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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云彩没回老宅,而是跟着云起往他家田里走。
路上但凡碰到个人,人就让云起往他家田里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可以育种的稻子。云起一一应了,额头上的汗却越来越多。
这才一早上,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培育稻种了。这要是能培育出来还好,若是培育不出来,大伙得该多失望。当然,也有人不相信,比如说刘桂芬。彼时她正站在自家田里,见着云起姐弟俩从她家田前过去,她立马拉着嗓子道:“我说云六,你别以为我们不认字就蒙我们,说什么培育稻种,我看你就是想骗谷种。”
“刘婶,瞧你这话说的,老云家家再穷也不差几粒谷种不是。你不信就罢了,起子又没往你家田里去。不过,若是起子真培育出了良种,你也记着别往我家来要。”云彩说完就拉着云起往前走。
刘桂芬面色变了变,只到底相信自家儿子,所以依然硬气的道:“哼,你就吹吧。我儿都说了,书里根本就没讲什么培育良种。”
云彩才要回话,却被云起扯了扯袖子,强忍着没说话,跟着弟弟默默往自家田里走。其实她自家也是不信的,可在外面,她自然得给自家人撑场子。何况,她希望是真的。如果真的能培育出良种来,那该多好,这样孩子们就不用整日里喊饿了。
想到这里,她左右瞧了瞧,没见着人,这才回过头小声的问:“起子,那什么你真的会培育良种?”
“理论上可行,但是还需要先做实验,真正的达到增产,才有可能拿到田里种。何况,除了种子,想增产,也有些别的法子。当然,还得靠老天赏饭。”云起想了想道。
“这么说不一定能成。”云彩听的有些懵的道。
“嗯。不过,我会尽力的。”云起点点头。
云彩没有失望多久,反正她也没抱太大的期望,但弟弟还是要鼓励的。于是她拍了拍云起的肩膀,“二姐信你,你自小就聪明,肯定能育出良种来。”
云起点点头,也没多说。他倒是有信心,只不好说太满。不仅是靠山村这里,就是下溪村那边他也跟村民们打过招呼,让他们看到生的特别好的谷子记得给他留两三株。如果有可能,他还想去寻找野生的稻子,只是没时间去。不过,育种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何况他还要准备明年的院试。总之,不确定之前,他是不会轻易让村民们用他培育出来的谷种。
很快,他俩就到了自家田里,姐弟俩各选了一边,开始割起稻谷来。如今,工匠们的打铁手艺尚一般,云起手里的毛镰虽然才磨过,可是并不够锋利。才用了一会,就不怎么好用,需要人用大力气割才行。所以没割一会,他就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人闷在稻田里,又一直低着个头,头晕的很。以至于他割着割着就栽进了田里,好在人没有伤着。
“怎么了这是?”云彩听到动静,立马直起腰问。
“没事。没看清脚下,绊了一跤。”云起忙大声道。
“哦。”云彩听了又弯下腰继续割稻谷。她做惯了农活,割的又快又好,没一会就跑到云起前头去了。
云起擦了把脸上的汗,继续弯腰割了起来。太阳越来越大了,早点割完也能早点回去。何况,今年雨水好,得早些收了稻,不然稻子怕是要霉在田里,所以得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抢收。想着这么些稻子要靠他挑回去,他就觉得自己的肩膀开始疼了。
不过,很快他就没力气想了,实在是太累,他就跟个机器人一样,机械的割着稻子。原本他想着午时就回家,谁知道两个人都想着将田里的稻割完再回去,所以一直到未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走。
到家后,云起刚进厨房,就被云彩给撵了出来。她早看出来了,她这弟弟连她都不如呢,回家的路上脚都是浮的。可怜他回了家,还要自己做饭。想到这里,她趁着做饭的空隙,伸头出去喊了云起来。
“起子,家里没个女人不是个事,要不二姐替你张罗张罗?我知道你要求高,但是如今这情况,我们也不看那些了,就投她对你和小山小海好成不?”云彩边揉面边道。
“二姐,你不是外人。所以我跟你说个实话,我不想再娶了。”云起犹豫了下还是照实说了。
“你这是还没忘记秀娘?姐知道你是个长情的,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小山小海想想不是。”云彩以为弟弟还忘不了弟媳,所以赶忙劝道。
云起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默认。
“罢了,秀娘才去没几年。再娶一个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对小山小海好。反正你也没那心思,索性等他两个再大些再说。”云彩无奈的道。
闻言,云起很是松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云起跟云彩去了另外一块田。许是中午吃饱了,又或者是熟悉了割稻这项熟悉又陌生的操作,下午他割稻快了许多。两个人一直干到天黑透,终于将田里的稻都割了。
因着云起家没地方住,所以他准备先送他二姐去老宅。只还未到家,就见着个八尺大汉迎了过来,却是他二姐夫隋波。
“你怎么过来了?”云彩见当家的来接她,嘴角立马弯了起来。
“见你这么晚还没回来,以为你们还在田里,想着过来帮帮忙,岳父他们还在田里没回来呢。”隋波拿着毛镰道。
“二姐夫。”云起忙叫人。
隋波点点头,这才问他:“割了几块田呢?你家里就你一个,岳父已是说了,明日我跟阿彩都来帮你呢。说是明日大姐他们也要来,这边的人手该够了。”隋波解释道。
云起也没推辞,靠他自个,不知道要干到猴年马月。所以他立马感激的道:“多谢二姐夫。”
“行了,快家去吧,我跟着你姐夫回去就行。明日里,我们再来。”云彩朝弟弟摆摆手。
“嗯。见着小山小海,替我说一声,说谷子收了我就去接他们回来。”云起点点头。他得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还要下大力呢。谷子收回来,还要暴晒,不然不易存放,所以他在家还有得待,自然也能多陪陪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