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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娘是只要他不出去乱来, 就在家里一直躺着都没问题,而其他人则是不怎么想了,最近几日杨耀祖天天都会来他房间里对他冷嘲热讽一番,想让他出去干活, 都十八了还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成亲,反正村里现在没人喜欢他。
杨衣锦听懂了也当做没听懂, 他这个二哥虽然嘴巴上说的话不好听, 不过也没对他做什么,最多也就是恨铁不成钢。
这个家里杨衣锦感觉最不好的人反而是他那个大嫂吴梅了, 吴梅每次见着他都骂人不说,自己也不怎么勤快,极其喜欢贪图小便宜,经常自己偷摸的藏一些东西起来,然后过几天就送到别人家去。就这么半个月他就见了两回, 动作熟练小心, 显然以前也没少干。
杨衣锦看在心里没说, 不过他估计迟早是瞒不住的。
杨衣锦准备再过几天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赚钱的法子, 只是现实告诉他,不能在等了。
起因是因为一场雨, 这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更是卯足了劲儿的下。
晚上, 杨衣锦正躺在床上睡觉,被子也没的盖,睡着睡着就感觉上面一条水柱冲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胸膛上,瞬间就湿了他整个人和整张床的,杨衣锦立刻翻身起来,差点以为自己是被暗算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外面也传来了声音,他娘在大声的喊起来接漏,杨衣锦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了看自己的床,再看看浑身湿透的自己,知道今天晚上是睡不下去了。
旁边的小床睡的是他大哥的儿子铁牛,没有光看不到什么,杨衣锦去摸了摸床,发现也湿了,就干脆把孩子抱着出门了。
外头忙成了一团,杨光宗和杨耀祖是光着膀子在拿家里的锅碗瓢盆接漏,也没注意到的杨衣锦。
杨衣锦看了就抱着铁牛看了好半天的鱼等了不知道多久,杨耀祖才走到他门前,“你怎么起来了,还抱着铁牛,你想做什么?”
杨耀祖对他说话总是怀疑他有什么目的,一点都不客气,杨衣锦不跟他计较这些,直说:“我床湿了,铁牛的床也湿了,我就把他抱起来了,你别管了,我不会弄醒他的。”
杨耀祖听他这话像是说要抱着铁牛睡了,杨耀祖憋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出来,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了。
而杨衣当真就抱着铁牛这么站了一晚上。
雨下到后半夜后就不下了,只是床是不能再睡了,也不知道明天晚上还能睡不,杨衣锦也有些担心。
天微凉,杨衣锦就听到家里人起床的动静了,他娘和他爹站在门外,他娘说:“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哦,家里到处都漏雨,这瓦片也没多的,这房顶都没法子捡,老头子你可想想办法呀。”
杨衣锦听着他娘都快哭出来了,显然很是着急,也是,家里这个样子,能不着急吗?
他爹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外面就没了声音。
怕是家里连买瓦片的钱都没有了吧,也证明确实是真够穷的,杨衣锦觉得自己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他可不想整个夏天都睡在湿漉漉的床上。
等铁牛醒了后杨衣锦就把他放下了,然后甩甩自己酸痛的手,接着就去将床上的所有东西都的抱出去晒太阳了。
夏天不止雨大,太阳也是大的。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一样,没一会儿,整个院子就晒满了被子床单这些。
到吃早饭的时候,杨衣锦上了桌子,对他爹娘说:“爹,娘,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做了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我保证我以后都不再做那些事情了,好好做人,然后娶个媳妇。”
杨衣锦准备摊开了说,然后去干活去。
他爹娘听着很是欣慰,他爹说:“三娃子,你要是这么想的,那我们就高兴了,我也不求你变多好,只要你别出去跟人混就成了。”
他娘也一样开口:“三娃子终于是懂事了,好啊,好啊。”欣慰的都快哭了。
而杨耀祖难得没开口刺他,倒是吴梅,看杨衣锦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只要不去别人家偷鸡摸狗就不错了,还好好做人,说的倒是好听。”
杨衣锦当做完全没听到这话一样,吃完饭后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等杨光宗出来的时候杨衣锦就拉住了他,“大哥,我想去山上看看,你能给我指条路吗?”
杨光宗一听就担心了,“三弟,你去山上做什么?”
