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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宇文崶绕兵救城 天宝将血战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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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里木斯言毕,大叫一声,挣断绳索,把头往红柱上一撞,脑浆飞溅。敬晖见了,哭跪道:“我那兄弟啊,且慢些走!”颜玄遂闻言,赶上一把扯住。敬晖大怒道:“蛮子,老爷生时与你等为敌,如今要死,你拦我做什么!”欲要挣脱,到底颜玄遂力大。刘方见了,赶上一掌,切在敬晖脑后。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喝教军士抬下收押。元帅道:“眼下黑风关危在旦夕,见了,长叹一声,吩咐道:“斩了首级,挂在辕门,示众三日,厚葬。”家将领命,自去办理。宇文崶道:“狮子口守将何人?”张须陀道:“元帅,斥候得报,叫什么贺娄子千,还有个副将,叫尔朱绩。”众将闻言,无不骇然。宇文崶道:“不想贺娄子千这个反国之贼,逃亡至此,今日交锋,定要斩杀此贼。”周法尚道:“元帅,不要小看他。这个贺娄子千,当年平定尉迥、攻打吐谷浑,勇冠三军,威名远扬。其人狡诈多谋,正是我们对手。”马瑜道:“今日破城,乃是好事,且明日再做计议。”宇文崶道:“说的是。”当下遣散诸将,不表。

    是夜子时,元帅密令颜玄遂、高泽入帐。二将闻唤,不敢怠慢,披了衣甲,径来总兵府。元帅道:“二位将军,黑风关被围多日,料来撑不住了。这贺娄子千骁勇善战,一时难以拿下,若是大军在此,则圣上危矣!我大军连下三城,折兵两万;加之守城军士,又去了两万。如果要强攻狮子口,即便破城,也必然伤亡惨重,何谈救驾勤王?我欲点兵五万,交于二位将军,绕过狮子口,前去勤王,愿二位将军不要推辞。”玄遂闻言,大惊道:“狮子口有一万五千人,元帅只留一万人,莫说攻城,自保怕也难了。”高泽道:“元帅,勤王救驾固然事关重大,但将士的性命也不是儿戏,请元帅三思。”宇文崶道:“昔日彭城之战,项王不过三万骑兵,却大破汉高祖五十六万大军,我又何惧?二位放心,我自有妙计。”二将闻言,将信将疑,又不好说话,只得接令,趁夜点兵而去。

    次日天明,宇文崶集结营内一万兵马,空营而出,至城下列阵。番兵见了,忙报入总兵府内。尔朱绩闻言,心中大怒,叫一声:“好大胆的蛮子!”请命出战。贺娄子千道:“须得小心!”番将道:“料也无妨。”提兵上马,出城迎战。宇文崶看去时,怎样打扮?

    身长七尺有余,腰大六围,黑面长须,目似铜铃;头戴九凤双龙亮铁盔,身穿锁子黄金甲,腰束玉带,背上四杆护背旗,手执惯使狼牙棒,坐下千里银驹马。

    元帅见了,喝问道:“来将何人?”尔朱绩道:“蛮子听好,魔家不是别人,乃东辽可汗千岁驾下,狮子口副总兵尔朱绩是也。”元帅道:“你就是尔朱绩么?不要走,吃我一镗!”把手中月牙雷震镗一起,劈面一镗刺来。尔朱绩见了,叫一声:“来得好!”把狼牙棒一架,“噶啷”一声,震得番将双手流血,跌下马,早被元帅一镗劈了首级。马瑜见了,叫一声:“抢关!”番兵大惊,忙把乱箭射下,宇文崶无奈,只得收兵。

    再说黑发关内,斛斯政双战韩修晔、林郁瑾,渐渐气力不加,回马便走。二将道:“哪里走!”忽然一将拦住,叫一声:“不得无礼!”韩、林二将看去,竟是辽天寿。斛斯政见了,大喜道:“来得好,只许生擒,不可斩杀。”辽天寿道:“得令!”把八宝驼龙枪一紧,照韩修晔心窝刺来。韩修晔大怒,把金刚橛一扫,架开枪,劈面就打。金铁交加,“啷当”一响,修晔到底不及辽天寿生力,连马倒退一步。天寿道:“韩修晔,我虽然胜之不武,但是你大隋气数已尽,你也休得怪我。”正要行凶,一人喝道:“休得无礼!”天寿急睁目看去,一口长剑劈面飞来。天寿大惊,忙把八宝驼龙枪一扫,“噶啷”一声,剑往回转,早有一人接住,正是薛锦凤。天寿见了,哈哈笑道:“薛蛮子,你的白凤凰呢?”锦凤道:“辽天寿,你只消抬头看看,何来问我?”天寿笑道:“本将军怕你死的太快,没个一言半语好做遗言。”锦凤闻言,插钻于地,一紧却邪剑,轻笑道:“有什么招数,尽管拿来!”天寿见说,大叫一声,双脚撤蹬,凌空一枪打来。锦凤侧身闪过,掌中剑分心就刺。好杀:

    锦凤抡宝剑,天寿举长枪。都为夺天下,先教众军呜呼。如今大展经纶手,施威弄法逞金吾。锦凤威风盛,天寿胆气粗。浑身解数如花锦,双手腾那似辘轳。乒乓剑棒响。惨淡野云浮。劖言语,使机谋,一来一往如画图。杀得风响沙飞狼虎怕,天昏地暗斗星无。

    当下二将你来我往,交手五六十合,不见输赢。周围隋军与番兵混杀,两边都把生死置之度外,自一更战到三更,隋军渐渐不支。斛斯政大喜,大喝道:“有缴械投降的隋军,不要杀他,押解下去。”忽然脑后金风一闪,斛斯政忙把头一低,闪过来,抬头看去,却是成都、颖儿,呼呼笑道:“宇文将军,别来无恙啊。”成都闻言,正色道:“斛斯政,今日就是你我决战之日。”元帅笑道:“宇文成都,你连战三更,滴水未进,本帅休养多时,体力早已恢复,你如何胜得本帅?”颖儿道:“那加上我呢?”元帅闻言,吃了一惊,冷笑道:“你不敢单独面对本帅?”颖儿道:“休得废话,吃你奶奶一枪!”飕的一枪,劈面门挑进来。斛斯政呼呼冷笑,说道:“区区一介女流,也来送死。可怜佛也糊涂。也罢,本帅只让你些许!”把手中画杆描金戟,“噶啷”一声响,架在旁首,马上交锋,逞起英雄。闪背回来,斛斯政把戟一起,往着公主头上砍将下来。公主闪在一旁。二人在沙场上,战到三十回合,胜败不分。成都见了,也来助战。元帅全无惧色,把戟来挡。正是: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棋逢对手难藏兴,将遇良才可用功。那两员天将配合,好便似南山双飞虎;番帅长戟寒光闪,好似北海龙争先。龙争处,鳞甲生辉;虎斗时,爪牙乱落。爪牙乱落撒银钩,鳞甲生辉支铁叶。这一个翻翻复复,有千般解数;那一个来来往往,无半点放闲。镏金镗、八卦枪,离顶门只隔三分;描金戟,向心窝惟争一弩。那个威风逼得斗牛寒,这个怒气胜如雷电险。

    当下三人大战一场,都有八十合,成都、颖儿气力不加,挡不住,林郁瑾、白屠赶上,隔开三样兵器,带住成都、颖儿,回马便走。锦凤见了,弃了辽天寿,叫一声:“撤!”带了众军,向后退去。正是:

    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