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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和忍者当然比不上蜂巢。
毕竟蜂巢是珍贵的甜味原材料, 是‘甜食店’的根基。而土匪和忍者,他们并不能给自己创造什么经济价值,除了交给木叶, 看能不能换成酬金之类的……
不, 等等。
阿缘抬头看向开始转黄的树梢。
搞不好还是可以创造那么一丁点价值的。
斑先生的战斗力油女真央自然是相信的。再加上刚刚见到缘小姐那样的一面,他现在还有点怂, 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于是就乖乖驱使着自己的虫子去找蜂巢了。
尽管换成其他忍者来也能做到, 但油女一族在这方面比通其他忍族相比却有自己格外的优势。
他们可以驱使虫子, 这样一来无论是探寻还是采摘,都会更安全高效。
如果两个蜂巢距离不远的话, 他甚至可以同时驱使两拨虫子进行摘取,而本人就在安全地带操纵虫子驱逐蜜蜂就好。
一个蜂巢, 又一个蜂巢。
没走多久, 他们就收获了大小不一的三个蜂巢。
看着油女真央操纵着虫子把蜂巢放进罐子里,她不仅感慨起油女一族在这方面的优势。
这真是太方便了。
“真好啊。”
她不由的感叹出声。
“什么好?”
指挥着虫子把蜂巢放进罐子里的油女真央听到了,好奇的问道。
“你用的这种忍术啊,在采蜜这方面真的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啊。”阿缘是真的认为很方便, “不,不仅是采蜜,在野外采摘上都很优势。”
很多珍惜植物之类的都会在悬崖峭壁上。身手再好的人上去也难免有失手的危险,但虫子就不一样了。可以最大程度的解决安全问题。
当然也不是说这就完美了, 人喝水都可能呛死呢, 在也外面被高空坠物砸死被毒蛇咬死踩进沼泽淹死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但单采摘这件事上,却已经是最大程度的解放人工保证生命安全了。
“这样么?”油女真央眨了眨眼,他还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一族的秘术还能从这种角度去看待。
平时提到油女的话, 大多数都会觉得他们这族的秘术很特殊,很全面——比如刺探情报啦,投毒解毒啦或者战场干扰,用虫壳防御之类的。
于此同时诞生的,还有‘怪物’的传言。
因为同其他家族的血继限界和秘术不同,油女一族是通过让身体成为寄坏虫的巢穴,用查克拉滋养虫子来实现上述所有功能的。
尽管忍术没有高低贵贱,但油女一族却因为秘术的原因,时常会被人疏远。他们当然也不会去讨好这些排斥自己的忍者们,久而久之,油女一族就成了出了名的‘独行侠’。
反正利用虫子,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一些,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自然也就不怎么需要队友来弥补缺点。
当然,不想看到别人在见到自己使用忍术时那嫌弃的眼神也是原因之一就是了。虽然他们表现得都不明显,但大家都是忍者,怎么可能会注意不到呢?
“你不觉得很可怕么?”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阿缘沉默了一下:“老实说,猛的看到是挺吓人的。”
说一点感觉没有那时骗人的,毕竟是铺天盖地的虫子。
难免让人回想起各种跟虫子有关的恐怖电影。
比如《异形》,比如《木乃伊归来》之类的。
当然她也可以违心一点直接说‘一点都不可怕’,但阿缘不想骗这个‘新朋友’。
“但比起可怕之类的,我觉得能干更重要。”她走上前去拍了拍装着蜂巢的罐子。“你看,因为它们的努力,我们安安全全的收获了这么多蜂蜜,这不是很棒么?只从这点来看,它们身上的可爱之处就多余可怕了。”
“比起外貌,我觉得能力更重要。光是能高效安全的采集蜂蜜,我就觉得你比很多忍者都要厉害了。”
油女真央更懵了。
“我厉害?”
他确实觉得自己出身的油女一族很厉害,但那是在自己了解其他忍族并交过手的情况下的判断,缘小姐又是凭什么这么想的呢?
“你想啊,能杀|人放火的忍者到处都是,能摧毁一条街道甚至一座城市的忍者也不在少数。但是能创造价值的忍者就很少了吧?”