杨衣锦道:“大哥,也没什么,我就是去是山上看看而已,不做什么,你也别担心。”
“真的?”杨光宗还是不太相信。
这时杨耀祖出来了,说道:“大哥你管他去做什么,最好去了就别回来了。”
说完这话伸手就给杨衣锦指路了,“从这儿走,往前面一点就能上山。”
杨光宗拉了拉杨耀祖,“二弟,你这是做什么呢,三弟他又没怎么去过山上,一个人上山多危险啊。”
“他都十八了,还成天什么事儿都不做,让他去山上怎么就不行了?”
杨衣锦没管他们两什么反应,自己进屋去拿了一个小斧头,又找了个干净的篮子就按照杨耀祖给他指的路往山上去了。
靠山吃山,这六月的天正是长蘑菇的时候,而且昨天晚上才刚下过雨,杨衣锦也想去山上看看能不能碰上点什么。
路上杨衣锦也碰到了几个人,他不认识,这些人也是一脸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的走开了。
这都是原主作下的孽,他占用了人家的身体也只好受着了。
杨衣锦往山上走,到山上之后他才发现这山上竟然真的有不少人在,不过都是半大的孩子,估计是被家里人差来捡蘑菇的。
有人看到他之转身就跑走了,还对着其他人喊:“二狗子来了,二狗子来了,快跑啊!”
杨衣锦:“……”行走江湖难道不应该取个威风点的名字吗?叫什么二狗子!
杨衣锦虽然不满,不过他估计暂时是没办法让这些人改口了,所以暂时也不跟他们计较,自己往更深处的一些地方走去。
这个时候的山还是很原始的,林子的深处不知道有什么,他如今的异能只有一点点,所以他也不打算逞能往最深处走,最多也就是比别人深一点而已。
一路走来,杨衣锦确实看到了许多蘑菇,鸡枞菌,松菌,还有香菇,羊肚菜,都是他认识的,杨衣锦就全部装在了篮子里。
雨后的深林,是大自然的馈赠,他没怎么走就装满了一篮子,让杨衣锦都后悔没背个背篓来了。
不过他也没打算就这么回去了,拿着的手里的斧头去砍了许多绳子来,是山里长的一种植物,杨衣锦麻利的用这些是绳子给编成了一个网子,能装不少东西。
一路往里面走,偶尔能听到几声的野鸡的叫声,或者看到躲藏在这丛林里的兔子,杨衣锦都没动,因为他现在还抓不到。
林子越是深,树越大,而且越高,杨衣锦站在一颗松树底下,一抬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蜂巢。
杨衣锦心里一喜,当真是个意外的收获,真是没想到啊。
蜂巢里面有蜜,而蜂蜜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好东西。
古代少糖,蜂蜜里面有很高的糖分,如果拿去卖应该能卖出一笔好价钱。
杨衣锦去砍了几根藤条来,将藤条捆在身上开始往上爬,下面这一段,杨衣锦不用依靠藤条就能上去,只是到了上面,怕力竭后摔下来,藤条可以作为一个支撑。
松树很高,从树干的粗度来看,没有百年也差不了多少,他手抱着很是费劲,爬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累了。
但是这个距离,杨衣锦还不能保证自己能用异能让蜂巢掉落下来,所以还得继续,好在带了斧头。
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上到三分之二还多一点的时候,杨衣锦用异能驱走了蜂蜜,然后控制松树的枝干将蜂巢甩下来,刚好落在他手上。
杨衣锦想,幸好自己曾经练习过如何操控植物,而不是单单只会种植。
蜂巢到手,杨衣锦开始慢慢往下,下去也不容易,又要注意蜂巢,几乎可以说是单手在动,着实费了一番力气,也亏得他还算身手矫健。
下来他才打开了蜂巢看,里面是浓厚蜂蜜,一打开就有一股香味出来,让他都忍不住先尝了尝。
野生的蜂蜜味道比家养的要纯很多,都是花蜜,味道香甜也不腻味,绝对的上品。
杨衣锦将蜂巢盖好,很满意。
而之后他又找了好几个蜂巢,如法炮制又取下了一个,剩下的他没动,准备之后等异能好用了后再来。
异能可以升级,他还需要多加练习才是。
杨耀祖听到杨衣锦的问题,先是叹了口气才开口:“爷爷一直觉得爹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从小就不喜欢他,对他也不好,这么多年来,爹心里也是有疙瘩的,不过以前的关系还过的去。”
杨耀祖说到这儿就停下了,杨衣锦知道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杨耀祖,“二哥,那后来呢?怎么关系就变差了?”
