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惴惴不安地过了两日,一队人马出现在呼延家的外面,玉楼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她知道和陈昌之间,终究要面对面的。
天城公子命家中勇士分布列阵,打算对敌,让玉楼从地下通道逃走。玉楼道:“不必了,就算他不来,我也要去找他。”玉楼命人打开大门,自己走了出去。陈昌身着铠甲,黄金打造的头盔上点缀一颗硕大的紫龙晶宝石,腰间挎一柄红柄、雕金剑鞘的宝剑,玉楼欣慰,总算有点皇帝的威严了。“玉楼,你可大好了?”陈昌问。玉楼道:“多亏这位天城公子仗义相救,现下已然大好了。未儿可回宫了?”“咱们回宫里再说。”玉楼正要上轿撵,陈昌将玉楼扯上马,转头对天城公子道:“公子救玉楼之恩,改日必当重重酬谢。”与其说是感谢,不如说是宣示主权,带着浓浓的挑衅,告诫天城离玉楼远点。天城公子摇头笑了笑:“谁让你是天子呢?”继而大声说:“他若对你不好,我呼延府还等着你。”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建康宫真大啊,可惜若干年后沦为废墟,这大概是人类文明史上仅次于八国联军烧毁圆明园的罪行吧。巍峨的宫墙上雕龙砌凤,大司马门口一对神兽,近十层楼的高度,远远看去,壮丽威武,彰显着宫门森严,宫门外不断有士兵巡逻,戒备森严。进得宫门,直奔太极殿。
“未儿回来了吗?你还没有回答我。”玉楼有点不祥的预感。
“她被宇文怀扣押了。”陈昌挠头道,“宇文怀这个老贼,他扣押未儿就是冲着你来的。你放心,我不会妥协的。”
玉楼有点失望:“你别忘了,你是当今皇上啊,怎么能为了儿女情长得罪权臣,你的帝位尚未坐稳,你看看殷王,就算他小心谨慎,克己守则,你们这样容易推翻了他,可见这皇位也并不是坐上去就稳当了。你这样赌气是不是太儿戏了。”
陈昌道:“谁让是你呢?就算与天下为敌,我也要兑现对你的承诺。不止为这承诺,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是如何担惊受怕过来的?”
“若我说我并不在意你的承诺,并不在意这后位呢?若我说我并不愿意做你的后妃呢?若我说,我并不喜欢你,并不爱你呢?”玉楼明白女人的态度决定男人追到什么程度,自己要让他明白,就算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也有女人不喜欢,若是拒绝得不够明确不够彻底,让对方心存侥幸,或者误会自己碍于情面,甚至是怕他为难,都不够决绝。如果明确说出来能彻底断了他的念头,自己也敢于冒死吐真言。
陈昌疑惑道:“我以为你是愿意与我共坐这江山,共同成就一代明君的?你说我是后世传颂地好皇帝,没想到你讨厌我,你帮我只是为了你一颗圣母白莲的心?”玉楼:“你马上就有皇后了,如果可以,我会以臣子的身份帮你成为一代明君。”陈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白玉楼,你真可怕。就算你不爱我,你也不爱这天下百姓吗?你就不想怀着圣母白莲心母仪天下吗?”“皇上,您累了。先去休息吧!”玉楼冷脸。“叫我陈昌!”陈昌捏起她地下巴对着自己,逼视着这双美轮美奂的眼睛,冷静、克制、流动着点点泪光,没有一点温情。她依然倔强地说:“皇上,当心您的龙体。”
“来人!伺候皇后沐浴、更衣!”陈昌气到头疼欲裂,“不管是平南之、呼延天城都是我的手下败将,皇后就不要多想了!九月初九朕登基大典连同皇后册封大典,一并举行!”白玉楼没有急于分辩她和平南之还有天城公子的关系,任由他单方面宣布要结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第一救出未儿,确定她没事;第二去柳县伯家里报平安。自己冒了柳伯女儿之名,也当是自己在这里有了亲人,人总要有点良心、有点念想。
可眼下陈昌在气头上,定然不会允许她出宫。