“创造价值?”
“对,杀|人也好摧毁城市也好,做的都是破坏,除了有一方获得了胜利之外,其他人和势力都不能从中受益,也不能创造快乐。”
“失败的一方失去了亲人手下,失去了可以盈利的街道和田地,被牵连进去的普通人则可能家毁人亡,就算是忍者们来说,也不是好事。无论是获胜的还是战败的,只要交战,忍者就难免会有伤亡。这个结果,除了获胜的委托人之外,没有人能笑的出来吧?”
“……”
油女真央没有回答,但他知道缘小姐说的是对的。
“但是你采来的蜂蜜,却可以制作成各种好吃的甜食,可以让经营店铺的我挣到钱,可以让被我雇佣的店员得到能养家糊口的收益,也可以让喜爱甜食的人们在吃到好吃的甜食时露出满足的笑容。”阿缘转过身体,对油女真央张开了双臂,“这样一来,不仅创造了价值,还带来了快乐,难道不是很厉害的事情么?”
“这……”
“能做到这样的事,你还觉得自己不厉害么?”
总是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年愣住了。
他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还有这样一种看法。
但这一瞬间,他确实的被说动了。
过去他不觉得自己生活在黑暗当中,但今天看着站在光芒下的少女,他却感觉到了光的温暖——那是跟自己过去习以为常的东西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的话。
如果真的能够变成这个样子的话。那自己一定会非常高兴。
他想。
那一定是想要把全世界的蜂巢都采来的那种程度。
“真的可以这样么?”
“当然……虽说也可能会有运营成本过高或者市场不好推开以及甜食不易保存已坏之类的问题,但就结果而言。”
少女露出了肯定的笑容。
“我想一定会比以前要好得多。”
“对了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少女突然对他招了招手。“其实宇智波们就大多是甜口。”
!?
还有这种事儿?
油女真央睁大了眼睛。
“虽然不是全部,但大部分都有这个倾向啦。”阿缘高高兴兴地‘泄密’,“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利用宇智波做宣传。”
油女真央吞了口口水:“什、什么宣传?”
“你看,宇智波大多长得都很好看对吧。大眼睛,尖下巴,白皮肤这样的。”阿缘比划了一下,“所以我考虑对外宣传,宇智波们喜欢吃甜食,所以又强又好看,这样一来说不定能吸引不少想变强变好看的人来试试。”
“???”
还能这样?
不对,你怎么连宇智波的主意都敢打!?
“那可是宇智波!”
“就因为是宇智波才可以啊,如果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忍族的话,就算有这样的传言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吧?”
忍者很现实的,强和美之间,他们肯定是选择强,但如果本身是强者的话,那当然是长得好看更好了。
“……”
油女真央不知该怎么反应。
“咳。”
而比起他,还有另外一个人更加无奈。
那就是收拾好土匪和忍者,牵着一串按照阿缘的要求,活着带过来的俘虏们的宇智波斑。
其实他从刚刚开始就在这里了,只是看着阿缘这么高兴的说着忍者能有的另外的未来不想出来打断而已。但是听到宇智波这里,他觉得自己不出来不行了。
再这么放任她说下去,搞不好宇智波全族给人的印象都要变得奇怪了。
“你回来啦,辛苦了。”
注意到斑发出的轻咳,阿缘转过头挥了挥手。
“这些就是全部的俘虏了。”
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站成一串,鼻青脸肿的人们。
原本耀武扬威的男人们现在各个都乖得像是受惊的鹌鹑,尽管有些人受了重伤(一开始被揍的)被人扛着背着,但总归是一个没死。
虽然觉得他们大概做不出什么像样的抵抗了……但油女真央还是按照惯例把那些重伤的人也都捆了起来以防万一。
他不知道缘小姐为什么要活口,但既然留了活口,就不能让他们再惹出事来。
油女真央捆人,阿缘则是走到其他只有一些皮肉伤,并不影响工作干活的土匪那里,摸着下巴打量了他们一番。
那好像在掂量什么的眼神,看的几个身宽体壮的大汉不寒而栗。
明明她只是个白白嫩嫩的女孩儿,明明自己一方各个都比她高比她壮,放到平时一个打她三个都不费劲儿的,现在却只能在对方审视的目光下微微颤抖。
好像他们才是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那个小可怜。
阿缘自然也发现了他们的畏惧。但她不在意,毕竟她本来也没想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友善,留下他们一条命,也只是突然想到还有可以用得到他们的地方而已。
确认了一圈斑下手确实很有分寸,这些人各个状态都不错可以继续工作之后,阿缘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为首的那个土匪招了招手——就是之前那个拿着巨大的斧子,看起来就格外强壮的那个男人。
被招呼的男人差点就要哭了,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您、您有何吩咐?”