“这事儿其实还是跟你有关系。”杨耀祖道。
杨衣锦没有记忆,自然不知道,就盯着他看。
“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你跟村子里的几个人把县城里一个摆摊的小贩给打了,要赔钱,要是不愿意就得抓你去坐牢,家里本就余钱不多了,就是全部拿去赔了人家都不够,爹娘愁的头发都白了许多。偏偏这个时候大伯来说爷爷病了,要二两银子看病,还得出钱给爷爷买吃的,可他若是真的病了也就算了!”
杨耀祖的语气里充满了气愤和悲伤,杨衣锦没开口问,等他继续说。
“爷爷根本就没病,他们就是想要银子,让我们家赔不起人家,把你送去坐牢,就装病。刚开始我们都以为爷爷是真的病了,所以每天都要抽一个人去照顾爷爷,爹也想办法到处借钱要给爷爷看病,不过村里人的情况也就这个样子,我们家的情况也就这样,愿意借的人也不多,这家一点那家一点的,别说二两银子,也就只凑了个两百文。偏偏大伯又说爹没尽孝,要他赶紧拿银子才愿意请大夫来给爷爷看病,就是我们家请了胡大夫大伯都不让看,说要请县城的大夫来才行,天天逼爹拿银子,还说要是不拿,他就去县衙告爹不孝。家里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卖了一亩地。”
杨衣锦也来了这么久了,也明白一亩地对这些靠种地活命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杨耀祖接着补充,“两边都要银子,爹把家里最好的一亩地给卖了,给了大伯送了二两银子去。大伯听说我们家卖了地,还想多要银子,爹为了你,没答应。你不记得了,所以不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我本就觉得大伯非要请县城的大夫这事就不对劲,好几次偷偷去他们家看他们在做什么,没想到一次我竟然听到大伯说爷爷装病装的好,不然他们哪儿来的钱买肉吃。”
“我当时没忍住就直接闯了进去,看到他们的饭桌上摆了满满的一大碗肉,那个时候我们家每顿吃的都是野菜煮苞米糊糊,还没一顿能吃饱的,可他们呢,拿着给爷爷看病的银子买了那么多肉吃,完全没想过我们家会怎么样。”
杨耀祖摇着头,说不出的难过。
杨衣锦是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等他自己平复了好一会儿杨衣锦才问他,“那然后呢?二哥你进去之后怎么样?”
“能怎么样?他们实话说了,就是想送你去坐牢,说你是个孽障,小畜生,早点死了最好。我气的回家去叫了爹让他自己来看,叫了村长来说话,可没想到爷爷仗着自己是族老,怎么都不承认是装病,他们趁我回去叫人的时候把肉藏了起来,爷爷还说我是胡说,就因为爹不愿意孝顺那二两银子,咱们家因为有你,村里人本就不太喜欢我们家,爷爷又是族老,自然是信他们的话了,可爹娘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他们跟大伯一家吵了一架,从那以后关系就不好了,大伯娘经常来找娘的麻烦,村里人也都知道我们两家关系不好,大伯娘又经常在村里嚼舌根,咱们家在村里也是越发不受待见了。”
虽然原主有错,可杨德财一家,尤其是杨七公,那才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杨衣锦还有一点不明白,“二哥,为什么爷爷想我去坐牢呢?”
杨耀祖道:“因为你不怕他,你还小点的时候还打过爷爷,所以他一直不喜欢你,也把你打他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杨衣锦听完之后就沉默了,过了半响才开口,“二哥,我觉得我今天做的很对,这关系早就该断了。”
杨耀祖很赞同他的话,点头道:“是啊!从前我们家但凡是吃好一点都得给爷爷送过去,可我们家从来没吃到过大伯家任何东西,爹能忍的都忍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杨衣锦拍拍杨耀祖的肩膀,安慰道:“二哥,你放心,他们家逼咱们家这么狠,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杨耀祖听他这话又马上开始担心了,“你想做什么?你可别乱来,咱们家的日子好不容易才过好点。”
杨衣锦摆摆手,“二哥,你放心吧!我知道的,我要做什么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是我,不过你不能跟爹提起,免得他问我。”
听杨衣锦这么说,杨耀祖觉得能出出气也不是不行,于是答应了,“我不会跟爹说的,不过我们也先说好了,你不能乱来。”
“二哥放心,我绝对不乱来。”
杨衣锦跟他保证过后,就绕过他往自己房间走。
进了房间后就看到萧清黎正抱着腿坐在床上,像是思考什么事情一样。
杨衣锦走近问他,“你在想什么?”
