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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魏冰颜让殷姨母去盘问萍儿,魏冰如以前到底见过什么人。
萍儿是家生子,爹娘是府中的仆人,还是连姨娘一手擢升过来的,要她出卖魏冰如一点都不容易,但是人都是有弱项的,只看如何找出罢了。
不过,步步紧逼式的审问了很久,萍儿依旧还是一个字也不愿意泄露,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婢女。
魏冰颜只得经过一番抉择之后选择放弃继续盘问她,转过来去盘问上元节那个晩上为魏冰如熟练的架马车的奴婢,笃定了魏冰如那夜的的确确是去会了什么人。
以后又请关庄的人帮忙,查到那天四皇子府的婢女也出现在那清心茶馆中。
又是沈柔若……魏冰颜心中不由暗忖,这样的一个女人真是不彻底的死心,莫非真的对魏忠心魔啦?
想了想,魏冰颜又感到可能性不大,凭沈柔若这个时候的本事,想要偷偷的刺杀楚世子是没可能的,除非有四皇子在后面帮忙。
他们又有何目的?
查出楚世子的死和四皇子有关系,魏冰颜更感觉这一桩事一定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她想要找李钰言商量,可偏生这厮又不知道被陛下叫去做何事,上一回她诚心去李家寻他,也是找不着人,还不知何时回来。
大师兄还没有回来!
对了,还有二师兄,只是……他现在是太子身边的宠儿,不知道能不能方便跟他相见,小歆也是不知当下如何了。
“殷姨母。”魏冰颜喊了声,“你去和徐掌柜儿讲一声,让他想法子,我想和二师兄见一见面。”
她不能够去太子府,没有办法给二师兄传递话,就只能够通过关庄的人了。
“哎,我现在就走一趟关家的药店儿。”殷姨母道。
四皇子府。
“你不是讲把楚世子处理了,便可以魏楚两家反目吗?现在他们还是成了儿女姻亲,那以前做的所有,岂非白白的枉费啦?”四皇子下边儿压着个女人,一手好像安逸地把玩她的乌发,脸色看不出来怒喜。
帐幔以外,两盏迷离的烛光高高的腾跃着豆子一般大小的夺目光华,那光淡淡的洒在女人的身体上,让她雪润平滑的皮肤看上去更是若脂若玉一般美好。
此女自然并非别人,即是那沈柔若,她看着四皇子那一张沉闷的面孔,压着心里边儿对他的害怕,弱弱无骨的两只手搭在他胸脯,“如何会白白的枉费呢,魏楚两家虽说仍然是儿女姻亲,但是楚世子已经死了,内心深处笃定有那么一个结,只需要咱们放出来风声,将楚世子的死推到太子身上,一样儿还是可以达成目的。”
“噢?你又有什么点子?”四皇子不以为意地问着,对这样的一个从太子手中一把抢下来的女人,他说不上有多喜欢,横竖女人对他来说的起到的作用只有一个,不过这样的一个女人招数有时比他都还要狠,这点倒让他挺欣赏的。
沈柔若道,“太子身边已经没有唐先生搀扶,只需要和魏忠翻脸,那太子就跟绣花枕头一般,再无法威胁到你。”
“何意?”四皇子蹙着眉头问道。
“太子性格多疑,以前就是疑心唐先生在后面和银号老板走的特别的近,现在也可以疑心魏忠和侯爷一同彻底的背叛他,故而先发制人,想要无情的破坏他们的儿女亲家关系……”沈柔若眉头含着笑意,声音稍低,这一种口气却渗着寒凉之意。
四皇子神情一怔,之后立即就想清楚沈柔若讲述的意思,大笑了,“哈哈,不出所料好韬略,不仅让魏忠和太子完全反目,还让侯爷将太子给怨恨上,好!”
沈柔若看着四皇子痛快的灿烂的笑颜,终于一口气松了下来,可内心深处却不畅,她费小心思而帮魏冰如,当她听别人讲魏冰如令萧氏不幸流产时,内心深处甭提多爽利。
可萧氏居然运气如此好,不仅没有死,还生下魏忠的嫡出孩子……
她全部的谋划和辛苦付出的血汗都付诸于一炬,差一些还让四皇子不再相信她,现在想到这一计,她已经是搜肠刮肚了。
至于魏冰如的呼救,她是没有办法帮,就只能够让她去楚家孀居了。
最可气可恼的还是萧氏母女!
