我面带笑容的与她四目相对,感觉一不小心,便会掉入她温柔的如水的目光中,不愿离开了.

    咳咳,紫玉忍不住咳嗽几声,好将早已陷入物我两忘之境的我与公主给唤醒.

    我们这才回过神来,我则一脸不要意思的挠了挠下颌,而公主则是红了脸……

    好在阿正这小子机灵,赶紧找了个话题打发这尴尬气氛,言道:

    “公子爷,以前怎未曾见过您用白纸现字和符纸自燃这两招啊,有机会也教教阿正吧!”

    我借坡下驴,忙应道:

    “好啊,雕虫小技而已,等你学会了,也去糊弄别人去。”

    此言一出,各自表情迥异,霎是有趣。

    紫玉则是瞠目结舌,而红玉则一脸淡然,阿正早已司空见惯了。

    许久未曾言语的红玉,突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道:

    “公子,这招数若是被眼尖的识破,那公子的用心岂不是白费了么?”

    嗯,确实有可能,毕竟吕沛身边也不乏个中好手,这等雕虫小技,骗骗不明事理之人尚且有余,若是遇到聪慧的,这招定然被人识破了去。

    “这也是为何我要用锅会的原因了,只要吕沛按照我的方法服用锅灰,那他的不适之症便会有所好转,到时候他便会对我所言深信不疑,即便到时候有人拆穿了那些把戏,可吕沛也会谨记教训,不敢再任意为恶了。”

    “自古以来,这骗人之术的高明之处便在于,半真半假,半虚半实之间。骗人者,多人诓人钱财,如我那般故弄玄虚、自抬身姿,以博取对方崇信,然后再施以小慧,让对方切身得到恩惠后,对方便会对我说过的话深信不疑,对我也敬若神明,此乃假冒方士骗人钱财的惯用手法,而且屡试不爽,只不过骗得多是些无知无识之辈罢了。”

    听我说完,红玉似有所得,抱拳行了一礼,言道:

    “原来如此,红玉受教了!”

    “那般说来,公子爷骗了人家的钱财,除了赔付街坊损失以外,还别有深意?”

    紫玉忍不住插进一句话来,总觉得驸马爷可以想得如此深远,觉着不可思议之极。

    我微微一笑,言道:

    “这是为了迷惑吕沛身后之人,让其以为吕沛不过是路遇江湖术士,被人骗了钱财罢了,便不会想到有人别有用心,继而深究是何人所为了。至于那人道行如何,是否会被迷惑,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我为何会知道吕沛的身份,那很简单,就因为他腰间的那块崇州调度使节令牌。至于为何会如此清楚吕家之事,这都得归功于我那叔父的防人之心,自古以来,将相和不过是一场只会出现在戏台上的戏码,只要掺杂了权力、野心和欲望,那将和相就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做到相交知心。

    这就好比各州总管在朝廷里安排细作探听朝中虚实,而朝廷也派下监察使暗中监视总管们的一举一动一般。

    所以,不仅仅是吕家之事,十三大总管之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么。

    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拉过公主的手,瞧着我得意洋洋的模样,公主伸出手来刮了一下我的鼻梁,嗔道一句“贫嘴”,惹的我心痒难当,将她护在怀里后,一行人又继续向前走着。

    身后红玉不禁感慨说道:

    “公子睿智,举世无双,红玉佩服!”

    我傻笑了两声,言道:

    “红玉你太高看我啦,俗话说的好啊:这一物降一物啊,我那些个雕虫小技,花花肠子,哪里逃得过高人的法眼啊!”

    说完,别有用心地瞅着自己的媳妇,这不明摆着高人便是她么。

    可公主道行果然深沉,一脸兴致盎然,好奇问我,道:

    “高人?在哪呢?我怎生未曾见到?”

    紫玉等人则有些忍俊不禁,而我只能苦笑着,言道:

    “唉,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这话确实并非恭维,其实,我心知肚明,即便我再如何谋略出众,也只能是一个辅佐之才,可掌一国国政,可为天下谋,却无法王天下!

    而谋略说白了便是攻心之计,巧妙利用人心里上的弱点,设置陷阱请君入瓮,然后再我为刀俎,人为鱼肉。

    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自由缘法。无论如何智谋无双的谋士,也有无法设计谋略之人。无论是阴谋阳谋,诡计设计,都对他们毫无用处,便宛如谋士命中克星一般。

    这类人虚化若谷,有海纳百川之胸怀;气吞山河,有吞吐天下之壮志;春风化雨,有泽披苍生之德;智勇双全,有统帅千军之信;王霸天下,令天地唯我独尊。

    这类人就是创建千秋功业的帝王之才!

