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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御书房外。
云锦曦端着手，悄悄给叶康使着眼色。
“待会儿你别顶撞父皇，我给你说情。”
叶康微微点头，心思却是没有放在这件事上，反而是好奇地凝望皇宫深处。
至少有三道灰蒙蒙的气息，连自己也看不透，大概都是供奉的宗师级高手。
这时，传话小太监领着两人走进御书房。
刚一进去，一道强悍的感知扫下来。
叶康没有阻拦，因为对方没有恶意，并且发出这道感知的，正是自己最大的领导。
大晋皇帝，云逍遥。
他身着宽大龙袍，黑色云纹勾线，工艺复杂华贵，整个人半躺在一张舒适的大椅子上，脸色惊奇地看着叶康。
“微臣叶康，参见陛下。”
叶康拱起手，神色不卑不亢。
皇帝没有想象中的坏脸色，反而好奇地甩手：“免礼，叶康，你的修为居然连朕都超过了，到底是何等的奇遇，给了你这么快的修炼速度？”
叶康微笑摇头：“非是奇遇，微臣只是按部就班。”
“那就是天资了，如此资质，难怪一早就被皇家供奉收为弟子。”
叶康不反驳。
你说是，那就是。
他拿出一道奏折道：“微臣有罪，臣夫兄身体欠恙，自知能力不足，愧对黄恩，特此请辞，望陛下收回皇命。”
此言一出，云锦曦傻眼了。
让你别顶撞，你上来就开大啊！
她连忙道：“父皇！叶大人所言非虚，我亲眼所见，他哥哥身体残疾，无法入仕！”
耳朵掉了一半，应该也算是残疾吧？
不算欺君。
然而没有想象中的雷霆之怒，皇帝只是随意地点点头：“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吧，不过圣谕已下，你总得给朕一个交代。”
皇帝忽然看向叶康，眼皮一抬，目露精光。
叶康点头道：“谢圣上，圣上要什么交代，臣接着便是。”
叶康表情始终没有变化，身躯更是没有半分佝偻，武者尊严展露，让皇帝都有些晃神。
他忽然起身，手中拿起一张密报。
“锦曦，袭击你们的，是南疆蛊族？”
“回父皇，正是那些蛮夷！幸亏有叶康在，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皇帝点点头：“南疆，西南，最近动作很频繁啊，朕的武道天资其实也不错，若是能亲自去扫除这些逆党……”
“父皇不可！”
锦曦神色大变，连忙打断。
皇帝苦笑摇头：“放心，说说而已，朕自是去不了，不过既然叶康回来了，就代朕去一趟吧。”
皇帝不紧不慢，现场写起了圣谕。
叶康心头一动，觉得有些奇怪。
一回来就把我派去南疆？
这么放心我？
“陛下，代您去一趟的意思是……”
“自然就是字面意思，南疆最近闹得很凶，青鳞卫都有些吃不消了，你既然有此实力，就劳烦你去帮帮忙。”
说罢，皇帝写好了圣谕，亲手送到了叶康手上，并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疆凶险，你代天巡狩，万事小心，去找一趟冷如意吧，她会告诉你的。朕乏了，先走了，你们自便。”
说罢，皇帝伸着懒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后面。
叶康眉头深皱，只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笼罩下来。
“代天巡狩，这是拿我当钦差了啊……”
一旁的云锦曦更是傻眼。
她准备的说辞全都没用上，一转眼叶康就又被发配出去了。
“这，为何会这样……”
“殿下，既然是皇命，自当遵从，别多想了，而且我也早就想去南疆看一看了。”
叶康转身离去，并没有多少纠结。
南疆地区他肯定是要去的，他要找的功法，就在南疆。
不管是白莲教的那门圣功，还是青鳞卫统帅的武学，都是自己需要的。
如此倒是合了自己的意思。
叶康告别云锦曦，直奔皇城司总部。
一进去，立刻有不少熟人涌来打招呼。
叶康一一点头，在簇拥中走进了冷如意的办公间。
“冷大人，陛下让我来找你。”
冷如意此时正单手撑着下巴发呆，见叶康进来，她慵懒地拿起一封信。
“这个拿去，给冷无情。”
“冷无情是？”
“我爹，青鳞卫的头儿。”
叶康眼皮一跳，好家伙，原来是青鳞卫统帅，大晋为数不多的宗师级战力。
叶康收起信：“冷大人，我有一事不解。”
“说吧。”
“陛下为何让我代天巡狩？”
“因为你给脸不要脸啊。”
冷如意忽然嘴角露笑，十分戏谑地看着叶康。
“陛下让你把家人送回来，你当众拒绝，不识趣。既然如此，那就把你派去南疆，看看大晋真正的国力是什么样的，让你别那么飘。”
“就这么简单？”
叶康不觉得惊讶，这是他早就猜到的。
皇帝想掌控自己，自然得向自己证明，大晋还有点东西，不是空架子。
不过，他始终觉得，还有其他深意。
冷如意笑道：“还不够吗？”
“不够。代天巡狩，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换句话说，我要面对的，不止南疆逆党。”
冷如意闻言，双手轻轻拍打：“为你鼓掌。总算不是太笨，其实如果你没有那个传说中的师尊，陛下是不会这么看重你的，但是既然你有这么大的靠山，陛下自然得好好利用。换句话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陛下默许，当然，超过承受后果的，都得找你的师尊。”
“明白了。”
叶康点点头，没有多说。
归根结底，还是把自己当刀了。
有些事，陛下不能自己做，所以得有个人去做，惹怒了谁，得罪了谁，都是那个人的锅。
自己就相当于一根插入南疆的刺，谁被戳疼了，都得找自己麻烦。
为什么这么相信自己？
因为自己有个师尊。
叶康走到门口，忽然侧着脸道：“我师尊的事，是你传遍天下的吧。”
冷如意无辜摇头：“我不知道啊，可能是我酒后失言了吧，放心，有人罩着你怕什么，传多了才是好事。”
“也是。”
叶康微笑起来，大步走出皇城司。
其实他并没有完全懂，也不知道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有一件事他很确定。
自己这把刀落下去，会砍的有多深，连自己都不知道。
“代天巡狩……还挺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