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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驴子要是能改邪归正,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了。
把他赶出村子,无异于是断送了他所有的活路。
他亲手砍了他的双手,他起码还能活着。
王老头抬头,眼底一片决然,“没错,我已经做了决定,剁了他的双手,我亲自剁。”
二驴子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个激灵,吓得身子哆嗦,一脸惊恐。
“疯了,你疯了。”
“爷爷,你不能剁了我的双手,我不能成为一个废人。”
与其剁了他的双手,让他成为一个废人,他还不如离开村子。
没有了双手,他就不能继续小偷小摸,不能继续上赌桌。
这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二驴子像是个孙子一样连连求饶,抓着村长的大腿,一个觉得磕头,额头都磕出了一个血窟窿。
可王老头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转变。
他眼神决绝,缓缓的站起了身,双手紧握,转头看向了陈村长,“村长,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回家,去拿刀。”
他不能让别人给他递刀。
这把刀必须由他亲自来拿,亲自剁了这个混账的手,斩断所有麻烦。
这样才能给村里人一个交代。
陈村长见他已经做了决定,没在多说什么,沉默着点了点头。
二驴子急红了眼,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嘶声力竭的大喊。
可不管他怎么闹,现场都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
王老汉说到做到,回家后没多久,就佝偻着身子握着菜刀重新回到了沈家。
怕脏了沈家的地方,他握着菜刀的手打着哆嗦,“还麻烦乡里相亲的,把这个混账帮我抬出来,抬到村尾去。别脏了沈家的地方。”
最后是村长支配了村里两个壮劳力,让他们把二驴子抬出了去。
二驴子的手被按在了一块木头桩子上,王老汉闭着眼睛,一咬牙,一狠心,手里的菜刀手起刀落,忍着心疼狠心的当着众人的面,硬生生的砍掉了二驴子的双手。
一声惨叫后,二驴子直接晕厥了过去。
姜梨看到这一幕,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能理解王老头的做法,他这么做实际上是为了二驴子。
她对二驴子没有丝毫同情,看在王老头的份上,她小声和村长道:“村长叔请个大夫来吧,帮他包扎一下伤口,失血过多人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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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驴子再次醒来,已经在家里了。
他一睁眼,便感觉到了双手处传来的疼痛,眼睛瞬间变得猩红,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大喊。
王老头知道他醒来一定会发疯,特意找人将他绑在了床上。
在他彻底冷静之前,不会松开他身上的绳子。
大不了日后,他伺候他一日三餐,只要能留住他一条命,王老头都认了。
“放开我,赶紧把我放了,我要走,我要离开这个村,你们这群人都是魔鬼!我恨你们。”
王老汉听到他的话,佝偻着身子从屋外走了进来,在他床边放下了一杯水,声音沧桑。
“你别闹了,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出去还是会继续小偷小摸,你改不掉。”
“现在你已经没有了双手,你在外面犯了错,可没人会对你网开一面。你就省省吧。”
二驴子眼神里浮现出了满满的恨意,眼神仿佛要杀人,“是你是你剁了我的双手!我这辈子恨死你了!”
“你还我,还我手来,我恨死你了!”
接下来几天,二驴子每天都在闹腾。
王老汉就任由他折腾,直到最后他实在没有了力气,绝望的躺在床上,接受了失去双手的事实。
可仇恨的种子却在心里种下了。
他不单单怨恨姜梨,怨恨王老头,他甚至怨恨仙河村的每个人。
觉得这些人都是帮凶,都是因为他们,他才会被剁了双手。
二驴子被剁双手这件事,在村里掀起了很大的风波。
几乎家家户户的饭后谈资,都是二驴子被剁了双手这件事。
唯独只有姜家饭桌上,议论的不是此事。
李老婆子阴沉着一张脸,手里的碗被她重重的摔在了桌上,眼神阴鹜的盯着低头不语的柳氏。
“银子呢?让你去找那死丫头要银子,你怎么一个子儿也没有要回来?”
“你是不是把老娘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没有和那死丫头提这件事儿?”
柳氏一直低垂着脑袋,就是不开口说话。
柳氏已经接连去了沈家两天,每天去都是帮姜梨干干活,到了饭点儿,就会自己主动离开。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提过一句找姜梨要银子。
看到她蔫头蔫脑,八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模样,李老婆的怒意就噌噌噌的往上冒。
伸手狠狠地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咬牙切齿:“你真是个废物!让你要点银子都要过来?你还能干什么。”
“明天,明天必须给我要银子来,要是拿不出银子,你就给我滚出姜家。”
柳氏听到这话,眼睛颤颤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
她不能被赶出姜家,可她更不能要姜梨的银子。
李老婆子在教训柳氏时,姜家没有一个人出来替她说好话,几房人都是一副看热闹,幸灾乐祸的表情。
只有姜家老二,面色沉沉,眉头紧皱。
饭后,姜老二没有回房间,而是拄着拐杖出了家门。
他一瘸一拐的来到了沈家,敲响了沈家的大门。
平日里,姜老二和姜梨也没有太多来往,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和外界的人接触。
可今日,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李老婆子已经给柳氏下了最后通牒,明天,柳氏再拿不回银子,还不知李老婆子会怎么对她呢。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沈石头憨乎乎的开门,看到门外的人,他歪了歪脑袋,冲着屋里大喊。
“媳妇,二叔。”
姜梨在看到姜老二的那一瞬,有些意外,“二叔,你怎么过来了?”
话刚说完,她便有种抹不好的预感,整个人紧张起来,“二叔,是不是我娘出什么事了?”