陈昌原在王府的姬妾不多,众大臣提议从士族门阀的女眷中选拔出色的为皇帝充盈后宫,后位空悬,登基大典上要册封宇文怀之女,宇文水清为后,这也是先帝在位时曾提上日程的一门亲事,众大臣毫无异议。正是有了众大臣的承认,宇文怀才能义无反顾在朝堂上支持太子,如果宇文水清不能坐上后位,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玉楼深知如果陈昌坚持立自己为后,必然引起朝野哗然,甚至兵变,陈昌就离死亡更进一步,虽然她不确定能改变历史,但是仍然希望这样一个暖男活得长久一点,得以善终。
玉楼独自在太极殿的偏殿里踱着步,这里既没有帮手,也没有趁手的东西,真是难为死了:“来人,我要见皇上。”没有人搭理她,她大声训斥宫人,他们仿佛都被喂了哑药,一声不吭,想起未儿可能在太尉府里遭到严刑逼供,玉楼再也坐不住了。是时候会一会这个太尉大人了。
玉楼大闹太极殿,陈昌终于无法忍受,“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要去救未儿,我不允许别人伤害她,就像我不忍心别人伤害你一样。”陈昌恼恨:“我在你心里就只是和未儿一样吗?”他抓住她两肩,抵在墙上:“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喜欢过我?你都只是为了所谓的大义在帮我,不惜自己出生入死,你对我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吗?到底是你在撒谎还是遇到了谁让你变了心?我告诉你,平南之九月初八问斩,为我们的大婚祭红,至于呼延天城,我迟早会让他人头落地。”“是权力让你蒙蔽双眼了吗?还是色令智昏?我帮你是因为你是个仁慈有爱的人,你心软需要别人帮你,你仁爱值得别人帮你。如今你已经是一个冷酷君王,我想你不需要我了。你不必执着你许诺给我什么,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在乎,我需要!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需要!”
这个疯了一样的男人撕扯了玉楼的衣服,玉楼有点小招式,却架不住他体格占了绝对的优势,他毫不怜惜的抓扯,让玉楼一面急于遮羞,一面疲于抵抗。此刻他血红了眼睛,青筋暴跳,竭尽全力地要制服白玉楼,这种热血加持的搏斗,女人是占不到一一点便宜的。玉楼认命地流泪:自己还没个男朋友,守了三十年的贞操就要断送在这一千多年前的时空里,真是冤死了,这要在富光市被人强奸了,起码还能报个警,抓住嫌疑人破案,让他坐上十年牢,这帝王要强奸了谁,只能说是谁的荣幸吧。陈昌涨红的脸,蛮力压倒了玉楼,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玉楼哭喊:“皇上,饶了我吧!”陈昌愤怒更甚,等他终于清醒过来,白玉楼不再哭喊,淡淡地说:“平南之比你君子,他对我礼敬有加,不曾逾越半分。”这个时候男人可能最不想听的就是拿他跟别人比较。可是玉楼就是想说,就是想刺激他。“啪!”一个巴掌拍在玉楼脸上,脂玉一样的脸上立显五道指痕。
玉楼如释重负笑了:“打得好!从此咱们两清了。”穿好衣服,玉楼冷静地说:“皇上怒气消了就给我备一匹快马还有一块令牌,对,出宫需要令牌的。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好像刚才只是被踩了一脚。
陈昌痛心:“你......你去找大司马萧大人。他会替你去太尉府走一趟。”玉楼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去太尉府。”陈昌只好派了一队散骑跟着玉楼的轿撵出了宫。
玉楼离去,陈昌看着床榻上斑斑血迹,后悔不迭,她刚刚说平南之不曾逾越?平南之君子?陈昌心想,我到底做了什么?她一个人去太尉府,宇文怀虽然不敢杀她,却也不会给她好脸色!陈昌想到自己这样伤害她,她还要想着未儿,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倔强!陈昌莫名地恨起自己来,为什么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