“我来的时候,发现路上有不少果子的成熟了。”
这是她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的。来的时候除了心心念念的蜂蜜之外,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到了城里之后如何煽动商人,如何在没有其他渠道和帮手的情况下,把木叶推销出去。都没注意到这些挂在树上的果实们。
但现在她注意到了,自然不能放过。
要知道刚开始重建辉夜城的时候,她就是靠着这些大自然的馈赠度过了最艰难的第一年呢。尽管这里不是辉夜城附近,但既然能看到一株,那放到整个森林里怎么也能再捞出不少才对。
“所以想让你们去帮我摘几筐栗子回来。”
被叫出来的首领先是呼吸一紧看,然后才磕磕巴巴的开口:“栗、栗子?”
“对,栗子。我一路上看到了几株栗子树,现在又是栗子成熟的时候,用心找的话应该能找到不少。”她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虽说一筐栗子不轻,但这么些壮汉呢,肯定能扛得动。
因为不清楚这个森林的具体情况,她也没准备给他们定任务额。只想着能摘多少是多少。
她看了看装罐子的筐,又看了看这些不知为何格外紧张的壮汉,担心他们因为太过紧张而背过气去,还特地笑了笑,想安慰几句:
“如果栗子不够……”
还没等阿缘把话说完,这些俘虏就再次抢话了。正对着阿缘的壮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的边磕头边保证:“绝对不会不够!我们走遍整座森林也一定会把您要的栗子都给您摘来!我们一定能做到!没问题!请您务必给我们这个机会!”
阿缘:“……”
她其实想说栗子不够也没关系的。本来就是无本卖买,免费来的原材料有多少都是白赚的,再说了这本来也不是她种的,森林里野生也长的东西本就不能强求数量。
但对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她笑了笑,示意斑给他们松绑。
“那你就带着他们去摘栗子吧,这些筐给你们装栗子用。”
她随手指了指驴子身上挂的筐——那些原本是用来装罐子,防止放蜂蜜的罐子破碎的,现在看来正好可以用来给他们装栗子。
一石二鸟,大丰收。
为首的土匪唯唯诺诺的爬起来带着自己手下们小心翼翼的摘下那些筐子然后离开。他们一路闷头狂走,一直到再看不到那对他们来说犹如恶魔的一男一女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其中一人左右张望半天,确认周围真的没有别的人影后小声提议:“要不我们趁现在跑路吧。”
“那还被捆在树下的几个人呢?我们……”
那几个就是一开始被撞飞出去的几个,伤得最重,派不上用场就被油女真央意思意思捆在树下了。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人立刻激动的叫了起来:“管他们干什么,现在要想的是我们怎么才能从那个女恶魔手里逃走——你要是愿意回去就你自己去,反正我不要再过去了。”
“闭嘴!你们这些蠢货!”
带头的土匪听不下去了。
“你们还没看出来么?她是故意的!什么找栗子,能再城里花那么多钱,还能请动那种水平的忍者的人会缺几个栗子么?她是在故意试探我们!试探我们会不会逃跑!”
带头土匪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说不定那个恶魔一样的忍者现在就跟在我们后面看着我们呢,那么厉害的忍者,只要他想,我们根本就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一旦我们表露出想要逃跑的迹象,他就会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割断我们的脖子。”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就像这样!”
“这样!”
