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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齐登顶骑牛山不久。
骑牛山上空的雷声大作。
轰鸣声响彻云霄,一直到仲齐三人御空离开骑牛山,那晴空霹雳方才停歇。
州牧府。
杜继坐在房内面露喜色。
“可都看清了?”
回来禀报的探子猛点头。
“回大人,那仲齐果非常人,即便身旁的两位扈从狼狈不堪,面对满天雷霆,他竟面不改色,丝毫不见慌乱。”
看着那探子,杜继眼睛里透出一丝阴鸷神色。
这是想另寻明主?
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杜继如今也十分无奈。
坑杀蓬莱弟子的计划,错漏就出在他的身上。
虽然楚云因为贪婪,被除掉了,算是替他顶下了夏皇的雷霆之怒。
但死了楚云,十九皇子却到了。
这让杜继如鲠在喉。
特别是转呈过去的公文,至今还压在刺史府里。
那可都是明年向朝廷申请的军费和预备提拔任命的文武官员名录。
这件事若是一直这样被仲齐压着,杜继明年可就要坐在城门楼子上喝西北风去了。
朝廷在各州分别设置州牧和刺史。
州牧主管军事,刺史则负责监察官员并负责向朝廷述职,申领经费。
杜继在代行刺史职务之时,便早早拟定了文书,只待入秋边境战事开启时,好向朝廷伸手索要经费。
只是不想仲齐竟来的这般早,那些公文都压在了手里。
仲齐一来,杜继就将公文送了个过来,正是要给他出点难题。
杜继挥退探子,房间内便变得安静起来。
房间内豢养的信雕忽然口吐人言。
“杜大人,我那位十九弟自幼便在中枢院长大,看过的公文,比你认识的字还要多,你的这些小手段,他一眼便能识破,奉劝你还是收敛一些。”
杜继对着信雕抱拳行礼。
“参见殿下。”
信雕冷笑一声。
“这一路伏杀,赵寒一直潜伏不出,只在临近晋阳时,才出手帮我那位命大的十九弟挡了一剑,实在可恶。”
“杜继,本王言尽于此,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相信你心里应该有数,把事情做的再隐蔽些,不要想着一夜暴富,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道。”
杜继恭敬的对着信雕再次抱拳行礼。
“属下得令。”
信雕嘎一声,朝着窗外飞走。
刺史府。
从骑牛山返回的家中的仲齐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宝公公,你竟也有打眼的时候。”
面色焦黑的三缄将头别过一旁,他实在不想看仲齐幸灾乐祸的嘴脸。
这满天的雷霆,岂有追着他一人不放的道理?
实在过分。
他不就是调侃了一句那什么甲九观的门风吗?
啊。
观中没有什么出窍期,分神期的大能也就不说了。
堂堂一个金丹中期竟还不是观主。
观主是谁?
陪着他们一起登山的那小屁孩子才是。
不仅如此。
观内居然还有一位主修神道的女子。
一个只会画五行符箓的炼气期的犟驴。
这样的道观,还真是门风清奇。
话说回来,道观阵法催发出来的天雷,还真是威力强悍。
连他的金刚不坏之身竟都招架不住。
“殿下,这位小观主如何?”
仲齐很没有风范的指着三缄又笑了起来。
“三缄,你堂堂佛修,在一个小道士面前,竟没了一点定力,要我看啊,你这忘语禅怕是要被其一招破功。”
三缄非常不服气的反驳。
“这个臭道士,小小年纪,实在欺我太甚。”
仲齐笑着劝慰三缄。
“既然是敬香献礼,我们自然要虔诚一些,就算不敬道观,但也一定要敬道祖。”
田宝宝及时补充。
“道佛之间的理念之争,延续不知多少代,你到了别人的主场,还这么高姿态,不吃亏才怪。”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呀,以后见了那小道士,最好还是躲远些。”
玩笑之后,仲齐端坐在书案之后。
他的目光移向桌上的那一摞公文,脸上多了一份泰然。
这一次登骑牛山,绝对不虚此行。
在那观中,分明去了三人。
何良辰却只端上了两杯茶。
三人两杯茶怎么分?
结果自然是三缄没茶喝。
三缄无茶,便出言不逊。
仲齐看着气恼的三缄,顿感豁然开朗。
心中不由直呼,学以致用。
人懂得道理再多,不会用,也没用。
那些道理不过会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
只有将这些道理用在合适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学以致用。
在那小小的甲九观,三缄被何良辰气的恼羞成怒,田宝宝被损的无地自容,唯有仲齐闲庭信步,只是轻轻品着何良辰为他煮的杏花茶。
道理都在这一杯茶水之中。
“宝公公,今后每隔七日,将边境的战报送到骑牛山上一份。”
“与中枢院往来的密文筛选一番后,摘要一份,也一并送去。”
田宝宝点头称是。
三缄则是颇为不解的看着仲齐。
仲齐揉了揉三缄被雷火烧光的头顶。
“他日让那小观主备些大日金光雷,在三缄头上点上几点,恐怕要立地成佛喽。”
仲齐话锋一转。
“并州将是本王的安身立命之本,一座甲九观,本王还容得下,但那位与本王貌合神离的州牧大人,却是万万留不得。”
仲齐的话说的云淡风轻,接下来的事,却要一件件的做。
骑牛山,甲九观。
何良辰正和言真坐在正堂里,研究怎么将木匣里楚云的大脑袋安回去。
这颗面盆大的脑瓜子,周转万万里,最终还是回到了甲九观。
如今楚云的脑袋还保留着当初在昌邑时狂笑的表情。
用在这里似乎不妥。
“小师叔,我觉着用你原来泥塑做的那副表情,不如现在这副表情来的精妙。”
“这厮不论如何,也不会对道祖心怀虔诚的,即便是跪在道祖面前,他也必然是贪婪的,貌合神离的。”
言真对何良辰的话不太认同。
“即便心不诚,想来跪在道祖面前,他也不敢如此造次,还是换成先前的表情更为妥帖一些。”
两人在正堂内捧着楚云的脑袋争论不休。
余庆丰跪在正堂外。
“还请观主、小师叔祖授我阵法以及丹术。”
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余庆丰太震惊了。
已经开始修行的他,如何不知道元婴期修士的能耐?
可是观内的阵法,竟然可以催动天雷,劈的两位实力都在元婴期的大修士满天乱飞。
他要是学了去,将来谁还敢欺负他的青萝?
有此阵法,余庆丰对符箓的执念都淡了不少。
既然都拉下脸了,索性连炼丹一并学了。
至于剑道,余庆丰还是不感兴趣。
一旁忙着收拾茶具的卜青萝抿着嘴笑。
她笑观主和小师叔祖纯真,也笑倔强的余庆丰也可以变得能屈能伸,知错能改。
一如何良辰当初所说。
我执,一己之私欲是也。
却不会是那安身立命之法。
若想安身立命。
在不违背人族大义的情况下。
自然是啥强学啥。
谁可靠,就靠着谁。
执念太深,容易铸就心魔。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倘若身边睡个人。
他能睡得安稳。
那岂不是说,咱也可以靠着旁人睡个安稳?