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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淑媛不屑道:“本来就是个不入流的商户之女,能当几年丞相府大小姐,那是丞相大人有良心,没有在发达之后抛弃糟糠之妻。
你们这对母女,就该在该退出的时候退出,将相府夫人和大小姐的身份还给灵珠母女。
可偏偏,你们这对低贱的母女,愣是占了相府主母和大小姐的位子那么多年……”
她鄙夷地看着阮锦宁:“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们配吗?”
郑淑媛倒不是和阮灵珠有多好的交情,她只是单纯的看不起出身低贱的人罢了。
在她想来,丞相夫人的身份,只能给高贵的世家小姐们。
哪怕丞相阮青云当年只是一介农户,是靠着阮锦宁的母族的势力才爬起来的,一开始双方的身份并不对等,属于女强男弱的组合。
但那又如何?
后来阮青云发达了,成了高高在上的丞相,而阮锦宁的娘亲,却还是那个商户之女。
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排在最末,说出去连泥腿子都不如。
这样的下贱的人,就该主动给阮灵珠的娘亲腾位子,而不是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阮锦宁脸上的笑意褪去,她冷冷看着郑淑媛:“你也是做了别人正妻的人,竟然能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
“嗤!恬不知耻?”郑淑媛并不生气,她冷笑道:“是你太过天真!”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看着阮锦宁:“你该不会是想说,本夫人也是女人,将来也有可能会被别的女人取代,让我换位思考一下吧?”
阮锦宁挑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她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她很清楚,郑淑媛根本不懂换位思考是是什么意思,否则的话,她从一开始就不会跟自己杠上,更不会说出让娘亲给阮灵珠母女腾位子这样可笑的话。
果然,就听郑淑媛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下等人带出来的,没有半点见识。本夫人是郑国公之女,就算是借给我相公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任何人取代本小姐的位子。
只有像你娘那种出身的下等人,才会遇到这种可笑的事情,也只有像你娘那种下等人,在遇到类似的事情之后,才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
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郑国公是一等公爵,是皇帝的亲舅舅,有从龙之功,皇帝十分敬重他老人家。
郑国公身份尊贵,权利滔天。
郑淑媛哪怕只是庶女,也没人敢轻易折辱她。
一般来说,像阮锦宁的娘亲所经历的那种事情,的确是不会出现在郑淑媛的身上。
见阮锦宁似是被自己噎住了,半晌没有说出反驳的话,郑淑媛心头得意不己:“这厉王府也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无趣的紧,本夫人回去了。”
郑淑媛也不管主人家同不同意,起身瞥了阮锦宁一眼就转身离去。
那轻飘飘的一眼,好似是在看什么低贱之物。
盼儿快要气炸了:“郑小姐……哦不,郑夫人也太无礼了!她怎么能这样!”
阮锦宁己经平静了下来。
郑淑媛说的这些话,她这些年听得太多了,早己经麻木。
若不是这些话里有羞辱娘亲的意味,她甚至都不会生气。
见盼儿比自己还生气,她反而笑了:“捧高踩低,人之常情。”
这里不是人人平等的蓝星,而是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在这里,权利就是一切,手中的权利越多,便越可以肆意妄为。
若你的敌人手握重权,想要打败他的唯一方法,就只有握住比她更大的权利。
在蓝星,你或许还能因为发达的网络而拥有一丝侥幸地对抗权势的机会,在这个世界,却是半点可能都没有。
除非你武力滔天,能在靠近对方的瞬间将人杀死。
可这样一来,你也无法脱身,甚至还会连累亲友。
阮锦宁叹了口气。
这一刻,她更加坚定了要把裴云之送回高位的想法。
并非是她想享受高高在上的滋味,而是要——为娘亲正名。
她要让所有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承认一个事实,她娘是名正言顺的相府夫人!是阮青云的发妻!
其余的人,不管身份有多高贵,都是见不得人的小三!曾经是上不得台面的妾氏!
虽然她不生气,可心里却多了一股郁气。
从与郑淑媛冲锋之后,那种想要尽快治好裴云之的念头就变得无比强烈,脑海中生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想法。
有的想法可行,她便暗暗记了下来。
有的想法太过于荒谬,她就会自动否决。
房间里非常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裴云之看了看眼神冷凝的小王妃,又看看她手中的书,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她怎么了?
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让她日日给自己读书,所以她生气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心里有些委屈。
他虽然整日躺着,觉得很闷很无聊,却也没有想着折腾她啊。
是她自己怕他无聊,才提出来给他读书的。
他想说什么,但如今脾性己经变得阴晴不定的厉王,只会阴阳怪气地企图惹人生气,从来不会泄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于是,他也不说话了,那脸色比阮锦宁的还冷。
不过他的脸上缠着纱布,寻常人看不出他的脸色,只能看到那双死寂的眸子如今变得漆黑深沉,好似没有半分杂质的黑曜石,黑沉冷厉。
阮锦宁回过神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床上之人的眼睛,愣了一下:“王爷,怎么了?”
他……生气了?
“本王还以为,王妃打算发呆到明天早上。”
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咳……”知道是自己失态了,阮锦宁歉意道:“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咱们继续念书吧。”
裴云之抿抿唇,很是不满。
看她的反应,不像是给自己念书念烦了的样子。
不确定,再看看。
嗯,看着像是有点生气?
有人惹她生气了?
莫非,又是奶娘?
他垂眸,掩去了眸底的冷厉。
原本留着奶娘,只是想借着奶娘的手安那边的心。
那老女人怎么对待他他都无所谓,反正他己经是将死之人了,利用那老女人麻痹了那边,再在最后给他们致命一击,是那老女人的最后价值。
可若是小王妃屡次因为那老女人而不高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