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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蕉儿看着他进来,愣愣地问:“温将军,你要跟我一起坐马车吗?”
大多时候,她都是自己乘一辆车,路途长了确实无聊。
这样一想,她高兴地让出一半位置来,小手拍拍坐垫:“那你坐这里吧。”
温疏水黑着脸,想到手绳的事本就郁闷,再一瞧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更是气恼。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直接地问。
苏蕉儿仰着头,眼神茫然不似作伪。
温疏水心里撩起一团火,烧得他双眼发红,恨不能将脑子里那些什么循序渐进都抛到脑后。
他甚至肯定,若是继续照这般下去,一年两年、哪怕十年,恐怕小公主还是懵懵懂懂,只当他是个好朋友。
他倾身靠近,薄唇轻启:“小千岁,你说过要和臣定亲,还记得吗?”
苏蕉儿想起这事来:“啊……”
温疏水缓缓垂下眼,盯上她小巧挺翘的鼻尖:“怎么,是骗我的?”
“不是……”她被堵在马车一角,在男人宽厚身影的衬托下,越显得娇小一团。
被盯着的鼻尖慢慢生出些痒意,惹她眼圈都微微红了,轻轻一眨眼,纤长卷翘的睫羽好似绒毛挠着温疏水的心。
他更近了些,带着几分强硬道:“既然不是,那小千岁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苏蕉儿整个人都被笼罩住,不时能感到有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她颤了颤,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十分被动的处境之中。
“可、可是你没有答应我。”她小声地道,“你说你不打算娶妻呀……”
温疏水记性好,自然记得,这会儿却面不改色道:“我何曾说过这种话。”
苏蕉儿睁圆了眼,可见他那样严肃沉凝的神情,不由得迟疑起来:“噢……那兴许是我记错了……”
温疏水眼神软了软,抬起手背轻抚着少女柔嫩的脸颊,直到满意地瞧见一层粉色。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诱导的意味:“臣愿意与小千岁定亲,小千岁意下如何?”
“我……”苏蕉儿张了张嘴,干巴巴道,“我不知道。”
温疏水冷了脸,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叫她只能看着自己,语气里有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薄怒,慢条斯理道:“什么叫不知道,除了我,难不成小千岁心里还有别的人选?”
苏蕉儿一下子想起当初陈皇后给的那些画像,她望着温将军黑漆漆的眼,本能告诉她这个时候不可以说出来。
她委屈地蹙了蹙眉,娇声道:“疼。”
温疏水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拇指指腹转而碾过那轻抿着的红润唇瓣,硬生生揉开一条小口,目光带着十足的侵略性:“知道疼,就乖乖听话。”
小姑娘睁着双湿漉漉的杏眼,一动也不敢动了,细声细气道:“我听话。”
那样的漂亮干净、柔软乖巧。
温疏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这小姑娘若是最后嫁了其他人,对着其他人这样听话温顺,他定是无法忍受的。
小千岁只能是他温疏水的姑娘。
他挪开拇指,倾身落下一吻,只克制地亲在嘴角:“只能与我定亲,知道吗?”
苏蕉儿愣住了,偏不知死活地伸出手去,呆呆地碰了碰男人的唇。
与温将军石头般的坚硬手掌不同,他的唇软而凉。
原来,男人与女人的唇都是一样的。
温疏水气息一乱,捉住她的小手,直接压在身前,再次吻住她的唇。
苏蕉儿后知后觉地想躲,却无处可去,连伸出去的腿都被人勾住,彻底逃不脱男人的掣肘。
唇上很快传来温热的触感,伴随着阵阵酥麻,她忍不住嘤咛一声,身子的异样让她无措地湿了眼眶。
温疏水本就做惯了掌控者,一举一动都带着浓重的侵略意味。
苏蕉儿脑子逐渐昏沉起来,软在男人怀里,任其为所欲为。
少女本就到了成熟的年纪,似一颗泛着微微青色的红果,诱人深入。
好在温疏水还存着些理智,吻了几遍,终于将人放开,清新的空气涌入二人之间。
苏蕉儿缓慢地回了神,发觉自己已经倚在对方怀中,正勾着他弯下来的脖子,宽大的袖口被蹭高,露出半条雪白细腻的手臂。
嘴巴不仅发烫发痛,似乎还肿了些。
眼眶里酝酿许久的泪水吧嗒吧嗒掉下来。
温疏水手背被砸了个正着,他猛地看向苏蕉儿,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
苏蕉儿揉着眼,呜呜咽咽道:“你、你把我咬痛了。”
温疏水哑然,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眼底也浮起些许心疼。