姜老二意外姜梨的聪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梨丫头,我来找你,的确是因为你娘,不过你娘目前没出什么事。”
人都已经到了门口,姜梨将人请了进来,给他倒上了一杯茶。
“二叔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姜老头面色沉沉,长话短说,“是你奶奶,知道你挣了钱,一直命令你娘来你家,让你娘管你要钱。”
“你娘应该是不舍得开这个口,一直没有拿银子回去,你奶奶不高兴,说明日她再不能把钱拿回去,就把你娘赶出来。”
姜老二太了解李老婆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嘴上说把人赶出来,只是过过嘴瘾,不会真的把人赶出来。
但她肯定会折磨收拾柳氏,让柳氏生不如死。李老婆就是个老巫婆,什么恶毒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姜梨闻言,面上神色骤变,起身便准备去找李婆子算账。
姜老二急忙起身拦住了她,眉头紧皱,无奈的叹息,“你这个时候去找她,没用的,她是不会承认的,你还不知道,李老婆子最擅长的就是胡搅蛮缠,撒泼耍赖。”
姜老二面色有些尴尬,认真分析,“梨丫头,我今日过来不是为了说服你,让你给你娘银子。只是觉得,现在最好的能够稳住李老婆子的办法,就是先给她一点甜头。”
说出这些话,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明明是来提醒姜梨的,可这些话说出口,目的却和李老婆子一样。
姜老二脸色羞红,窘迫的双手紧握。
姜梨知道他今天特意跑这一趟是出于好心,而不是别有目的。
她目光沉沉,声音温柔且有力,“二叔,我知道你是好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她声音顿了顿,看向姜老二的眼神带着感激,“在整个姜家,只有你对我最好,也只有你会在我挨欺负的时候护着我。之前的事儿我都记在心里呢。”
姜梨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原主也不是。
曾经二叔护着原主的点点滴滴,都在她的记忆里。
姜老二听到这话,心里划过了一阵暖意,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姜梨突然面色严肃的开口,“二叔,你有没有想过,和姜家分家?彻底的分出来单过。”
反正大房和二房,也不是李老婆子生的,和李老婆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姜老头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姜家早就已经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与其在姜家处处被李老婆子压制,还不如尽快分出来。
姜老二听到这话,眼神闪烁了一顺。
可转瞬,他眼神里的光又暗淡了下去,神色落寞的低下头,声音沧桑无力:“想是想过,可是分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父母在不分家。
李老婆子还健在,如果他们现在闹分家,肯定会被村里的人戳脊梁骨。
姜梨不用想,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秀眉紧拧着,声音带上了一丝恼意:“二叔,外面的人想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我们总不能因为外面的那些碎言碎语,就放弃了往后的好日子。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年,难不成你想以后得日子都活在李老婆子的压榨下吗?”
“别人说什么,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姜梨的话让姜老二的一个人热血沸腾,心中燃起了冲动,可当他视线落在了腿上时,又自嘲的笑了笑,“梨丫头,你看我现在这样,离不离开姜家,又有什么区别呢?”
姜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他的腿,这才明白他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心里有什么东西被刺痛,姜梨眼神闪烁后坚定地抬头,一本正经问:“二叔,如果我能把你的腿治好,让你彻底恢复,和正常人一样,那你愿不愿意试一试?和姜家分家?”
如果今天他不来这一趟,姜梨不会试图说服他。
她会想办法,带着柳氏离开。
姜二叔今天来这一趟,让姜梨觉得,这人是值得救赎的。
姜老二听到她的话,眼神微动,闪一丝不敢置信的神色,整个人愣住,呆愣愣的望着她。
“你说什么?我刚才没有听清。”
姜梨言之凿凿,一字一句:“我说我能治好二叔的双腿,让你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
“你愿不愿意和姜家分家?”
如果只让柳氏一个人分出来,她会成为全村人议论非议的对象,所有的心理压力都会压在柳氏一个人身上。
可如果二叔也一起分出来。
大房和二房单独成立一个姜家,柳氏应该更容易接受。
这是姜梨的私心。
姜老二在这一瞬,脑海里闪出了某种幻想,可很快他又自嘲的笑了笑,“梨丫头,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我的腿已经废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再好了。没有这种可能的。”
“二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姜梨眉头紧蹙,声音执着。
“不瞒二叔,我最近在镇上认识了大人物,他们认识很好的大夫,一定能够治好二叔的双腿。”
“二叔之所以认为自己的腿治不好了,是因为之前从来都没有治过,李婆子不给你银子,可现在我有银子,只要二叔愿意,我愿意给二叔出这个银子。”
让双腿恢复对姜老二来说就是天大的诱惑,他沉默了半天,愣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抬头看向姜梨,声音犹豫,“可我不能用你的银子。”
“二叔,分家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您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听出他话里的态度松动,姜梨唇角翘起了笑容。
沉思片刻后,姜老二做了决定。
“好,我答应你,分家。”
姜梨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让李老婆子主动提出分家,而且柳氏和二叔还能不受议论。
正一筹莫展时,就有人给她送来了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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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多余连着收了两天的菌子和山笋,将家底几乎都搭上了。
这天,她特意让两个儿子在村里借来了牛车,便准备将收来的菌子和山笋送到镇上。
再卖一大笔钱。
同时,仙河村外,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大波人。
那些人身上穿着衙役的官服,腰间配着大刀,个个凶神恶煞。
而走在衙役们最前面的正是李氏酒楼的李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