他用力强调着。
作为土匪,他也没少和忍者打过交道。
甚至他最早参加的那个土匪团,就是被忍者剿灭的。
因此他对忍者,尤其是强大的忍者们印象十分深刻。剿灭那个土匪团的时候,尚且还是好几个忍者一起上的,而今天这个忍者却可以一个人把包括忍者在内的数十人全都打倒,尤其他还能在这种一对多的情况下,按照那个女恶魔的要求一个人都没有杀死。
这得是多强大,多自信才能做得到?
还有刚刚他身上的杀气。
那绝对是经历了无数的厮杀,杀过成百上千人才能形成的。跟他们这些只能欺负欺负村民,打劫路过商队欺负一下落单忍者的土匪们完全不同。
他的表情是那么狰狞,使得周围的几个人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哆嗦了一下,好像真的感觉自己脖子上有一阵冰冷的凉气拂过,好像真的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树丛中,在黑暗中盯着自己。
随时可能冲出来把自己撕碎。
“看到这些筐没有?你以为她真的是想让我们用这些筐装栗子回去?不,这些是用来装我们饿的尸体的!一旦我们逃跑,那个忍者杀了我们之后就可以用这些筐把我们的尸体装回去复命,不然怎么刚刚好能一人一个呢?都是她的算计!”
说到最后,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别忘了她之前展露出来的气势!那怎么可能是一般小姑娘能有的?”
“那、那怎么办。”被他的话吓到的土匪赶忙问道。
“照她说的去做,只要听话,只要她还有命令给我们,就证明我们还有用处,哪怕是拿来取乐也好,我们至少还能活着——所以无论她提出多匪夷所思的命令,我们都要应下来,还要做好。”
他吞了口口水,表情无比凝重:
“决不能落下借口让她杀了我们。”
土匪头子越想越害怕。就连记忆中少女那温和的样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搞不好这无害温和的外貌根本就是她伪装出来的。为的就是用来欺骗世人,让人们放松大意。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这片土地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女魔头?
可恨他们先前完全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唉,他们早该知道的,如果只是一个弱女子的话,怎么敢独身一人出来做买卖,还做的这么张扬呢?
当然是因为她有倚仗,有足够多的底牌啊。
他们真是太傻了。
“……”
发现他们少拿了一个筐子而追上去的油女真央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被这些人的分析说动了。毕竟如果抛开各种前提,只看今天发生的事情的话,确实挺难不让人多想的。
尤其那一瞬间从缘小姐身上爆发出来的,就连身为忍者的他都差点想跪下的气势,那绝不是普通小姑娘甚至是一般的贵族能有的,恐怕连小国的大名都不一定会有。
从这个角度来分析,觉得缘小姐‘大有来头’、‘故意伪装’似乎也没错……
但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还有缘小姐刚刚掰着手指算这意外收获的快乐样子,又觉得是他们想太多了。
她是真的在考虑甜食店的问题,并且把经营甜食店的事情放在了最优先的位置上。而栗子的事情,也是因为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才有了想法。
至于面前这些人,大约就是正好撞到手里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这么一回事吧。
毕竟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对她来说没坏处,但也没什么好处——反倒是他们活着还能多摘点栗子创造……创造一点价值?
不过这些人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好。
油女真央隐去身形,操纵虫子无声无息的把那个被遗忘的筐放到了他们身边,然后看着他们被这无声无息多出来的筐吓得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再次肯定自己先前猜测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挺好的。
恐惧确实可能让人失控,但大多数时候只会让人变得更听话。这样一来缘小姐也就不用再花心思去想怎么控制这些人了。
只要让他们一直像这样继续自己吓自己就够了。
油女真央走着走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像是发现自己的笑容有点夸张,还特地往立起来的衣领里藏了藏。
他很少像这样笑。或者说他们整个油女一族,都不是能够鲜明的用表情表达情绪的人。藏身于阴影,把脸藏在衣领之后,安静的接任务,安静地完成任务才是他们的一贯特色。
但他今天就是很想笑。
而且不仅是今天。
他还想今后也能像现在这样,能够笑着去做事,做很多事,做也能让别人高兴的事情。
如果真的能这样的话,他愿意把这辈子的时间都花在去全世界的森林里寻找蜂巢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