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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轻步履散漫,花土道人落地后收起长剑,眼神缥缈,待人琢磨,开口道:“你们所为何事?”
独舞平摊衣装,一看褴褛破败,气息仓杂无力,激动万分,双手作揖,娓娓道来:“花土道人的威严,先前在诸峰都有所耳闻。一副油灯游女画惊艳当场,翘鼻思量,墨守白玉,沉吟眺望,趁袖起舞恨嫁王家,充分给予凡尘之女子生机与惊艳,殊不知画作落笔后,谁听窗外惊风雨,谁言鬼神落窗沿,我等只是感慨。”
“当然笑望花土道人能够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得以逃离死难,此等大恩记在心里。”
花土道人胸膛衣面三朵玫瑰花染指白棋影子,笑意多邪,平淡道:“你言之有理,不过,在下不是花土道人。”
独舞皱眉退了几步,望之眼神憔悴,煞气绕指,灰袍附身,惊道:“身衣三花凝聚,灰褐衣袍,气势强悍,何来不是花土道人?”
他邪笑道:“在下有目的而来。”
诸峰几人疑惑。
他转身踏去,抬起手掌,凝聚一股气团,上面包有花蕊,一片片的花瓣破裂,那一身衣装气势,莹然浮在李水山的眼眸中,心跳之声加快,白衣幻影的破灭,那守卫妖岛数百年的祭灵也随着恩怨,时代的交替挥空,迎来的必将是什么?
是此人的眼中的邪意,让他想起了紫梅。
一声有毒。
算是一种劫难。
他先前感受衣袍的时候,感受到的紫,经过一场净月,洗掉了脏物,不知是否清除干净?
花土道人嘴中念道:“人有一死,妖有一亡,何曾念妖岛众生生死未卜?你等随同万千之魂而去吧!”
一个由天而降的气势席卷,铺面而下。
那些悲凉的妖物,凶蛮赴死,人族两眼微迟,未曾想到那突如其来,修为破天的道人要杀他们,他们十分不甘,志趣非凡的年轻散修,眼神中有股耐人寻味的神光,从袖子中甩出一个小包裹,散出一个青釉花瓶,喷出水流,催他如激流中小舟一般遁走。
“你与在下无冤无仇,为何杀我?”
也有一些烂衣男子咬牙喷血,发出自己最强的修为,蓝光焕然,身后草叶缠身,气势不凡,但终究还是摄心境的修为,后续一些残缺赴死的老者,他们眼中暗淡无光,胸腔里发出独守空山的寒言:“老夫聊发少年狂,一场烟雨一场暖。若是天晴无雨,必定待到山海开花时,灭你身魂,何曾饶过谁?”
“一点藏,一明朗,一场大雨带我凡。”
“酒封肆乱白衣烂,剑锋葬尸谁言苍?”
也有一个老者扶剑,眼神凄凉,“人生如三年,一哭泣大叫,玩乐少华;二为身前无力,挥斥方遒,意气奋发;三为老朽垂腰,百态尽显,灰尘暗淡。人生当赴死。”
除去死去的甲乙丙丁关押之修,剩余不足双百,脸色苍白不说,有气无力,伤痕累累,一片哀嚎,一只大手拍下,后移起几座小山砸下,烟尘四起,刚回的雨气拍空散去,眼神一凝,悲惨的人魂颤抖着飞出。
一挥手,散去大半。
外界踏入山海中,生灵丢失肉体,仅剩躯体,那必定会受到一种无形的牵引,前往无尽的深海,修为低下的修士无法反抗,唯有那些稍高境界的修士可以肆无忌惮的游荡,但遇到一些山海内原生的妖魂,鬼邪,只会是相当不错的补品,而原生自其内的生灵,早已无魂,剩下的是一个短缺的躯壳,加上自主的意识
。
祭灵的存在,便是遮荫臂档,亦接受山海之意。
如今最后一位古老的祭灵死去,一切都已改变。
陷入杀戮爽意的花土道人,扭曲着苍老的面孔,大声道:“自古以土种花,我可以花种土,山海不许开花,我自会让其开花。”
几位诸峰修士惊讶着后退,猜疑着,独舞咬牙问道:“前辈为何杀了无辜的修士与妖?”
花土道人转过面孔,平淡说道:“我杀人不需要理由,但我来到此地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带有一人。”
独舞问道:“前辈要带走谁?”
他的眼睛划到李水山的身上,轻描一番。
李水山去被他一看,冷意多杂,后退几步,袖中的那柄黄书签悄咪咪的从下方钻出,身上的桃木剑微微发鸣,似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
“他。”花土道人道。
独舞皱眉道:“前辈有所不知,少年乃是藏峰峰主弟子,若是能够带回白城甚好,不过...您有所不知...”
花土道人怒目看去,骂道:“不识好歹,在下取走他的魂魄,杀了你等。”
诸峰几位寒意遍身,眼看他往少年身前走去,独舞嘶吼一声,“前辈三思”,胆颤中,独舞跪在地上,还未见他心软,“诸峰人不可杀诸峰人,此少年乃是诸峰希望为何如此?”
