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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情理之中却又出乎意料的结局。
“没想到智师会是第一个下注的人。”
“或许他是看到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吧?”
“会不会是那小子遮天下的秘密?”
“呵呵…这可能性不小…”
华光万丈高,紫霞三千里!
城北小楼,三老头北望细语。
紫光万丈虽然刺眼,但对于三位大能而言,这些视物的能力还是有的。所以,一道惊雷落九天,落入岳阳高楼里,引发了怎样的效应他们很清楚。只是,有些事情他们现在能想到,也能看到。可是有些事情的真相,他们却永远猜不到。这不能说他们目光短浅,毕竟在那虚无缥缈中下棋的人,实在站得太高。
“走吧,没啥好看了,明天还得赶路。”
“诶,这路不好走呀。”
“……”
甩一把衣袖,三老头相继离开阳台,进入屋内。接着没过多久,城北这座不起眼的小楼,便灭了去一夜烛火…
“莎…”
风拂,雷息。
城北,瀛水河东岸。
刺眼的光芒逐渐弱去,剩漫天紫霞渲染城池。
此时的岳阳楼无处不散发着紫色神光与神圣的气息,它仿佛就像是一把拔地而起的神剑!没有剑鞘,唯有剑锋,剑蕴众生畏惧,剑指天地俱静,剑落山河破碎。即便在高傲的人在它的面前,都得默默地低下三分头颅。而此时身居岳阳楼里的客人们也是这样的,都尽量压低了自己呼吸的频率,就像是方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亵渎了这把神剑的威严一般,谦逊不语,静待风云变幻。
岳阳楼,七十七。
“咔…”
“咔咔…”
细碎的木裂声不时响起,清脆而沉重,就像是一位身受重伤的士兵正在咬牙呻吟。而它的源头,则来自那副能让皎月染血的棺材,此时它正损裂。
就在数息前,九天聚紫气西来,一道惊雷迅猛落下!
只有一下,落雷直直霹到了“轮回圣棺”的棺盖之上。圣器与神器的差距,就在这一瞬间被完完全全体现出来。雷击木,紫光刹那大作,一座缩小了千百倍的问天经楼随雷电落下,狠狠地砸在棺盖之上!
如皓月比星光,如烈日与萤火,无论是人还是物都被定格在了这一个瞬间,汇聚在棺材四周的血雾,以及棺材之内的那具王者尸将,根本就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和抵抗,一下子便被悬空的棺盖“轰”的一声砸回到了棺材里头!没有悬念,无法挣扎,用干净利索四个字来形容这一个瞬间好不为过。在这座渗透着圣人威压的问天经楼面前,任谁都生不起一丁点反抗的念头,就好比兔子面对雄狮,绵羊面临猛虎,除了颤抖也就只能颤抖。同样的,纵有万般不甘,古梵和无痕此时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芍药召唤出来的这座经楼,将今夜争锋盖棺定论。
“喳…”
“……”
紫气淼淼,如光似水。
芍药手上的小草逐渐被凝聚而来的紫芒包裹成了一个紫色的光球,尔后光球又逐渐弱去凝结成了一把墨玉色的竹简。小草就长在竹简沿缝之间…
场间,问天经楼稳稳压在轮回圣棺顶上,一道近两尺长的焦黑裂痕由棺盖上逐渐扩张,焦黑的余烟不时随着声响由裂缝冒出。
古梵有些呆滞,双目看着芍药手上那把名作“无语问天”的墨玉竹简,一声不作。
芍药师出问天,是圣人门下,但她与夏寻的关系那是总所周知的,所以今夜她以私人身份出现在这里,那并不出人意料。可是,谁也不曾算到,向来不问江湖朝堂事的文人圣地。问天阁,今夜居然就隐藏在她的身后,甚至还让她带来了那把承载着天下文人意志的神器!想至此,古梵惊骇的神情中显得有些颓废,也有些无力。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真正正地明白到夏寻的倚仗就是这座大山!
确实…
他今夜注定没法赢。
现在回头看,夏寻先前那番看似嚣张的话语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嚣张,甚至还很谦虚了,反而是古梵倒显得有些愚钝。试问,古往今来除了当年在真武山上一怒为红颜的那位剑神以外,又有谁能以王者破圣人?试问,除了那把没有器魂却无坚不摧的圣剑七星以外,又有哪件圣器能抵挡神器的碾压而不损分毫?
答案是肯定的…
没有。
“轮回圣棺”虽说是一件极其强大的圣器,在那巫祖一脉的圣人手上,它以被锻造得远超一般圣器,即便他日化出器魂那也是预料之内的事情。然而,这还远远不够。它的用取材与精炼技艺却远不及七星剑的精湛。虽葬着一具王者尸将,但它在圣人威压面前那也仅仅只是一只稍大的蝼蚁罢了,就更莫说想要去撼动西边那座大山上的圣人了。
所以,无论如何,古梵今夜都注定要输。
这绝无悬念…
“问天神器,难怪你有如此自信。”
不知看了多久,此间安静了多久。
古梵方森森咧开一道残忍的笑意,这才把目光由芍药的手上缓缓移到旁边夏寻的脸上。而此时,夏寻的的神情依旧平淡非常,只是不知为何地多出了一丝小小的无奈。看着这张让自己厌恶了一夜的脸庞,古梵又陷入了沉默。
输,这一字,其实很简单。
但在这一刻古梵是真不想承认。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来,他并非输给眼前这个人,而是隐藏在他身后那几座看似摇摇欲坠的大山。所以他输的理所当然的同时,却又显得很冤屈。若或个地方,又或换个时间,同样的人展开同样的事情,或许就是另一个完全相反的结局了。
“我没输。”沉默许久,古梵阴森森地吐出三个字来。而这三个字,应该就是他此时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额…”
夏寻闻言先是稍稍皱起些许眉头,但很快他便释然了,毕竟古梵的不甘此时任谁都能有所感受。夏寻平静说道:“我说过,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存在所谓输赢。只是今夜我不能让你得势,你也不能让我逞能,我们之间只能有一方留在这里罢了。”
“呵…”
阴阴一笑,自嘲间略带敷衍的味道:“若非岳阳有问天庇护,你今夜还能笑到最后么?”
