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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围着一张洁白的小餐桌坐着,相比之前肃杀的气氛,现在的局势虽然有些怪异但至少是平和的。苏芮则是和那维斯对视,一言不发,张久龄用智慧的眼神扫视着其余三人,奥雷欧斯低头沉默不语。
“你想说什么?”
良久之后,苏芮打破了这份宁静,而那维斯依旧是温文尔雅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谈谈。不过我想先声明一点,虽然你和奥雷欧斯有些冲突,但是各为其主,本质上我们并无为敌的必要。”
“还没有?上一回老子差点人就没了。”
想到上回,张久龄顿时气愤不已,奥雷欧斯刚想怼回去,但是被那维斯一个眼神制止。
“如果奥雷欧斯一开始就动真格的话,你已经去上帝那里报道了。而且……”
那维斯欲言又止,他看了一眼苏芮,没有将张久龄重创奥雷里亚诺的结果讲出。虽然此刻的苏芮一言不发,但是根据先前奥雷里亚诺的描述,她是不知道后续的发展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决定先隐瞒张久龄的情况。
看着尚未起疑心的苏芮,那维斯及时转移了话题。
“你们来教皇国是为了什么?”
“与你们无关,我问你们来做什么,你们就会告诉我们?”
苏芮的态度依旧冷淡,此刻的她确实没有与那维斯为敌的必要,但是也没有与与之为友的可能。感受到苏芮的抗拒后,那维斯微微一笑,说道:“教皇国的圣理教是光照会的同盟,所以我们此次前来是日常友好交流,反倒是你们学院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维斯的坦诚让苏芮措手不及,苏芮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一时间进退两难。察觉到苏芮的窘境后,张久龄跳出来替她解围。
“你那么热衷于打探别人隐私干嘛?要说藏着掖着,你可是一开始连自己的来历都不愿意说,现在看来,那维斯这个名字都有可能是你随口编出来的。”
张久龄耍起了无赖,这让那维斯先是一惊,随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虽然是追着一个点死磕的不讲道理,但是自己确实没有反驳的余地。
“确实,诸位的任务属于隐私,是我僭越了。不过还请相信我,上一次只是因为我们处理方式不当导致的意外,我们真的没有与你们为敌的打算。”那维斯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甚至,我们这一次是打算帮你们。”
“帮我们?连我们干什么都不知道,还说帮我们。吹牛不打草稿。”张久龄没好气地说着,眼神里满是不屑,而那维斯不以为然,他仿佛等到了什么事情,面带微笑地回复到:“有时候虽然不知道,但是一样也可以帮助你们。毕竟,我们有神的指引。”
张久龄将信将疑地看了那维斯一眼,但是余光扫到了奥雷欧斯的一瞬间就回想起他如同疯子般的举动,以及那本差点安排自己退场的鬼之书,不屑地嗤笑呼之欲出。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刚刚我内急,去了趟厕所。几位客人想吃点什么?”
一个神色匆匆地服务生慌忙跑到了桌前,缓和了当前的尴尬局面。那维斯率先开口:“伊兰红茶,还请慢些泡。”
“切,慢些泡。我可不打算与你这个怪人一起喝茶。”张久龄毫不在乎地抱起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吊儿郎当地依靠在座椅之上。
服务生尴尬地陪笑,他不经意间扫视了一眼张久龄,他胸前显眼的学院校徽让他的目光停滞了一瞬,眉头微微一皱,仿佛是在回想什么一样。
苏芮注意到这微小的表情变化,断定这个服务生可能知道什么。
“请问,你刚刚看到他皱了皱眉头,是他给你造成了困扰吗?”
“没有没有,只是这位先生的标志和之前的一位顾客相似,我在想是不是一样的。”
服务生慌忙摆手,他的回答让苏芮看到了希望。
“没错,是我们的同事,先前他来这出差。”
“这样啊,正好那位先生还遗忘了一份文件在这,我还在担忧如何归还呢。”
这句话让张久龄喜出望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在脑海中反复游荡。他激动地抓住服务生,询问着文件的下落。
“在哪?是不是一份采购单?”
“先生,还请您冷静,我这就去拿给您。”
服务生生硬地挣开了张久龄,逃似的跑进厨房,翻找着东西。而张久龄则是洋洋得意地看着那维斯,小人得志地说:“还要帮我们?不靠你们那个什么神什么鬼,我们一样能搞定。不费吹灰之力。”
张久龄做作地做着吹灰的动作,嚣张至极。那维斯礼貌地微笑,奥雷欧斯终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不过是靠运气。”
张久龄刚想发作,但是苏芮按住了他。
“虽然不想承认,因为你们,我们的任务确实顺利了不少。”苏芮顿了顿,“不过,我们还是不打算与你们交好。”
“无妨,来日方长。”感受到苏芮态度的缓和,那维斯也不打算急于求成。
“久等了。”服务生拿着一份文件回到了餐桌前,“这是那位先生的文件,您看看有没有丢失。”
“有劳。”
苏芮木讷地微笑回应,服务生鞠躬后前去泡茶。
“呼——”苏芮长舒一口气,翻开了文件,短暂的沉默后,她的眉头微微紧促。
“怎么,学院买核弹了?”张久龄凑了上去,随后疑惑布满了整张脸,“这采购单怎么是空白一片?”
“是保密墨水,超过一定时限后墨水会自然分解。”苏芮确认过文件的材质和纸张上的标志后,基本确定这就是丢失的采购单。
“还真是严谨啊。”一旁沉默的那维斯缓缓开口,“不过来教皇国采购——”
“关你屁事。”
张久龄一瞬间像是点燃的火药桶,愤怒充满了自己的脑海。
“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来教皇国能够采购的只有一个吧。”那维斯逐渐收起了淡淡的微笑,睁开了金黄色的眼眸,庄重地说出了两个字。
“神器。”
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在苏芮的心里炸开。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内心泛起了恐惧。
“神器?”
“恩,与神之武不同,如果说神之武是为人类准备的武器,那么神器自然是神拥有的。”那维斯回应了张久龄的疑惑,“不过神器人类无法使用,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神器更像是一种对神信仰的寄托,对于你们这些不信神明的人,更像是艺术品吧。”
苏芮开始忍不住地颤抖,这种恐惧虽然不强,但是是源自灵魂的恐惧。张久龄发觉异样后,走到苏芮的面前,查看着异常。
“既然已经帮助到各位,我的目的也算达成,就此告别。”那维斯察觉到氛围不对,准备离开。他走到张久龄身边,俯身于他的耳旁,轻声说道:“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张久龄听得似懂非懂,等他回过神来时,那维斯已经带着奥雷欧斯消失在漫长雪白的街道之中,与远处模糊的景色融为一体。
随着那维斯远去,张久龄心中那股无名的怒火骤然熄灭,回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矛盾。
短暂的思索后,他没有再去纠结,面前的苏芮如同受惊的小猫,抱着头止不住地颤抖。张久龄抱住了她。
“没事没事,我在。没事,有我在。”
张久龄安慰着,他轻轻抚摸着苏芮的头,而苏芮没有反抗,紧紧地依偎在张久龄的怀里。不知过了多久,苏芮终于止住了颤抖,无神地在温暖的怀抱中低声抽泣。
张久龄轻轻拍打着怀中伊人,一脸严肃,深邃的眼眸穿越了云海,追寻着远在天边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