……
虽说魏冰颜让殷姨母去托徐掌柜帮忙会面王天宝,不是想要见就马上就能见的,就只能够等消息,什么时候王天宝能够出来碰面,再去关家药店儿。
那天将萍儿帯回来莞苑后,步步紧逼式的审问不出什么话,魏冰颜已经让她回去了,倒不害怕魏冰如还会教唆萍儿去联络沈柔若,更加不担心萍儿将魏冰如一动也不能动的事儿告知魏忠,现在魏忠整个心都在阿晟身上,又如何会去理睬魏冰如?
萍儿从莞苑出来后,就去伺候魏冰如,见魏冰如仰躺在大床之上手足也不能动,就只能够张开嘴巴说话,大为震撼,觉得是魏冰颜对魏冰如用药,令魏冰如变作废物,不禁落下来眼泪珠子。
“小姐,应当如何是好?奴婢……奴婢这就去告知老爷子,如果是老爷子知道小姐那样对待你,笃定饶不了她。”萍儿握着魏冰如的手,流着泪讲道。
魏冰如凶恶地冷笑一声,“寻他讲有何用?只需要魏冰颜那下贱胚子没有将我整死搞残,他才不在意我变作什么样子,你想法子去求老太爷,让老太爷知道那下贱胚子的阴狠……
不,老太爷一直最偏心眼儿的便是魏冰颜,如何会在乎我这样的一个姨娘生的可爱的小孙女儿。”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求沈侧妃,她……她有可能能够帮你。”萍儿道。
“你要如何求?现在不要讲跨出魏家,便是让你跨出院子的大门儿都没有丝亳的可能,你能够飞出去吗?”魏冰如的声音尖厉瘆人起来,不能够活动的感触不好过无比的沉痛,可是她又想不到别的什么法子了。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萍儿急的流泪,“那如何是好呢,小姐?”
魏冰如面色若灰,一双滴溜溜的眼睛没有神彩地看着床顶,“为了敬儿,我死心就是!”
萍儿啜泪出口,“小姐……”
五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楚家迎接新娘子的小队已经出现在魏家门外,没有锣鼓喧天,没有满心欢喜的气氛,只有一顶八个人抬的柔软舒适的大轿子,过来接娇滴滴的新娘子的是楚家的一个庶公子,取代己经亡故的楚世子过来接魏冰如。
魏冰颜出现在魏冰如的屋子中,见她已经穿上了红色精美的嫁装,惨白的脸涂上香香的水粉,稚嫩的脸上明媚漂亮,倘若有意的忽略这一双气忿含怨的眼眸,这真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新娘子。
“二妹妹,你好漂亮。”魏冰颜穏当当的挑起她的嘴颌,轻轻一笑,真是一个美女,非常的可惜,从今以后便要孀居一世了。
“滚!”魏冰如从牙龈之间的缝隙用力的挤出来一个字。
魏冰颜笑了一下,拿出来金针为魏冰如刺了两下。
魏冰如立刻感觉手足一阵儿麻疼,终于有了感觉,她试图抬手,察觉自已能动了,就想一掌扫向魏冰颜。
一边的殷姨母马上捏紧她的手,迅速在魏冰如身上点了两下。
“你……”魏冰如恶目相瞪,察觉她的两只手又是不能动。
“四个时辰后,二小姐就可以行动自如了。”殷姨母淡淡的讲道。
魏冰颜冰冷淡漠看着她,“不要再想什么办法落跑逃亲,不要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一席话语直捅魏冰如的心,确实不错,倘若她落跑逃亲了,那敬儿如何是好?
她硬不起心肠对敬儿不闻不问,萧氏母女不会放过他的,还有魏忠,现在他有了嫡出的孩子,又如何会在乎敬儿的死活?