夏寻点点头:“笑不出来。”
说着,他微微侧脸朝着芍药使了个眼色,话风稍转便继续道:“可是,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若非。天道循环,因果轮回,万事万物冥冥中皆有安排,这叫定局。若岳阳无问天,那便必然不会有七星,没七星我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这叫定律。”
“莎…”
在夏寻说话的同时,一旁的芍药玉手微动,手上墨玉竹简稍稍撩出一道半圆。随着一阵春风般的自然气流划过,镇压在轮回圣棺上的经楼“莎”的一声,便化作了一阵紫气四散去了。直到这个时候,在场的几人才清楚的看到,轮回圣棺的棺盖上早已经被经楼虚影压陷出了一道寸深的凹痕。原本还蛮气势的一副棺材,此时就显得相当狼狈了。不说卖相如何,至少这件圣器即便没有损毁,也肯定得修养好些日子才成了。
“呵…”
敷衍一笑,极其不屑。
古梵阴冷冷地扫去一眼夏寻四人:“我从不以为你能笑道最后。”说着,古梵狠狠一眼瞪去夏寻,桑子稍大些许再次冷声慢道:“圣人有寿,仙人无踪,天下乱局将始。我倒要看看,待你身后的大山都倒下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这番话!”
“放屁!”
古梵狠话刚完,有气没力强撑着身子站在夏寻身旁的夏侯是再也憋不住了,大手一挥指着古梵就骂道:“手下败将,人丑事多,你以为你自己算老几呀?输了就输了,还叨叨个没完什么事啊?啥圣人有寿,仙人无踪,我去你奶奶的!再过一阵子,咱家村长一声令下领北域亿万雄狮南下,第一时间就是要踏平你们那山嘎嘎!你信不?”
“……”
古梵冷冷地看着夏侯,夏侯这样一番辱人的话语,似乎没激起他多少愤怒。他只是像一个不服输的孩子一般,脸上多少还保持着那一丝无声的冷笑:“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还没资格和我叫嚣。”不屑一话说罢,古梵懒得再浪费唇舌去理会夏侯了。他把目光再次看回到夏寻的身上,冷冷问道:“听李常安说,你要参加今年的国考?”
“是的。”夏寻没有否认,直接答道。
“京都非岳阳,天名通天非问天,但愿你能在那走好。”
话说得含糊,似乎古梵知道很多事情。他挽了挽稍有狼狈的衣衫,而后弯下腰杆,不缓不慢地把散落在轮回圣棺两旁的铁索重新束到棺盖上。
“啧啧啧…”
看着古梵这番不痛不痒的作态,夏侯越看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毕竟今夜再怎么说,他们这一方也算是赢了,可是他从古梵现在这副做派上,是找不着多少兴意。以他那不吃亏的嘴皮子脾性,他必然不能就此罢休。
“你要点脸成不?输了就赶紧滚犊子,扯啥子京都岳阳?爷爷我告你,就是去了京都咱哥几个也是横着走的!俺爹进一趟京便能灭一座纯阳观,撕半边天。那俺们进京就能踹倒那啥子通天塔,翻了这片天!你这窝囊废,就待家里等着看好戏吧!”
“啪!”
骂得凶狠,不留情面。
看夏侯这作势,是要落井下石“砸死”这古梵才休呀。听到这话,此时任古梵再能忍那也是忍不住呀。两手用力一崩,就猛地下把刚捆好的轮回圣棺狠狠立了起来。两眼一瞪,喷火似的死盯着夏侯!没有话语,却火味十足,大有一言不合拼个鱼死网破的感觉。
看到这里,夏侯的兴意是终于有了。
他没等古梵有话,抽起两袖做了个挑衅的手势,再次喝起:“哎呦…你这二愣子,看你样子还不服气是吧?来…过来…让爷爷我再赏你几个巴掌,打到你服气为止。”
“欺人太甚!”
“啷當噹…”
铁声脆响。
夏侯的嘴皮子,终于是把古梵给惹火了。只见他瞪眼欲裂,手把圣棺狠狠一绷,“啷”的一下作势就要把圣棺再次祭出!
“唰…”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护在古梵身旁的无痕,突然出手了!但他出手的目标并不是夏寻几人,而是他身旁的古梵。黑镰用力往下一抵,黑镰刀把死死按在圣棺棺盖上,同时也压下了古梵欲势拼命的手掌。
“进不如静,不争一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