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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拨打这个电话,江窈在通讯录里找了半天。
电话过了一会儿才响起。
“窈窈?”
陌生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江窈下意识皱了眉头,旋即道,“你方便现在在电话里说事情吗?”
中年男人听声音就很高兴:“有有有,你好不容易找爸爸一趟,爸爸都是有时间的!”
没错,这人就是江窈的亲生父亲。
但是这些年自从江母和他离婚后,江窈从未和他主动联系过,之前过年的时候江海还约她吃年夜,直接被江窈挂断了电话。
这会儿江窈难得找他,江海止不住的高兴。
两人约了地方,很快在一个咖啡厅见面了。
“窈窈!好久不见!”
一别多年,江海已从记忆中那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变成了现在的大腹便便。
江窈对他印象很差,当初就是因为江海婚内出轨,所以江母才会和他离婚。
然后江海在离婚后飞快和那个小三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他还有一个继女,正读大学的年纪,和她差不了多少。
江窈淡淡:“是好久不见。”
“窈窈,你果然越变越好看了!”江海大笑道,"不愧是我的女儿!不过你怎么忽然想找爸爸了?是忽然想开了吗?"
江海当初离婚后偷走了和江母共同存款20w,然后他用这笔钱投资了水产生意,现在已经是做水产生意的小老板了,小日子过得不错。
所以这些年一直有想把江窈接回去的意思。
江窈不想叙旧,她直接开门见山,“我妈病了,手术费不够,所以我来找你要钱。”
话音刚落,江海原本还笑着的脸色瞬间变了。
“借钱?我没钱!”
江窈面色一冷:“我知道你有钱,给我30万。”
“30万?江窈,你还真会狮子大开口啊!”江海吓了一大跳,“就算你是我女儿,也不能这么开口要钱!”
江窈冷笑:“虽然你和我妈早离婚了,但是这些年你该给的抚养费一毛钱都没给过。需要我去法律诉讼吗?”
“那那那……那是因为你妈不肯要!”
“放屁,明明是你铁公鸡,一毛不拔!”江窈直视道,“这些在我妈没出事前,我也不想和你计较,毕竟没有你,我们母女过得也还算不错。但是既然我妈现在出事了,你就该掏出30万。不为别的,就因为你当初婚内出轨,是过错方,并且还偷走了共同存款这件事!”
江海闻言瞪大了眼睛,“江窈,你你你……你怎么这种事情都?”
他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达有误,又立马否决。
“你少血口喷人!根本就出轨这一回事!我当初和你妈离婚,明明是性格不合,我们两个才过不下去了!”
“是么。当初是谁和那小三搞在一起十天半个月,然后直接被我妈捉奸在床了。你之后下跪跟我妈道歉,说再也不敢了,结果转头就偷拿了共同储蓄,还有我妈的嫁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之后你就和我妈离婚,拿这笔钱去做了你现在的水产生意。我敢说,要是你没有这笔钱当做启动资金,根本就没有你江海的现在!”
江窈怒而发指道。
这些事儿,一桩桩,一件件,不是她不知道,而是这些她一直埋藏在心口,懒得去说而已!
但现在既然江海不承认,还要和她扯旧账的话,那就就不要怪江窈无情了!
“你要是还想抵赖,我这会儿还有那时候的证据,是不是也要翻出来给你看看?”
一席话下来,江海涨红了脸,他没想到,自己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儿,竟然言辞这么犀利,完全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好了窈窈,我们、我们毕竟是亲生父女,你有必要对爸爸这么狠吗?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江海定了定神色,“十万,我最多借你十万,但是要有利息,不然我不借。”
江窈冷冷道:“别人可以借我,但是你不行。这笔钱就是你该出的。”
江海又苦了一张脸:“闺女,你以为爸爸这些年就那么容易吗!你那阿姨不是什么心软的人,我们家这些年的财政大权基本都在她一个人的手里,我别说拿十万了,我是想拿两万我都费劲!”
“我不管你费不费劲,反正今天我的话落在这里了,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少!而且是给,不是借!”
江窈斩钉截铁。
江海苦了张脸,继续讨价还价,他知道这些年是自己亏待了这对母女,转而又勉强把十万提到了十五万,见江窈还是不松口,他又最后勉强提到了20万,说20万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
江窈这才冷冷松了口:“20万可以,三天之内打到我账上,不然别怪我向法院起诉你,这些年没有尽过任何抚养的责任。”
江窈说完起身就走,连江海特意点的咖啡都都没有喝上一口。
江海望着这个背影异常倔强的女儿,长叹出了一口气。
三天之内。
江窈收到了来自江海的转账。
这样前后加起来就是90万,虽然还差十万,但应付目前的手术费也足够了。
江母也总算同意了手术,她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担心手术费的问题,她不想把这么大的重担,都全部压在江窈的身上,觉得她女儿这样太苦了。
江窈在她面前一直说没事,我有钱。加上她这两年确实工作一直不错,还有那种信誓旦旦的语气,让江母也相信了。
同时,江窈还让医院医生护士瞒着江母真正的手术费,跟她说全部加起来只要五十万。江母连连叹气,说50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妈,五十万能让你好起来,已经很划算了。”
就这样,江母在一个月内,进行了两次大手术,手术都挺成功,只要再做最后一次,成功的话,就可以把病情给控制住了。
那一天。
江窈守在门口等到了大半夜。
手术室的灯光明明灭灭,就像她的心一样,飘忽闪烁不定。
门外只有她一个人。
她来来回回,又重新坐下。
终于知道在手术里躺着的人痛苦,等在外面的家属也同样痛苦。
她安慰自己,因为是最后一个大手术的关系,所以才会那么漫长,应该不会出事的。
好几个小时后,医生终于出来,却不是想象中的如释重负,而是一脸凝重的表情,“你母亲的肿瘤位置太偏,而且有放射性的危险。所以,这次手术,并不成功,之后还得进行几次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