几位咬牙吼道:“前辈心中魔意多,得罪了。”
花土道人刚要碰到李水山的衣袍,一柄黄朽书签飞到那抓来的手掌上,嗡,手指扣在空中,竟然有些往回收的趋势,但这股反力直接通过书签传到李水山的身上,浮在衣袍上的一股蓝衣直接爆发,其内运转的小法阵停歇,碎裂大半,仅剩得以轻微波纹砸在他的内身山,吐出一口鲜血,飞了出去。
黄朽书签颤抖。
诸峰修士,加上断臂老者,还有受伤的中年大汉施展最强的修为,加以控制花土道人。
原先,他们早就商讨,如遇希望,给予希望,生的坦荡,死的其所。
李水山被调转而去的书签推走,身后的桃木剑自主意识极强,发力加速。
山下奔出一个强健之人,手中握拳,嘶吼砸出,砰的一声,这股力量卷起无边的风浪,望了一眼离去的少年,喷血之后极速退了十几里,坠入海中逃走,加上那几位诸峰修士权力一击,还是被花土道人咬牙一挥袖子解决掉。
诸峰修士同样后退,但逃不过他的一击,纷纷残缺死去,那独舞最惨,刚飞出的魂魄被他一拳击碎,接着踏步跨空。
李水山眼神黯淡,望着死去的诸峰修士与出手相助,逃离而去的独修之人,悲伤道:“我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为何强加灾难于我?”
一个大气泡冒出,睁开妖异大眼,瞬间把他融入进去,遁入海中,那花土道人还未有一息就踏到李水山原先的位置,沙哑道:“该死!尼兽气泡,那尼兽早就发现了我。”
随即遁入海中。
李水山在气泡的包裹中大口喘息。
黄朽的书签惊恐道:“那狗屁道人竟然敢杀疯子弟子,难道疯了?这可是天命之人,也敢乱惹因果?”
短暂呼吸后,李水山在无言中睡着了。
...
在一片无人的荒漠之中,这里有以沙为海洋,绿洲为圣地,骑着一个双驼峰的沙海刺驼,头圆润白胖,后尾有数十丈长,平时卷曲在一起,偶
尔展开尾端毒刺,炫耀威慑。
这里有一对人行走,中间有黑袍女子蒙着一层暗白薄纱,身前横放一把黑皮铁刀,收进刀鞘中,靠近刀背处布满雨打碎痕,凹槽大小不一,一双明亮的眼眸如有久旱的甘霖,让人心神温润,手腕处挂着两只小铃铛,铃铃铃作响,那沙海刺驼的最终咀嚼这长满毒刺的干草。
最后一个沙海刺驼背上坐着一位蓝袍老者,捏着自己的邋遢胡须,摇晃着手中的刻印山兔的黄葫芦,放在厚唇中抿一口,扬天道:“无尽沙海,你真的宽广,你说你不是真的海水,又不是少量的沙子,你又细又碎,还有暗流,真是山海的一道奇葩!”
他加快了速度,眼神落在那女子的身上,掠过几个裸露上身,强壮的大汉身旁,驴驴的叫道,停在女子的身前,笑道:“多谢女子搭救,不过还想问,你何名?是何地之人?”
女子笑着回答:“在下水墨山道观门徒,道号春秀山人。”
这蓝袍老者悄雅的憨笑,内心里不知打了什么算盘。
“在下是诸峰人,人称疯子。”女子捂着嘴巴,道:“前辈真是有趣,以疯子为道号,道号多为某某道人,某某山人,某某散人,某某子,某某先生,何人等,难道前辈就是疯子?”
老疯子脸色一红,羞愧道:“大似了,我称老疯子。我一副穷酸样,半头白发,一事无成啊!想当年,我也是一个青葱少年,心中暗恋的女子不敢言谈,远观闻嗅,望她随着一位大公子远离。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机缘临身,踏入道途。”
女子哀声道:“前辈真惨!你要信自己,总会有您满意的事临身的。”
老疯子点点头,平静说道:“你说对了。我确实做了一个满意的事。”
“何事?”女子扭过头,疑问道。
后方大汉都凑过脑袋来听。
老疯子故作玄虚,铿锵有力道:“在下做的最满意之事啊,就是收了一个宝贝弟子,眉清目秀,心态温和,对我孝顺体贴,做事麻利,身穿我峰蓝袍一身正派,走南闯北气势磅礴,但命运不好,多灾啊!”
女子眨着眼睛,问道:“有多灾?”
老疯子伤心道:“古道瘦风,家破人亡,穷困潦倒...”
女子惊讶。
“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给他找一位对眼的女子。”女子转过头,有些羞意。
“此人远在天边,就在眼前...”
“前辈?”女子唤语。
“嗯?”老疯子蓝袍凹陷,一股气运之力暴起,铺天盖地蔓延了数十里,他笑意的面容骤然平静,眼中布满森芒,吼道:“藏生,有人要杀藏生?啊...藏生,你等我...”
他一拍自己身上的蓝袍,蓝袍的凹陷平坦,一股强大的气息由体内散出,那骑在马上的大汉们跪地,一脸惊恐,没想到路上救助的老者,竟然是一个修为恐怖的老怪,女子掉下马,被老疯子拉起,平静说道:“你看,我弟子的灾又来了。你等我弟子哈,我把他救了来,与你相见。”
女子颤抖着手臂,不知所言。
老疯子踏空而去,身下一道庞大的木楼浮现,淄楼两个大字迎空而出,消失不见。
几位大汉连忙带着女子离去,去了一个小镇,名叫黄沙城。
有一个客栈叫阮角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