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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里拉站在一片水面上,脚下荡漾开了一圈圈散发着微光的涟漪,四周升起的迷雾缓缓消散。
他转过身,看到散开的迷雾中有东西浮现,零零散散的,赛里拉走近去看,那是一个女子。
一个蓝眼睛的女子。
她穿着有白蝴蝶结的淡蓝色裙子,长发在后面梳成发髻,垂着白丝带。
女子站在及腰高的草丛里,怀里抱着一束碎碎的白色小花,霞光照在女子身上,为她抹上金橘色的光辉。
赛里拉一直都知道自己很特别。
父亲的眼睛是深棕色的,比起血族更像是人类,对于本该是血色瞳孔的血族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同时,因为父亲是旁支中的旁支,低微的地位使得整个家族的成员都对他动不动就遭受欺负,于是他选择了逃离。
他跑到人类的村庄附近,遇到了一个瘸腿的老猎人。
老猎人并不知道父亲的身份,他以为这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普通男孩。老猎人收留了父亲,教他如何制作陷阱,如何使用工具捕猎,像自己的儿子一样将他养大。
父亲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直到老猎人去世。
他继承了老猎人的房子和猎犬,还有囤积在一个大木箱里的火药与枪支。
父亲并不保守,他会戴着一顶草帽,穿着长袖长裤,带上山里的猎物到集市上贩卖。
一次偶然,他救了一个被狼群围攻的人类女子。
人类女子是一个地主的女儿,地主想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靠山,可是还没有想好把女儿嫁给哪个人获取利益的时候,自己的土地却被另一个更加有权势的地主抢走。
除了赌气跑进深山的女儿,地主一家全部惨死于枪下。
父亲与无依无靠的母亲相识,两个同样悲哀的灵魂走到了一起,带着月亮与星星的祝福,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赛里拉的降生是一切悲苦的开端。
打记事起,这个小孩的记忆里就只有母亲,母亲的面目也被时光模糊了,被蜗居在古老的废弃城堡里的小精灵取代。
高阁楼和夜空中的小星星,散发着微光的矮个子小精灵像只小蘑菇,在家具上蹦蹦跳跳,逗着跑跑跳跳的孩子。
陪伴着自己的小精灵为了更好的生活环境,在多年后全家离开,到大山深处。
叽叽喳喳的鸟儿、色彩斑斓的蝴蝶、山涧中的潺潺,还有山下的农田,那个被金色麦浪包围的村庄。
能记得起来的只有模糊的色块,小时候的记忆少的可怜,大概就是这些。
赛里拉翻阅过一些有关书籍,人类与非人类之间的战争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结束了。可是非人类的种类太多,分布地域广泛又极端,就算跋山涉水数十年,也无法追上早已集结好的大部队。
落下了一小部分同类里,赛里拉所在的那部分血族便是其中之一。
在此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深居简出的非人类相安无事,人类也渐渐遗忘了这些奇怪的“同类”。
时代却将它们糅合。
工业革命来了。
居住在深山老林里的非人类收到了打扰,蒸汽与机械的时代在它们不知道的时候来临,追求快速发展的人类开始大兴土木,向这个星球索取更多的资源,打造属于他们的时代。
人类的工业革命对这些老古董来说是当头一棒,与世隔绝的生活太过于安逸了。
它们还得意洋洋的以为:即使人类对自己一无所知,即使他们有再大的本事,对于拥有极长的寿命、尖利的爪牙、上天入水无所不能的非人类们来说,他们都是一群韭菜——只有被收割的份。
离开了废弃城堡的赛里拉开始了流浪。
他在流浪途中掩盖着自己的身份,他会学以致用,古老的书籍可不是翻了两页的那种,到也不至于饿肚子。
直到那一天……
工人们成群结队的来到了森林,砍伐着树木,开采地下的煤与矿石。
住在附近的非人类发现:以前被蔑视的短命鬼,依靠着这发出巨大噪音的铁块,正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暗自发展。
赛里拉那个时候正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意外,差点丧命,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如临大敌,在双方碰面前就一下子窜上了一棵树,看着树下的对峙。
意识到领地被入侵的地怪首先发动了攻击,这种长得像直立行走的“小型野猪”没什么脑子,倒是有着一股子蛮力,对着工人们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去。
“砰!”
“砰砰砰砰……”
白花花的脑浆和血混在一起,淡蓝的烟从枪管子里飘出来,赛里拉的耳朵里还回荡着“嗡嗡”,思考也停滞了。
刺激性气味和那个画面一起,在赛里拉心头萦绕不散。
地怪死在了枪下。
“呜呃……”
他皱起眉头,抱紧了手里的东西,尽力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安然无恙。
血族的脸色本来就很苍白,没有脉搏也没有心跳,现在更是完全看不出来什么,但大概清楚赛里拉是在做噩梦。
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毕竟自己在协会里学习的东西是如何残忍杀害血族的,本来就是巴不得他们全部去死,怎么可能还存着治疗的心思?
无奈,只能用人类的方法试试看了: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帮赛里拉按摩着太阳穴,希望能缓解一下,但愿有用。
“呼……”
少年发出一声悄悄地短音,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缓和,但手里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放松,反而抱得更紧了。
“看在你长途跋涉的份上,就放过你这一次好了,明天,明天就要接受惩罚。”
“现在,睡觉!”
将被子掀开,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贴着熟睡的少年,两人交换了一下位置。
“嗒。”
床头的小灯被关掉了,月光把淡色的窗帘照得发出微光。
人类的夜视能力实在是不怎么样,至少做不到像血族一样在夜里看得清清楚楚,跟大部分的鸟类一样,一到晚上就是个“睁眼瞎”。
借着微弱的光,伸出手去,点上了那没有温度的皮肤,慢慢的临摹着,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轮廓。
等等,这个软软的东西?
是!
是……
母胎单身的某位瞬间大脑当机了,巨大的冲击中断了思考,就在自己绷紧了身子,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的时候,怀里的温香软玉朝着热源又靠近了。
完了,今天晚上的这个觉是没得睡了……
而在时畔处……
洛陌染:师尊我总感觉刚刚那个人有点怪怪的……
烛溪(拿牙签戳了一块苹果吃):这次,你脑子里的那些狗血剧情倒是擦着边过去了。
洛陌染(一脸兴奋):愿闻其详!
烛溪:嗯……具体情况就是……两个母胎单身因为家庭阻挠与无法抗拒的社会作用力被逼分开,攻方家庭思想令受方被逼无奈……不行我编不下去了……
洛陌染:???
洛陌染:不是……师尊您刚刚是不是……
烛溪(拿另一根牙签戳了一块苹果往小狐狸的嘴里塞):简化一下,就是没有带球的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