    可我放眼当今天下,称得上帝王之才的寥寥无几。不是德才不济,便是毫无王者之气,即便有帝位之尊,也不过承继祖上之德,难有堪比高祖之才的。

    惋惜感慨之余,不免有些失落之情,大有怀才不遇之感。

    据说,帝王之才可以让谋略之士心甘情愿为他所用,会让天下贤者自然而然聚在他身边,助他成就一番宏图伟业。

    我定眼瞧着公主,不知为何,心中有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掠过心头,这个想法闪过之后,我不禁为之冒出一身冷汗。

    会让贤者自然而然聚集身边,心甘情愿为他所用么?

    要是公主是个男儿身的话……

    我不禁伸手猛拍额头,吓得她们不知所以,公主则一把抓过我的手,瞧着我那被打得发红的额头,有些生气的问道:

    “你这是作甚啊?”

    我忙陪笑脸,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用以掩饰我有些慌乱的神情,言道:

    “方才感觉一蚊虫在叮我,我一时气不过就一掌拍了下去,结果蚊虫没打中,倒是把额头给打肿了,唉,真是得不偿失啊!”

    握住了公主的手,死皮赖脸的求公主给我柔柔,保证一柔见效,这话直把公主逗得哭笑不得了,白了我一眼,却还是温柔地帮我柔额头,临了,还关切地问道:

    “还疼么?”

    我摇了摇头,笑着言道:

    “不疼了。”

    难得用考量的眼神瞅着公主,沉思片刻后,不禁为自己的狭隘感到羞愧。

    高辰啊,高辰,才能之事,怎能以男女加以区别,若真如此,自己又如何敢自称为辅佐之才?

    难道我一直在寻的可以让我心甘情愿辅佐之人,其实早已在我身边了么?

    我突然有些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了。只是我的身子比我的心似更快一步,一把将她拥在了怀中,周围之人纷纷红了脸,忙瞥向别处。

    我鲜少这般胆大妄为,比如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秀恩爱什么的,这回极有可能是思路断线了,回过神来,已经把她牢牢抱在怀里了……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陡然间的不安,拍了拍我的背,柔声问道:

    “你心乱了?”

    我点了点头,轻声回应了一句‘嗯’。

    “为何心乱?”

    是啊,为什么呢?

    我垂眸沉吟,似乎发觉了心乱的原因了。

    “为你,也为我……”

    在她耳边轻声诉说着,可我内心真实的忧虑,却无法对她表明。

    我突然在想,我与她的心甘情愿,我与她的相爱相惜,我与她的性命相托,我与她的生死相随,也许,真的是上天早已注定了的,只不过起初并非以因缘互许,而是君臣之义……

    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很不甘心啊,为何我与她并非是一开始的因缘命中注定呢?

    她温柔地环抱住了我,听着我坚实而有略显慌乱的心跳声,柔声言道:

    “只愿佛祖保佑,让你度一切苦难,心得自在!”

    我所爱的人,此次此刻,正为我诚信祝祷,她便是在这般无私地爱着我的,无怨无悔。

    我真傻,居然在纠结那早已毫无意义的事情,无论将来命运如何,我都会牵着她的手,互爱互敬,相互扶持着一路走下去,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你若安好,我愿承受一切苦难,甘之如饴!”

    紧紧地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倾许诺言。

    我们的心跳声,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共同的节拍,似喜悦,似安慰,似无悔,似感恩,能遇到彼此,真好!

    这辈子能得你相伴,夫复何求啊!

    ……

    抬眼循着人流涌动之处,却发现许多人往一庙宇中渡步,川流不息,一看便知此处人来人往,香火鼎盛。

    朝那牌匾望去,不禁莞尔一笑,难怪多见男女结伴出入,原来,那是月老庙!

    松了手,笑着瞅了眼公主,示意她看那月老庙,言道:

    “可要进去拜拜月老爷子,求个平安吉祥呢?”

    公主嘴角上扬,淡淡一笑,言道:

    “好啊,进去拜拜也好……”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像紫玉等人打了声招呼,便牵着公主的手,并肩往月老庙那去了。

    紫玉瞧着我们往月老庙去了,脸上顿时一红,这月老庙不是男女求因缘的好所在么,公主和驸马早已喜结连理了,还需要求因缘吗?

    转头望了望红玉,见她面不改色的跟着入了月老庙,真不愧是个尽忠职守的好护卫。

    而阿正不知为何,脸上通红,一看紫玉瞧着自己,立马话都说不出来了,支支吾吾起来,半天都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紫玉摇了摇头,心想着她还没婚嫁,去月老庙求个签,那是理所当然的啦,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吧?

    “呵呵,管它呢,先去求个签再说,要是可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就再好没有了。”

    紫玉轻声说着,脸上微微泛红,不管阿正了,立马也跟着跑进了月老庙。

    阿正则有些颓然地甩了甩手,唉叹一声,也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