他亦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确实没轻没重的,像个少不经事的毛头小子。
男人脸上隐约泛出薄红,正欲说些什么,苏蕉儿已经挣开他的手,委屈地往外跑:“我再也不要跟你在一块了。”
温疏水连忙将人拎回来,无奈地道:“好了,臣知错了。”
见苏蕉儿还是气鼓鼓的不应声,他露出点笑:“实在气得紧,臣让小千岁咬回来就是。”
苏蕉儿抬头,看了眼他的唇,竟也变得红艳艳的,像抹了口脂一般,好看极了。
她终于止住泪水,红着眼圈道:“你知道错了就好,我、我不咬你。”
小姑娘实在是好哄,温疏水眼神越发柔软,还有些遗憾,调笑道:“真的么,真的不咬回来?臣绝不反抗。”
苏蕉儿哪里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次摇了摇头,在马车里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温疏水亲都亲了,更是大大方方地挤在小姑娘的马车里。
哭了一会儿,苏蕉儿感到有些疲累,加上马车开始往公主府走,摇摇晃晃好似摇篮一般,脑袋偏了偏,落在温疏水宽厚的肩上。
他揉了揉小千岁的发顶,宠溺道:“傻姑娘。”
……
再次醒来,天已经全黑了。
苏蕉儿睁开眼,竟是在公主府的寝殿之中。
向云卷起薄纱床帐,边道:“是温将军将您抱回来的。”
她瞧着主子的唇,这会儿已经消了许多,不似刚回府时,红艳莹润,活似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遭。
她自然看得出来是什么情况,不过依陈皇后的话,如今已有了将女儿托付的意思,只愿温将军知道克制些,可别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去。
苏蕉儿还未用晚膳,刚在桌边坐下,一个小宫女上前来放上一碟小月饼:“小千岁,这是熙儿姐姐托奴婢带给您的,说她暂时还回不来,请您不要记挂。”
“这印花的是红豆泥馅,没印花的是榛子馅,不如先吃一个垫垫肚子。”
向云听见,扭头道:“小千岁,您吃不得榛子,可莫要拿错了。”
她走过来拿了个有印花的,掰成两半,露出里头细腻的红豆泥,递了一半给小宫女:“你先尝尝味儿,若是太甜就不许小千岁吃了,免得一会儿吃不下饭。”
小宫女不疑有他,忙点点头,两口吃了个干净,回着味儿道:“不是特别甜。”
向云看着手里的半个小月饼,笑了笑:“也是,熙儿一向最了解小千岁的口味,怎么会太甜。”
苏蕉儿想着可口的饭菜,只吃了半个垫肚子,其余的过不了夜,便让小宫女拿下去分了。
本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公主府做多了糕点,就会赏给下人,以前在云安殿也是这样。
谁知夜里,下人屋子那边突然传出阵阵痛苦哀嚎,在漆黑寂静的深夜里惊醒了所有人。
苏蕉儿睡眼惺忪地披上外裳,走到门口:“怎么了?”
向云也是匆匆起来,一向得体规整的掌事大宫女此刻散着头发:“白天吃坏了肚子,已经让府医去看了,没事的,小千岁去睡吧。”
苏蕉儿松了口气,掩唇打了个哈欠:“原来是这样,那让他们好生休息,这几日不要给他们安排事情了。”
“是。”
等主子离开,向云本还算冷静的脸色倏地难看起来。
府医初步检验,匆匆来报:“向云姑娘,毒确实藏在那些小月饼里。但奇怪的是,吃了红豆馅的下人都没事,毒想必是下在榛子之中!”
向云目露复杂之色,吩咐道:“既然你说这毒能解,赶紧配药去吧,一应花费都由公主府来出。”
府医都走远了,她还怔怔地站在原处。
她与熙儿共事多年,能看出来她是真心待小千岁,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
而且更令人费解的是,既然要下毒,为何又下在小千岁绝不能吃的榛子里,似乎生怕她误食。
熙儿更知道,吃不完的糕点,府里会分发给下人,届时一定会有人出事,她便如何都洗脱不了罪责了。
向云按着太阳穴,只觉突突得难受。
她都不敢深想,倘若熙儿早已背主,那上回绑架的事她恐怕也并不无辜。
枉她一直相信熙儿只是平白无故遭了殃。
她也不敢贸然告诉小千岁,怕她伤心。
“来人。”向云道,“我写一封手信,你明日赶早送到温将军手中。”
“是。”
向云知道自己对熙儿有恻隐之心,所以这件事不能由她来做定夺。
次日上午,将军府回了信,笔迹遒劲有力,是温疏水亲手写的。
信中说,熙儿虽然两次都没有下死手,但无论什么目的,有何说词,既然如今已威胁到小千岁的安全,这样的人留不得。
“小千岁那里,劳烦姑娘找个说法解释,她不知道这些最好。”
向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意料之中的回复。
温将军毕竟是温将军,他与禄安帝是截然相反的性子,面对小千岁时不过是收敛了脾性,内里依旧是那个冷厉狠绝的大将军。
“温将军已经动手了?”
下人回道:“是,小的离开时,正瞧见他带着卫兵进宫抓人。”
向云叹了口气,将信点燃,烧为灰烬。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