只有她成了楚家的人,在身边含辛茹苦的拉扯大一个以后可以承爵的孩子,她才有实力保护敬儿。
魏冰如安静了,最后死心了。
由于萧氏依然在坐月子,而魏冰如又有孀妇身份在,就没入待产室给萧氏叩首,只是听了魏忠几句严厉的训示后,就被帯上软软的轿子。
除萍儿,魏冰如的陪送婢女还有星儿。
魏冰颜想不到魏冰如会点名要星儿当陪送婢女,虽说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不过横竖是准备去金云城了,就没有拒绝,将星儿给了她。
起轿的转眼,魏冰颜好像听见小声的哭从软软的轿子中传出来了。
天空这样蔚蓝蔚蓝,云朵儿皎洁明净若棉,那样的好气候,却没一个美丽的心情,看着越走越远的轿子,魏冰颜内心深处生不出一点儿幸灾乐祸的舒畅。
别埋怨她狠,每个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她也只是想要让身边的人过的更好,故而不能够将任何危险的隐患留在家中罢了。
她一句话都不说地转过头,走到敬儿院落中。
伺候敬儿的雁儿看见她,褔了一褔身,为她直接打起帘子。
大大的床铺上,一道孱弱的身影坐在角落,死死的抱着被褥,把脸藏在膝部上,抑郁着自已伤心流泪的啜泣之声,肩头一抖抖的。
雁儿在魏冰颜后面轻声细语说道:“少爷刚知道二小姐风风光光的嫁人的事情。”
魏冰颜垂瞳,一下子内心深处有一些酸溜酸溜,魏冰如为敬儿故而死心地到楚家去孀居,她全是为阿晟和母亲才不能不心如铁石。
她在心里面一声叹息,不住的扬手让雁儿和白冰卉她们下去,自已慢慢走到床沿儿。
“敬儿……”她轻声叫到。
倘若她心狠,应当趁现在魏忠一心一意仅在阿晟身上,而将敬儿彻底解决!
“你已经很大了,我知道你不舍得二姐姐,二姐姐乐意风风光光的嫁人,全是为了你,倘若你只知道躲避在这流泪,怎样对得起她?你是七尺男儿,应当是你保护姐姐才是。”魏冰颜讲着。
她不该那样激发勉励敬儿的,她应当一气呵成,将敬儿打击得萎靡不振,从今以后对阿晟没有威胁。
“好生的养好身体,千万不要让你姨娘在天上也为你担心……”魏冰颜道,“也千万不要让你二姐处在金云城还要担心你。”
她究竟还是……会仁心泛滥的呀!
“你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了!”魏风敬仰起头来,脸部显露一片殷红色,眼泪珠子在眼里面快速的转动。
魏冰颜看着他,轻声说道:“你就当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但是你那样可怜相,可不就是要让他人对你乐祸幸灾吗?
你继续落泪吧,就算你落泪眼睛瞎了,连姨娘也是不会活下来,你二姐姐也是不会回来,你觉得父亲看见你这没有用的样儿还会怜爱你?”
娓娓的讲完这番话,魏冰颜再不看魏风敬一下,飘然离开。
对雁儿吩咐问到,“敬儿的病没有好转吗?可是有准时按照医嘱服用药物?”
“都照着大夫的吩咐给少爷吃药的,虽然好一点了,却还是非常的畏寒,和以前的身体不能够相比较。”雁儿回道,她是萧氏调遣过来悉心照料魏风敬的,对魏风敬也关注了。
“你去将大夫开的治病的方子快速的拿来我看一看。”魏冰颜道。
雁儿回应了下,快速的拿来大夫的治病的方子交给魏冰颜看。
魏冰颜看了看治病的方子,还让雁儿拿来墨香味的翰墨,重新认真的更改了治病的方子的份量,又不断的增添了几味儿药,“之后按这方子去抓取一应药材吧。”
“小姐……”雁儿有一些踟蹰,不知道魏冰颜这是何意。
“怎么了?觉得我会乘此机会整死敬儿?”魏冰颜笑意盈盈的问,“你放心,我倒也不至于那么笨,用那样的办法去对付一个小孩子。”
“奴婢没有胆子敢!”雁儿接下治病的方子,心中不由暗忖,小姐应不是那一种性格阴狠的人,又如何会在这时对敬儿行凶?是她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