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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景慎从门房处得知景飒已经回来,就直接去了“松苑”。
景飒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吃面,珍珠和碧玉站在一边,不远处还有两个黑衣男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你真不吃,碧玉煮的面,味道还是蛮不错的。”景飒看着站着的男子道。
“我可不信你的嘴。”站着的男子轻叱。
“魑……魑爷,……”
一拳不客气地打在跪着的矮个子男子眼窝上,眼眶顿时乌青。
“啊……福爷,福爷……我错了……我错了……”
景飒抬眼正看到景慎走近,“回来啦,见过孙大夫了?”
“见过了。”
“他开的药?”
“嗯。”
“碧玉,去熬药。”
“是!”碧玉接过景慎手里的药包。
“这位是?……”景慎看着阿福,目露寻问。
“他是我哥……咳……”景飒轻咳了一声,反映过来,景慎才是她哥,“……师兄……我师兄,阿福。”
“幸会!”景慎拱手见礼。
阿福风度儒雅回了一礼。
景飒看了看阿福和跪在地上男人,朝珍珠道:“珍珠,你和碧玉一块去熬药。”
“是!”珍珠顺从应道。
阿福十分了解景飒遣走两个小姑娘的用意,严刑逼供的场面小姑娘不适合在场,看了景慎一眼,用眼神询问景飒:小姑娘打发走了,小公子不用?
景飒一脸释然:无妨,让他了解一下,什么都不懂要吃亏的。
阿福微微扬头:那我继续?
景飒点头:您自由发挥!
“名字?”阿福问道。
“赵……赵仁。”跪在地上的男人道。
“身份?”
赵仁一脸死灰地望着阿福。
阿福似笑非笑地望着赵仁,“赵仁,你应该知道,即使你不说,不出一个时辰,你的资料,你祖宗十八代的资料,都会出现在我手里,今天我心情好,才有空听你慢慢磨。”
“‘海沙派’……二当家赵海是我三叔。”
“‘海沙派’呀,”阿福拉长了声音,“可你用的三棱镖,是属于‘青雁帮’的。”
“我们两派因成渭河的漕运结怨,势不两立。”
“说说吧,你兜里的画像和一千两银票。”
“我们哥几个闲着,想挣几个银子花花……啊……”赵仁一声惨叫。
景慎吓了一跳,只见阿福直接捏碎了赵仁左手中指指骨。
景飒将筷子放在碗上,面色十分平淡。
“我耐心有限,说重点。”阿福冷声道,“谁给的银票,谁给的画像?”
赵仁喘着粗气,“不知道……”
“老道士说,人身上有二百零六块骨头,”阿福的声音很轻很慢,透着刺骨的冰寒,“我下手最厉害的一个人,也没撑过六十块,就全部招了。”
又是赵仁一声哀嚎。“魑爷……福爷……饶命……我真不知道……”
阿福没再说话,一声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啊……啊……福爷,……别捏了,……我说……我说……是个姑娘,……带着围帽……看不清样子,真不知道她是谁,”赵仁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抽抽噎噎道,“……听声音……很年轻,……是她……让我们在城外动手,……杀掉……画像上的女子……做成劫财劫色……”
景飒冷笑。
景慎心寒。
“她给了……一千两银票,……说事成之后……再给一千两……她给了我们……路线图,说回城时护卫少一半……可以动手,可是回城时的护卫还是不少……我们没有机会动手……”
回城里救了吕青霜,与永宁伯府的护卫一起进城。
景飒的唇角带着坏笑,不怀好意地盯着赵仁,“赵仁,你三叔对你好吗?”
这时,从院墙上跳下来一个年轻男子,一身青色与黑色相间的胡服,男子轻功极好,府中护卫无人察觉。
景慎上前一步,景飒挡住他,“景慎,你先回去吧,碧玉煎好药,我让她送到你房里去。”
看来,这年轻男子与景飒和阿福彼此认识,这是要支开自己的意思,景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那我先回‘柏苑’了。”说着,向阿福拱了拱手,朝外走去。
“不去安慰安慰?”阿福看着景慎的背影,“他好像受的打击挺大的。”
“让他自己琢磨吧,他将来要继承侯府的,养成小白菜,以后要栽大跟斗的。”
“你对他挺上心的。”阿福意味深长地道。
“没娘的孩子怪招人疼的。”
阿福斜眼望她。
身着青黑相间胡服的年轻男子半跪行礼,“属下参见少阁主!参见魑大人!”看了一眼阿福,想了想,改口道:“参见福大人!”
赵仁泪流满面,一脸懊悔,这青黑相间胡装他识得,那是“逍遥阁”传信吏的衣服,他真是想钱想疯了,二千两银子要“逍遥阁”少阁主的命,他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难怪她可以使唤魑爷。
“逍遥阁”阁主座下四鬼,魑、魅、魍、魉,貌似潘安,功法高绝,狠戾乖张,跋扈猖狂,曾经有人悬赏八万两买他四人其中一人的性命,迄今未成。
因为逍遥四鬼在江湖上的名声太盛,阁主将他们改为,福、禄、寿、喜。
阿福朝传信吏抬抬手,传信吏站起身。
“有什么是我现在就要知道的!”景飒道。
传信吏恭敬回道:“从明年元日起,成渭河漕运归‘海沙帮’,‘海沙帮’帮主石济日前中风,帮中大小事宜由二当家赵海暂代,赵海无妻无子,对侄子赵仁视如己出。”
景飒挥了挥手,传信吏行礼告退,跳墙出去。
“魑爷,你说,我这景五姑娘当得是不是有些窝囊呀,是我太柔弱了?太好说话了?怎么阿猫阿狗都敢对我对手,牛鬼蛇神都敢买我的命呀!”
景飒面上是在笑,阿福知道她是真怒了,被那两千两银子气的,他摸了摸鼻子,这茬没法接。
景飒走到赵仁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赵仁,你落在我手里,你说,你三叔要用多少钱赎你呀?”景飒摸着下巴,“没想到你三叔还挺能耐的哈,石济争了那么多年的成渭河漕运都没成,他这一中风,让你三叔整了个落地桃子。”景飒转头看阿福,“魑爷,你说,成渭河漕运一年有多少油水?”
阿福一挑眉毛,“一个月该有八、九千两吧,一年总得有十万两出头吧,”他眼里带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别呀,少阁主,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我三叔一定会活剐了我……”赵仁哭喊。
“你是我的小财神呢,瞧你这身价,啧啧,比四鬼还要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