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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客很想当着江西这数千生员士子的面以其雄厚诗才奚落曾渔,可他还是服丧之身,不便在大庭广众中过于张扬,他知道曾渔如今住在东湖北端的春风楼客栈,便带了健仆往东湖边,找到春风楼客栈,让店小二上些茶点,一边喝茶,一边等曾渔回来。
白袍客等了小半个时辰,正没耐心以为曾渔会在其他酒楼欢饮庆祝时,听得客栈大门外笑语喧哗,曾渔他们回来了。
白袍客独踞一席,肃然以待。
曾渔和郑轼、吴春泽、井毅诸生进到客栈,正午时分,阳光铺满客栈前院的大天井,门壁、桌椅的木纹历历可见,这家客栈有些年头了,器物摆设皆显陈旧,那衣冠似雪的男子自然就显得尤为醒目,原本笑容满面的曾渔表情一凝,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来了——你本不该来。”
很遗憾,白袍客无法配合地说出“我来了——我已经来了”,他听到曾渔这句有些无礼、有点莫名其妙、又有些莫测高深的话不禁一愣,心想:“难道曾渔已经知道我是何人了,说我不该来是指责我以服丧之身离乡远行有亏孝道?”
白袍客惊疑不定,一时无言以对。
曾渔没想到这么句话却把白袍客给震住了,这时郑轼问他:“九鲤,这是哪位?”
曾渔道:“一面之交,不知其姓字,只知是位高人。”
这些话都是当着白袍客的面说的,白袍客顿时就缓过劲来了,起身道:“曾公子,在下方才欣赏了曾公子的八股文,更听曾公子自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故特来请教。”
曾渔含笑道:“请教岂敢,先生今日不给晚生来点忠告了?”
白袍客不愿提当日白马庙之事,说道:“我想求曾公子的诗作一观,可否?”
曾渔明白了,这是要与他比赛诗词了,也就是斗诗,想必是对他方才在学署大门前的狂言很不忿,其实他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自夸样样精通要与天下才士一样样比个高下……
以上这7oo来字是小道在上月27号住院前写的,原本打算腰稍微好些就继续写,但现在,小道不能再继续写作了,小道要向书友们告别了,因为小道命不久矣。
这不是开玩笑,小道真希望这只是个玩笑,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小道必须面对。
小道这次是因为腰痛无法起床才住院的,不料在ct和核磁共振检查时现肝部巨大肿块,本地医院束手无策建议转院,28号小道在妻子和妹妹、妹夫还有妹夫的一位朋友的陪同下到了上海,在上海东方肝胆医院就诊,医生建议做加强核磁共振,因为有熟人,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肝部肿瘤巨大达17cm,涉及肝动脉,无法手术切除,而且已经扩散,右肾有个4。5cm的瘤体,第3腰椎也有,这就是小道这次腰痛好不了的原因——
会诊专家又建议做个pet-ct,找出原始病灶,因为肝部那巨大肿瘤并不是原性的,是从其他部位转移来的,其实对于小道来说,找出这个原始病灶已无关紧要,既然已经转移、已经扩散,借用国足一句常用的解说词:留给小道的时间不多了!
小道对死亡并不是很恐惧,小道喜欢看书,古来先贤大哲、名士高僧对生死的思考和感悟影响着小道,小道自己也写过一篇《死之闲谈》的散文,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步,才现还是很难脱,这是一支冷箭,小道住院是为了治腰,何曾想到要面临死亡呢。
母老、妻贤、女幼,牵挂的事真不少,可是没有办法了,残酷的现实必须面对,小道谈不上什么坚强勇敢,战胜病魔更不是小道主观努力就能行的,小道只是相对而言心态比较平和,没有崩溃而已——
无法手术,化疗也不适合,小道现在已经回到老家广丰,住在妹妹家的老房子,准备吃中药保守治疗,不行的话那就叶落归根,小道将联系红十字会捐献眼角膜,最后做点有益的事。
小道网名三痴,痴的是读书、围棋和写作,写作是小道热爱的事,并没有当作是苦差,致病也不是因为写作太辛苦,整个2o14年小道只写了二、三十万字,网站编辑没有催促过小道,编辑知道小道腰不好、胃不好,一直都是安慰小道把病养好一切都好说,只是没想到小道最终会是这种病!
对于写作,小道最大的愿望就是写完《清客》后写《蹈虚》,而现在,已经没有可能了,真是遗憾。
这些年小道写《皇家娱乐指南》、《上品寒士》、《雅骚》,得到了很多读者的支持和鼓励,有些书友还与小道在网上有交流,更多的则是默默支持小道,在这里,小道谢谢书友们。
生命无常,惜福眼前,小道趁现在神智还清明、身体机能尚未恶化,会写一些纪念先父和关于亲人的一些文章,小道是骨子里的文人,临死也忘不了手中的笔,不过在这里要先与书友们道别了,小道在小说里曾两次引用“太阳照常升起”这句话,而在屈指可数的某一日,小道的太阳将不再升起——
书友们,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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