萧清黎听到他的话抬头,“我在想你们家到底有多穷。”
“难道又发生了什么?”杨衣锦问。
“我刚刚看到了老鼠,这么大,不过太瘦了,一点肉都没有,”萧清黎一边说还一边比划了一下。
小小的,一看肉就多不了的那种。
“所以你是觉得我们家已经穷到连老鼠偷吃都没东西偷吃了?”杨衣锦问,如果真是这样,他觉得这小哥儿的脑回路他以后得费一番心思去理解了。
然后小哥儿就点头了,“难道不是吗?”
杨衣锦:“……你见过有谁家会那么傻的将吃的拿出来喂老鼠啊?”
“不是喂,但是老鼠会自己偷吃,我家的老鼠就很肥,”萧清黎开始拿自家举例。
“我一直以为大户人家不会有什么老鼠,”难道是他的想法存在什么偏差?
“反正我家有,别人家我就不知道了。”萧清黎道。
“你是不是很无聊?”所以才会去观察老鼠。
萧清黎看了他一眼,用一种很嫌弃的眼神,“你说呢?”
好吧,杨衣锦表示自己明白了,问他,“你是想去山上看看还是想跟我去县城看看?顺便买点东西?”
萧清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觉都想去,“能都去吗?”他问。
杨衣锦点头,“可以,那你现在跟我去山上,然后明天去县城。”
“好!”萧清黎立刻答应,还笑了起来,显然心情非常好。
自己下床穿鞋子,杨衣锦去给他拿了一套旧衣服来,“山上有刺,你穿旧衣服,免得把新衣服刮坏了。”
从前从来不会担心这些的萧清黎不太情愿,不过杨衣锦就盯着他,大有他不答应,人就不走的意思萧清黎只好答应了。
换好衣服出去,杨衣锦已经在外面等他了,背着背篓,里面有镰刀和斧头,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扛着锄头,准备的很充分。
萧清黎看着稀奇,就抢了他手里的东西自己扛着,可能是觉得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一路都很兴奋。
最近没下雨,山上估计也没什么蘑菇了,杨衣锦想挖店山参,顺便摘个蜂巢给萧清黎吃蜂蜜。
杨衣锦进山后看到了木耳,就摘了放到篮子里,萧清黎有样学样,还觉得挺有乐趣。
摘完了之后就自己去找,发现什么没见过的就跑来问杨衣锦能不能吃,要是能吃就全部捡到篮子里。
走了一会儿后两人听到了野鸡的叫声,杨衣锦清晰的看到萧清黎眼睛都亮了。
萧清黎兴奋的对杨衣锦说:“我抓野鸡给你吃!”
他随手在地上找了块小石头,对准前面的野鸡就扔了过去,瞄的极准,正中头部,不过也把其他的野鸡给吓跑了。
杨衣锦跑过去看被打中的野鸡,到捡起来后才发现,头被石头给砸烂了……
杨衣锦听到这话心里倒是欢喜了几分,将大厨拉到一边去,悄悄的跟他说:“大厨,我的确知道泡茶的法子,还不少,保证绝对会让你家主子喜欢,不过我也不能白给,我们商量商量怎么样?”
能讨主子欢心,是他们做下人都想的事情,厨子虽然是府里的大厨,听到这话依然是很动心的,不过不知道杨衣锦要怎么商量,还是有些警惕,“你想要什么?银子?”
虽然他现在确实很缺钱,不过杨衣锦却不打算换银子,“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是这样的,我以后肯定还会来卖山货,卖菜这些,我就想跟你商量商量,你都给收了怎么样?你放心,我保证东西都是好东西。”
杨衣锦是打算先把买主找好,日后来卖东西方便。
厨子听到这话后明显就很动心,他也能做这个主,便说道:“成,不过你若是东西太多,我可收不了全部的。”
杨衣锦点头:“这个我知道,都是好货,绝对不会多。”而且我保证日后会求着我要,杨衣锦笑的很有自信。
“那成,就这么说好了,你现在能跟我说说蜂蜜怎么泡茶了吧?”厨子也挺着急。
“这个是自然,这蜂蜜茶配上茶叶一冲,就能成,若是给女子喝,便加上红枣同蜂蜜冲水,还有蜂蜜姜茶,吃的果子些也能用来泡茶,还能加花在里面,大厨,你是见多识广的人,又是做菜的好手,这其中的道理你只要稍微琢磨琢磨就能知道,都是极其简单的。”杨衣锦简单的提了提配什么东西,没明说怎么做,让厨子自己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