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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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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品堂”百晓知兵器簿,“缚神鞭”排第九。

    可别小看这第九的排名,天下兵器,利器神兵数不胜数,一条鞭子能在天下兵器簿中排进前十,足见这条鞭子有多神乎其神。

    “缚神鞭”的前任主人是“烈火门”门主烈如焰,烈氏功法至阳至烈,“缚神鞭”便是靠内劲驱动,内劲越强,鞭子就伸得越长,到达炉火纯青之境,鞭子会呈现赤红色,舞动时宛如烈火,“烈火门”由此得名。

    “烈火门”被灭,烈如焰末子负伤逃脱,“缚神鞭”也在江湖上消失已久。

    景飒拉住“缚神鞭”,鞭子已是墨中带赤,看来内力渐涨呀,景飒借力一拽,轻身一跃,上面的人将她拉回地面。

    十八、九岁年纪的小姑娘,个头比景飒略高些,眉目英挺,气质与她身上那身桂府丫鬟的淡碧色裙子实在不合,梳着丫鬟的双包子头,景飒看在眼里,觉得有些滑稽,她掩嘴抑制不住地放声笑了起来。

    “笑吧,笑吧,摔不死你,笑死你!”那人横了景飒一眼,没好气地道。

    “烈少宸,这可是我第一次看你穿女装,应该找个画师画下来做纪念。”

    “滚!”烈少宸内劲一撤,长长的鞭子缩回到手柄中,看上去像根敲鼓的棒子,插回后腰上,她瞪着景飒,抬起一只脚,“信不信我再踹你下去!”

    “好啦,咱们先出去再说。”景飒捂住嘴,竭力忍住笑。“难道,你也卖身进伯府了?”

    “什么卖身?”

    “当我没问。”

    “喂,我穿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救你,我这都救你多少回了呀,你不报答我,你还笑……”

    “好好好,报答你,呖,给你!”

    “你给我个瓶子干嘛呀……”

    “你知足吧,小爷为了这瓶子,小命差点都丢了。”

    “敢情你闯这龙潭虎穴就为了这破瓶子,你说我不来救你,你冤不冤呀……”

    “冤呀……”

    “……谁要你这瓶子呀,我要银子……”

    “好,给你银子……”

    “别光动嘴皮子,给点实际的……你还有钱吗?”

    “喂,你这死要钱的嘴脸跟谁学的呀……”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

    “你呀……”

    “……欸,烈少,你什么到京都的呀?”

    “昨天。”

    “事情办妥了?”

    “我都亲自出马了,还能办不成,人给你带回来了,知道你今天会来拿这瓶子,又马不停蹄地赶来救你。”

    “啧啧,烈少,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呀,走,咱们喝酒去。”

    “得了吧,跟你喝酒最没劲,我喝着,你看着。”

    “对了,我现在还不能走,我得参加完这桂府的赏花宴,阿福在‘得兴楼’背后赁了个宅子,先在那里落脚,等‘青山阁’弄好了,再搬过去,自己的地方总要方便些。”

    “‘青山阁’?”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出甬道,来到高墙之下。

    隐于闹市,有个商贾的身份显得不那么突兀,把“青山阁”做成茶坊,一楼、二楼做生意,三楼做贩消息的老本行,算是“逍遥阁”在京都有个表面上的据点。

    “嗯,阿喜在张罗,钱给他了,地方也找好了,”想到阿喜,景飒扁扁嘴,“你说,阿喜功夫也没比阿福他们好,年纪也最小,可我瞧着他总有点泛怵。”

    “欠人钱了吧?!”烈少宸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办事不利索的,你嫌人蠢,人家阿喜办事牢靠,能举一反三,你也嫌弃,你怎么这么难侍候?”

    景飒讪笑。

    烈少宸打量了景飒一下,“你准备这样去参加宴会?”

    黑色的衣服在甬道里蹭了些青苔,虽不甚明显,凑近了就能看出深浅不一,景飒将黑色的罩衫脱下来,烈少宸只感到眼前一亮,她总觉得景飒的衣服颜色太暮沉,年纪轻轻把自己包裹得太深沉。

    鲜亮的红色将景飒衬得娇俏明亮,烈少宸拍拍她的肩道:“自己小心,我走了。”

    说完,浅碧色的身影迅疾而过,烈少宸飞快地掠墙而出,犹如幻觉,面前一瞬便没了动静,臭丫头,轻功好像也精进了,想着那两团立在头顶的小包子头,景飒摇头失笑,臭丫头可是让她穿女装曾与自己翻过脸的,烈少宸是老道士首徒,是她正经八百的师姐。

    忽地转头,发现回廊转角尽头一袭淡蓝色锦服,一把九华玉骨折扇别在腰间,双手抄在胸前,斜靠在廊柱上,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声音里夹杂着戏谑:“那是你的同伙吗?”

    “卫公子好像很闲。”

    “又偷什么东西了?”卫廷芳走近她,眼睛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打量着她,眼里有些震惊,似乎又有些了然:“你还真是个女的?!”

    女扮男装可没那么简单,不是换身男人衣服就真成男人了,走路的姿势,说话的方式,很多细节都是可以看出破绽的,景飒扮起男人来,就像个身板没长大开的小少年,其他还真没毛病。

    景飒一脸坦然,她久着男装,心里全然没有什么男女大防,此时被卫廷芳这般毫无避讳地盯着,她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扯了扯嘴角,“怎么,你觉得我像是男扮女装?!”

    卫廷芳忽感心里有点堵:“嗬,你真不怕我去京畿府衙去告发你呀?”

    景飒拿出后腰上的一截甘蔗,嘎嘣咬了一口,“去吧!”

    “你别太得意,京畿府衙的余宾有些本事,有铁捕之号,不是浪得虚名,况且你们昨天还照过面。”

    景飒嚼了几口,将甘蔗渣吐出来,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嗯,等他来了,我就告诉他,你调戏我。”

    卫廷芳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正欲说话,忽听身后传来一声:

    “廷芳哥哥……”

    那声音清脆似银铃,叫得人酥麻麻的,只见一个粉衫罗裙的妙龄少女径直朝景飒与卫廷芳走过来。

    卫廷芳脸色大变,凑近景飒,低声道:“你帮我打发她,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你招的桃花?我瞧着还蛮好看的呀,青春可人的。”景飒同样低声道,微微侧了一下头,将甘蔗插回后腰,从袖中扯出一条丝帕,站直了身子,牵开丝帕遮住自己半张脸,望着越走越近的粉衫少女。

    粉衫少女走到跟前,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连丫鬟都是绫罗绸缎,可想而知粉衫少女的身份。

    景飒微垂额头,轻轻地用手帕抹了一把眼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恭恭敬敬地朝着对面的卫廷芳施了一礼,这一礼郑重又规矩,名副其实的贵女之礼。

    卫廷芳越发的莫名其妙,直愣愣地僵在原地。

    景飒语调里带着明显的轻颤听起来又无比娇弱:“原来,卫公子对小女子所言已有心上人并非虚言,是小女子痴心妄想了。”说着,还应景地抽噎了两声,然后,转身便走。

    将身后那卫廷芳不知所措的声音,“你……你……喂……”甩得很远,景飒走出回廊尽头,回头瞧着粉衫少女又亲呢又娇羞地拉着卫廷芳的衣袖,笑着朝卫廷芳扬了扬手里的甘蔗:切,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